第605章十年後的驚豔
江雲朗聲笑道：“嗬，你是李昭平的皇後，坐在我的馬上，心裏卻想著楚逸，真是蜀女多情啊。”
白起寧麵色驟然紅了，偶爾這江雲打趣起來，她是完全招架不住。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的樣子，像是上知天文，下通地理，連我心裏想的是誰，都這麽清楚。莫非，你刻意了解過我？”白起寧硬著頭皮頂上一句。
江雲似笑非笑：“我可對你沒興趣，表侄兒媳。”
這差了輩分，對慫起來總歸是吃虧的，白起寧歎了歎氣，暫且受點氣不和救命恩人置氣了。
白起寧細細想了被追殺的細節，會有誰可能對她動手呢？那些追兵看上去是楚國人，但也不一定真的來自楚國，白起寧猛然間想到了一個人。因為這個人，曾經用了同樣的招式對付白起寧——借刀殺人。
“江雲大哥，我有個不情之請，若是你覺得不大麻煩，能否幫我一個忙。”
“可你開口說的，必定是麻煩事兒。”江雲淡淡道。
沒錯，白起寧對付不來的人和事，才會開這個口請江雲幫忙。江雲已經幫了她許多，她似乎不該變本加厲地索取：“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算了，不勞煩江雲大哥。”
“既然已經開口了，就說出來聽聽吧。我更不喜歡聽話聽一半。”
白起寧低著頭，目光略有閃爍之意：“我想請你幫我調查一個人的真正背景和身份。”
“誰？”江雲頗有興趣，誰能讓白起寧動這麽大的心思。
“連玨。”白起寧語氣沉重，興許她不該懷疑連玨，可又不得不懷疑。
江雲眼中也閃過一絲驚愕之色，連玨可是蜀國的丞相，是李昭平最信任的重臣：“你懷疑是他想殺你？”
“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他身上疑點太多，有我解不開的謎團。”白起寧道，微蹙的雙眉藏著深沉的心事，“我曾為了調查他而去了趟梁國，但在他的母國什麽都沒有查到，反而是自討沒趣。”
這些年來，白起寧與連玨合作了太多次，也較量了許多次，各有輸贏吧。
“他日若是有順路的機會，我會幫你留意的。”江雲這麽說，算是答應了白起寧的請求。
“多謝江雲大哥！”白起寧欣喜道。
前麵是山間清泉，聽到了水流聲，江雲感到幾分口渴，就讓馬兒往泉水的方向過去。
秋風颯爽，群芳已謝，青鬆如蓋。山泉清冽，淙淙流瀉於山石之上。
“暫時沒什麽危險，先休息會兒吧。”江雲說道，先下了馬，走去泉水那邊蹲下身，卷起衣袖，清洗身上的汙跡。
這叢林中鳥叫聲不斷，一泓清泉輕輕劃過岸邊石板，敲打出悅耳的旋律。
白起寧也下了馬，目光環視四周，清泉石上流的景色一覽無遺，不過她還沒有心思欣賞這般美景，在為先前犧牲的將士而深感痛惜。
她走上前去，見江雲梳理長發，將披肩的發用一條白色綢帶高高束起，用泉水清洗麵頰。
原來男人洗漱，也可以這麽妖魅動人。白起寧愣在江雲旁邊，目光不自覺被他俊雅的容顏吸引。他的一顰一舉，流露著俠骨柔情，總讓人見了忍不住多看幾眼。
“你這麽看我做什麽？”江雲扭過頭凝視向白起寧。
白起寧這才回過神來，方才直目盯著江雲好一會兒了，她趕緊收回目光，看向遠處的風光：“我在想，你需不需要人幫忙。”
“我又沒受傷，有什麽好幫忙的。”
江雲嘴角上揚，露出了嫵媚的笑容，精致完美的輪廓，無可挑剔，一笑傾城，猶如冰川巔峰綻放的雪蓮花，淩寒獨開，妖嬈絢麗，霎時驚豔。
白起寧趕緊轉移了話題：“你送給我的地圖和兵書，我都放在馬車上，希望寧安和雨燕平安脫困，還有地圖也是安全的。”
“若是能幫到你和李昭平，我的禮物也就沒有白送。”江雲輕笑道，站起身理了理衣裳。
“楚逸曾三次相邀你入仕，被你婉拒。雖你也拒絕過昭平，但其實一直在幫我們，這是為何？”白起寧問出心中困惑。
論起身份來，江雲雖和皇室李家有些血緣關係，可李昭平的爺爺卻因一己私欲而害得江家家破人亡，江雲自幼不得不離開爹娘，入道家修學。所以江雲對李昭平，不該有血脈親情，反而該是仇恨才對。
所幸的是江雲不記仇，他也從未因家道中落，舉家遷到楚國而對李家懷恨，報複李家。唯一一次在皇宮出手，江雲也隻是為了拿回江家的傳家寶彩玉美人。
“我不是為了幫李昭平或是你，我做的這一切，和玄無止送李昭平的天子劍為禮，其意相同。”江雲悠悠道。
白起寧大怔，似乎明白了其中含義，玄無止和江雲看重的無非是李昭平以仁德治天下，希望李昭平能結束諸國亂世，一統天下。
……
江雲與白起寧在叢林中藏身一天，後來天黑了，李宣、魏青等人帶著援軍趕到，排除了山中的陷阱，救出了受困的皇後。
“娘娘，李宣救駕來遲，請娘娘恕罪！”李宣紅腫著眼，滿是擔憂，在見到白起寧平安無恙後深深吸了口氣。
“宣弟快請起，現在外麵情況如何？”白起寧忙問，“寧安呢，可派人去找她了？”
“稟娘娘，段將軍已經去找小公主了。那些膽大包天的賊人已被我軍圍困住，如今是甕中捉鱉，娘娘一句話，他們就死無全屍！”
暗影隊的鐵甲兵被李宣帶來的人馬圍困，白起寧下令留下幾個活口好問話：“不要趕盡殺絕，留下活口，我還有話要問。”
“是，娘娘。”李宣答道。
一旁的江雲微微眯了眯眼：“怕是難遂皇後的心願，他們留不下活口。”
果然如江雲所言，暗影隊的鐵甲兵死戰不降，他們想著與其被捉住也是嚴刑拷打，不如自盡死個痛快。
在李宣、魏青接到白起寧之後，江雲便消失了蹤影。
“嗬，他還是老樣子，連句告別的話都沒有。”白起寧眸光微閃，長長歎了口氣。
已經習慣了江雲這種告別的方式，但白起寧心中還會有留戀與不舍。江雲這個朋友太過獨特，總是驚為天人地出現在她麵前，又悄無聲息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