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無止大師病危
皇榜一出，原本大隱於市過著逍遙日子的江雲得知玄無止染上疫病，當日便坐騎千裏馬去了佛山。
江雲趕到佛山寺，見到玄無止時，玄無止躺在床上，麵色灰白中發紅，急咳不止，但他的臉色依舊是安寧的。
“幾年未見，你倒是沒忘我這個老朋友。”玄無止的嘴角帶著一絲恬靜的微笑，他打量了一眼江雲，江雲依舊是白衣素袍風采卓絕，“你看上去還是這麽年輕風華，有什麽保養的秘訣嗎？”
江雲目光黯然，一眼便看出玄無止的身體遭受著病痛的折磨，曾經傲骨仙風的他，如今也變老了，額頭、眼角多了許些皺紋。
“別說話了，你看，額頭上都是汗。”江雲俯下身，用袖袍衣角輕輕擦拭玄無止臉上的細汗，“天啊，你的臉好燙。”
江雲又摸了摸玄無止的手，發現他全身都燙得滲人：“這是燒了多少天了，這樣下去會沒命的！”
“不過就是病了，不礙事，生死或病，乃是輪回之根本。咳咳咳。”玄無止在遭受病痛折磨時，依舊從容優雅。
“你可不能死，你要是去了，我可得寂寞哭死！”江雲臉色嚴肅極了，“為了我，你得好好活著！”
玄無止打趣笑道：“可貧僧卻不覺得，你這個朋友有那麽重要，能左右我的生死。”
江雲臉色微微發青，沒心情跟他說笑：“你都快半百的人了，別把自己弄得那麽累，人老了，就不能再像年輕時那麽沒有顧忌。”
“我離半百還有好幾年呢，不過就是長你幾歲，別把我說那麽老。咳咳咳。”玄無止聳聳肩，“咳咳，這次你打算在佛山呆多久？”
“我打算長住，不走了，還要在你的寺廟裏喝酒吃肉，就問你怕不怕？”江雲嘴角一揚，“怕的話，你就快點好起來，別一直病著給我看。”
“你敢在佛山殺生，我就敢讓弟子將你亂棍打出去，你信不信？”玄無止反笑。
江雲吹了聲口哨，彎腰埋頭，湊到玄無止的耳邊：“不信，因為他們速度太慢，追不上我。”
“咳咳咳，咳咳--”玄無止又重咳了起來，咳得一發而不可收拾，臉色更難看了。
江雲忙扶玄無止坐起身，不斷拍打著他的後背：“好好，都是我的錯，我怕了，不敢在你的寺裏殺生喝酒行了吧。”
咳了好久嗓子都啞了，玄無止才緩過了這口氣：“你想多了，我這病跟你沒有關係，不過既然你誠心認錯，我也原諒你了。”
玄無止本就精通醫術，這天下間也沒幾個人的醫術比他更為精湛，醫者不能自醫，他為自己開了藥，每日兩副也不見好轉。所以玄無止的師兄隻得派惠遠去找名揚天下的名醫韓修，或許他能治好玄無止的病。
兩日後，惠遠、小狐狸以及蜀宮裏最好的禦醫回到了佛山。
一刻不敢耽誤，禦醫到了之後立即為玄無止把脈看病，可他表示醫術上沒有記錄過這種病症，一時半會兒還摸不清病因，得慢慢偵察。
禦醫開了藥，止咳去燒的，不過這些藥玄無止已經喝了很多了，根本沒用。
白天人多，小狐狸也不好施展，隻能心急如焚地躲在床榻下，聽玄無止不時傳來的沙啞咳嗽聲。
到了晚上，小狐狸放了個大屁，臭暈了守在玄無止房間裏的小僧，當然玄無止也暈睡了過去。
接著小狐狸跳到床榻上，目光停留在那張熟悉的淡泊的臉龐上。
它用尾巴碰上玄無止的臉，尾巴一抽猛然收回去，小狐狸嚇著了，他的身體竟然滾燙成了這樣子。
一瞬間，小狐狸懵了，整個腦子似乎不聽使喚，瞪大的小眼珠充滿了恐懼，這樣燒下去，他肯定會沒命的。
還好，它趕回來了！若不是今天親眼看到玄無止重病虛弱的樣子，小狐狸還以為他不是凡人，是不會生病的仙。
“吱，吱吱--”小狐狸又驚又急，再次小心翼翼把尾巴放在他的額頭上。
小狐狸使用靈力，雙眼瞳仁變成了銀色，發出攝人心魄的星辰之光，耀眼至極。
冰涼的氣息源源不斷通過狐尾注入玄無止，可小狐狸的靈力根本不能灌輸進去，在玄無止的身上統統散了去。
怎麽會這樣，吱吱吱，完全起不了作用啊，小狐狸愕然瞪大了眼。
難道是玄無止氣數將近，他命該如此？小狐狸驚恐萬分，要知道天命難違，逆天改命是不被準許的。
迷迷糊糊的玄無止睜開了下眼，隻覺得全身每個神經都被毒火灼燒似得，可身體表層又是冰涼無比，冰火兩重天的痛苦折磨得他氣虛微弱，說不出話來。
“小唯……”玄無止微微動了動嘴唇，睜眼就看到了小狐狸蹲坐在麵前。
他全身無力，身體發冷，而骨髓又灼熱無比，難受極了，隨即難受得窒息，再次暈厥了過去。
“吱吱吱！”小狐狸傻了眼，這可怎麽辦。
十年前，為了救白起寧，小狐狸已經強行逆天改命過一次，若再次觸犯天命，恐怕會付出無可挽回的代價！而它這次即便是不惜性命去救他，玄無止也不一定能好過來！
小狐狸隻得收回了靈力，蜷縮在玄無止的懷裏，難過得直掉眼淚。
……
翌日天亮，玄無止醒了過來，隻感覺更加疲憊，氣息微弱極了。禦醫前來看病，發現玄無止忽然病情加重了許多，急得滿頭是汗。
“昨天住持還能說話，怎麽吃了這禦醫的藥，今天就虛弱得連話都說不了！”惠遠急得焦頭爛額，用不友善的目光盯著禦醫。
“我，我開的藥都是常規的，不至於啊。”禦醫全身抖索，極力想要辯解大師病情加重與他無關。
江雲拍了下惠遠的肩膀，理解惠遠是關心則亂才口無遮掩：“好了，別胡言，大夫都是為了大師好，不會亂開藥。”
禦醫親自去煎藥，江雲守在玄無止的塌前，不斷用溫濕的毛巾為他擦拭臉和四肢。
“小唯，小唯呢？”玄無止感覺好點了，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