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岌岌可危的境地
此刻最淡定的人依舊是丞相連玨，梁國司徒林安耀的死，是蜀、梁交惡的導火索，但是現在林安耀究竟是怎麽死的已經不重要了。林安耀死在的蜀國的國賓館，天下人就會認定是蜀君授意所為。
連玨站了出來，躬身道：“皇上息怒，楚國反複無常，楚逸也是牆頭之草，就會玩這些陰人的把戲。如今的形勢，最壞的可能，就是那四國已經結盟，打算合縱攻蜀。但於我們而言，也未必會輸，四國不過是一盤散沙，重蹈當年三國伐梁之敗。”
李昭平輕輕閉眼，不斷平複著心中的怒氣，現在憤怒改變不了什麽，他隻能接受這個事實。
“段逸，你起來吧。”李昭平深深吸了口氣，恢複了幾絲淡定。
“末將失職，罪當一死。”段逸沉色道。
“朕責罰你，也無用。不如給你機會，今後戰場殺敵，你可戴罪立功。”李昭平又道。
聽皇上如此說，段逸原本求死的臉上有了動容：“多謝皇上。”
連玨再道：“啟稟皇上，四國合縱敵我，不過是短暫利益，臣以為他們的盟約必會破滅。我蜀改革圖強，國富兵強，絕不會被其輕踏之。”
“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丞相可有良策？”李昭平看向連玨，這陣子他與連玨商議的都是如何破滅四國盟約。
“皇上，臣以為如今之計，唯有遠交近攻的戰略，可保蜀國無憂。”連玨思慮道，“梁國、楚國、齊國敵視我蜀，因我們勝仗占領了他們的地盤。而晉與蜀國百年來，從未真正動過兵戈，我們可與晉國結盟。”
連玨提議拉攏晉國，讓晉國成為蜀國最可靠的盟友，再連同晉國與梁國、楚國、齊國周旋。
“連橫晉國為友，與梁、楚、齊為敵？”李昭平眯了眯眼。
“我們應當將楚國，視為第一大敵！”連玨高聲道，“如今的局勢，我們與楚國已是水火不容，將矛頭指向楚國，先滅楚國！”
“在攻打楚國之前，我們還是好好想想，如何應付四國的結盟敵對吧。”李昭平歎氣道，“朕已預感到，四國結盟合縱，已成定局，很快會集結兵馬，對我蜀國動兵！”
蜀國的所處位置本就是地理大不利，若是四國同時從東南西北攻擊，蜀國防不勝防，無法同時與四國作戰。李昭平讓段逸先回去，與白戩、魏英等人速速商議，以備戰事。
……
李昭平滿臉疲憊地來到婉儀宮，他再也不能像往常那般神探自若，顯露出深深的不安。
白起寧見他神色恍惚，眉宇凝重，又聽說段逸再回到蓉城，心知一定有大事發生！
“皇上，你我夫妻同心，若遇到什麽難事，為何不告訴我，讓我為你分憂？”白起寧柔聲道，握住了李昭平的手。
李昭平深深歎了口氣，告訴白起寧也隻能讓她煩惱而已，搖了搖頭：“沒事，皇後無需多慮。”
白起寧屏退了一屋子的宮人，接著對李昭平語氣認真道：“皇上啊，你我患難與共有了今日，如今皇上的疏遠和不信任，讓我心裏難受。”
“起寧你誤會了，朕怎麽會不信任你？”李昭平雙臂一攬，擁白起寧入懷，“你是朕第二條命，我們早就融為一體。”
“既然如此，那皇上告訴我，究竟前朝發生了什麽難事，讓皇上夜夜難以入眠？也許，我能想到辦法，為皇上解難。”白起寧柔聲道。
李昭平知道這件事早晚瞞不住白起寧，隻能重重歎息一聲：“玦陽公臨終前最擔心的事兒，還是發生了。”
白起寧的心劇烈一顫，父親臨終前最擔心的是……她瞪眼凝視著李昭平，真的發生了？而且還來得這麽快？
“這，不可能啊。”白起寧難以相信，“是梁國仇視蜀國嗎？”
“梁國，齊國，晉國……還有楚國。”李昭平盡量壓低嗓音，讓自己顯得從容淡定。
“還有楚國？”白起寧的心又是一顫。
“楚逸出使三國，說服他們合縱聯盟。”李昭平的語氣冷靜得過了頭。
若是四國聯盟，那蜀國豈不是岌岌可危？白起寧聽了李昭平的話，腦子裏一片空白，完全沒有任何思緒。竟然是楚逸，楚逸用這麽快的時間說服了他們，共敵蜀國！
“皇上，也許情況也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感覺已經到了蜀國存亡的關頭，可那又怎樣，白起寧依舊會微笑著對李昭平道，“蜀國不像梁國那樣有江河作屏障，可我們也有山巒天險，我們的軍隊更不會不堪一擊。”
“起寧，你比朕得到這個消息時，要冷靜。”李昭平嘴角微揚，抱住白起寧的手收得更緊了些，“朕不會怕他們。”
壓製住內心的惶恐不安，白起寧看著他的目光滿是信任：“皇上，不如將攻占楚國、齊國、梁國的土地城池，都還給他們，降低他們對我們的敵意。”
“恩，朕會考慮的。”李昭平溫柔地點了點頭，如今他們合縱伐蜀的決心非常堅定，就算是蜀國現在割地求和，也無談判餘地。
既然求饒已改變不了結果，那李昭平隻能鬥誌昂揚，與他們周旋到底。
“皇上……”白起寧的心已經亂了，雖然想過可能有這麽一天，但絕對想不到會來得這麽快。一時間，她亂了分寸，也想不到別的法子。
“若是大戰果真一觸即發，朕會禦駕親征，壯我蜀軍氣勢，保家衛國。”李昭平的語氣果敢堅決。
李昭平一手捧起她的頭，薄唇輕輕落到她的額頭上，她閉上了雙眼。
“起寧，你就在蓉城好好呆著，為朕祈福，朕早日凱旋。”李昭平湊到她的耳邊，“朕希望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我們的孩子出世。”
“皇上，四國合縱已經成了嗎？”白起寧眼中含著熱淚，她還是不願相信這個置蜀國於死敵的噩耗。蜀國的國力才剛剛開始發展，根本無力抵抗大規模的戰爭。即便是這場戰爭，蜀國保住了命脈，那也必定是苟延殘喘，興盛走向衰亡。
李昭平柔情執起白起寧的手：“朕想，或許快了吧。起寧，別怕，朕會好好保護你，還有蜀國所有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