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嘲弄落魄楚後
皇上對獨孤嫣昔日的盛寵，後宮眾人都看在眼裏，楚璋對獨孤嫣是動了真心，並非一時興起。隻要獨孤嫣一日不入地獄，華妃一日便不能心安。
“留戀？我記得在蜀都時，她相求姑母皇後，想嫁給昭惠王。”白起寧看似輕蔑淡寫隨意提了一句。
華妃眼前一亮：“莫非她與昭惠王舊情？”
白起寧冷冷道：“怕是她一廂情願吧，昭惠王豈是貪圖美色之人，知她心性狠辣，便對她沒有好感。”
有了白起寧這話，華妃心中狂喜，楚璋就算再不舍獨孤嫣，聽說獨孤嫣不光私下和麵首私通，心裏惦記的也是別的男人，必定忍無可忍。
“獨孤嫣美貌傾城，現在雖身在冷宮，或許某天皇上還會原諒她。畢竟，她是小太子的生母，還是蜀國公主，有蜀國做後盾。”白起寧提醒道。
“白大人既然與她是舊識，不如我帶你一起去冷宮看看她？”華妃有意羞辱冷宮中的獨孤嫣。
“這……就不用了吧。”白起寧有意推脫。
“既然來了，不見見豈不是太可惜了。”華妃不由分說，抓住了白起寧的手，麵上洋溢著款款笑容。
用過午膳，白起寧隨華妃到了冷宮，此宮淒涼寂寞，與皇後中宮是天然之別。白起寧還記得上次見麵時，獨孤嫣趾高氣揚地輕看她那眼神，短短一年多光陰，便落魄成冷宮待廢之後。
天道輪回，尊榮與卑賤，仿佛遠得遙不可及，卻又隻有一線之隔。
冷宮裏中的獨孤嫣沒有頹廢之色，而是將畫著精致的妝容，她和冷宮中別的女人完全不同，她們會憔悴，會蒼老，而她獨孤嫣依舊是芳華絕代，纖塵不染，驚為天人。
任何打擊也蹉跎不了她的容顏，獨孤嫣引以為傲的美貌，驚豔了整個楚國的冠絕之姿。
獨孤嫣以為隻是命運如此，身邊的莫霜被人發現不是閹人，卻不知整個陰謀都是李昭平一手策劃。無論她多麽尖銳張揚，刻薄狠辣，李昭平都可以忍她容她，不因她獨孤姓氏而迫害她，但她偏偏觸及了李昭平的底線，將田言逼瘋，才遭到李昭平如此報複。
來喜站在她的身後，看到獨孤嫣在銅鏡前梳妝打扮，隻是暗暗歎了口氣。在擁有皇後尊榮時，無論來喜如何勸，獨孤嫣都我行我素，不把皇帝放在眼裏，現在落魄至此，卻想著哪天能等到皇帝回心轉意。
“你看我帶這支金簪，美嗎？”獨孤嫣回頭笑盈盈地看著來喜。
“娘娘，皇上不會來這冷宮的。”來喜道了句，她更憂心的是小太子，如今小太子留在華妃宮中，不知會不會遭受什麽委屈。
“皇上雖將我打入冷宮，卻未廢我封號，一定會給我機會的，皇上舍不得我。”獨孤嫣眼中蒙上了一層迷霧。
正在這時候，聽見門外有動靜，來喜前去看，立即怔住了，華錦甄竟然帶著白起寧來了。
“娘娘，華妃和白起寧來了！”來喜忙道。
華錦甄來這兒倒也不是太意外，獨孤嫣驚然的是，白起寧會來：“她不是在蜀國麽，不是發配至邊關了麽，怎麽會來這兒！我不想看見，不想看見她！”
獨孤嫣潛意識中最不願意見到的人正是白起寧，讓她來看自己的笑話。
“皇後娘娘，多日不見，在冷宮中可好？”華妃剛進門，聲音嘹亮回響。
“放肆，見到本後竟不行跪拜之禮！”獨孤嫣站起了身，仰著高傲的頭，冷冷盯著華妃。
接著白起寧走進屋子，獨孤嫣的目光移向白起寧，這個女人已經是英氣風發，神采奕奕。
“娘娘，今日又是用心打扮了一番吧。”華妃圍著獨孤嫣轉了一圈，冷冷笑道，“可皇後娘娘，你已經不是中宮的娘娘，而是冷宮的娘娘啊。”
白起寧看向獨孤嫣，驚然於這冷宮裏，獨孤嫣依舊能妖豔魅惑。楚璋怕是見了，也舍不得砍掉她這顆美麗的頭。
獨孤嫣並不氣餒，臉上蕩起笑容：“可我依舊是後，你隻是妃，你以為你有資格登上後位嗎？華妃啊華妃，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容顏姿色，中庸至極，還沒來得及得到盛寵就已經人老珠黃。”
“你！”華妃憤怒地指著獨孤嫣，氣得說不出話來。
白起寧輕輕碰了下華妃的衣袖，示意華妃不必與獨孤嫣逞口舌之快。
獨孤嫣看向白起寧，目光微冷：“你怎麽會來這兒？”
“外臣出使楚國，為蜀、楚聯盟而來。皇後娘娘身居冷宮，還不知吧。”白起寧微微一笑。
“你不是被逐出蓉城了嗎？”獨孤嫣警惕地盯著她。
“官居大司徒，外臣理應為國效力。”白起寧坦然道。
“大司徒？怎麽可能，我爹爹怎麽會讓你當上大司徒！”獨孤嫣愕然。
白起寧朝獨孤嫣走了一步，麵容淡然：“皇上懷疑榮國公叛國通齊，如今榮國公在蜀國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就連獨孤懷的兵權都已經交出。娘娘當真還以為，榮國公能在朝堂上一手遮天？”
獨孤嫣聽了這話，麵色僵硬了，她眼中的光彩頓時黯然下去：“你，你騙我！”
“外臣怎敢欺瞞皇後娘娘，所言句句不假。”白起寧道。
“怎麽會這樣……”獨孤嫣黯然地垂下了睫毛，她一直以為楚璋不會廢後，她是蜀國公主，是蜀國權臣榮國公的女兒。若是父親倒台，那麽她除了美貌，就一無所有了。
一國之後，最重要的是背後勢力，而不是她的美貌。此刻獨孤嫣心中危機感油然而生，她連連搖頭，心中已有不祥預感。
楚國那些陷害她的人，勢力龐大，他們為刀俎，而沒有強硬後盾的她便是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白起寧淡淡兩句話，便讓獨孤嫣的心智崩潰了，她雙目通紅：“白起寧，你來這兒，是為了羞辱我？本後就算再不是，如今也是楚國的皇後，輪不到你來教訓。”
“皇後娘娘想多了，外臣隻是跟著華妃來見見故人。娘娘難道忘了，外臣來楚國兩次，娘娘都迫不急召見過外臣？”白起寧輕聲道。
獨孤嫣心一緊，她是迫不急去見過白起寧，可那是為了欺辱白起寧。獨孤嫣盯著白起寧，麵露懼色，向後退了一步，這位蜀國第一美人臉上的神色終究是不再光鮮亮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