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從此變誤了終生
“好了,我們不提那個故事了,隻是無聊間忽然想到了而已。”楊嬋眸光變得溫柔,他永遠不知的,她已經變成了,他喜歡的樣子。
楊嬋覺得口渴了,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在這個皇宮裏,她每天都過得很安逸很享受,但毫無感情,毫無熱度。
每當她覺得自己的生命毫無意義的時候,她都會想到那一張俊逸若仙的臉,他那一句:我欲度你成佛。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溫柔如月光,清冷亦如月光。
至少,他為了她,寧可深深刺了自己一刀,也不肯貪圖一時歡樂而占了她的身體再拋下她。
白起寧看著楊嬋的眼神如此空洞悲傷,忍不住道:“貴妃娘娘,男人都是善變的,你記得江雲這位朋友,他或許已經不記得你了。有些人過去了,慢慢忘記豈不是更好?”
“我在梁都,聽說了有關他的事兒,他風流倜儻,有過不少紅顏知己。”楊嬋低頭輕笑。
江雲的身邊從來不乏女人,而那些一個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在他一生的畫卷中,都隻能留下幾筆濃淡不一的豔色而已,僅此而已。
他就是那麽隨性的一個人,不會為任何女人而停留腳步。
無論是狂風暴雨,還是點點清露,滴入江流,便化為虛有,水依舊是水。
一江春水,陪伴它的終究是天上的彩雲。
白起寧留下在宮裏,陪楊嬋說了好多話,楊嬋問起了佛山上有關江雲的一切。
“他身邊是不是又有佳人相伴?”楊嬋心思波瀾。
“我,沒有看到。”白起寧淡淡道,她的確本不該看到江雲在佛山有別的女人。
可是她為了弄清江雲的身份,闖入他的房中,在他的床榻上,看到了一個女人。
白起寧沒有說實話,隻是想讓楊嬋的心裏好受些。
聊了許久,天色漸晚,宮女提醒貴妃,皇上等會兒要來了,娘娘應當準備接駕。
白起寧便起身告辭,她也該走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找到人,說這麽多話。”楊嬋握住白起寧的手,舍不得鬆開,“連青桐也走了。”
“還有梁君啊,梁君會陪伴娘娘,寵愛娘娘的。”白起寧安慰道。
楊嬋點了點頭,喃喃自語:“是啊,皇上一直很疼愛我。”
梁國國君是那麽寵愛她,封她為貴妃,賜她享之不盡的金銀珠寶,讓她的父親楊忠富成為一國之相,長兄楊峰手握梁國水師兵權。
楊家成了梁國最顯赫的家族,這一切,都是皇上給她的恩寵。
……
白起寧離開了梁都皇宮,坐在馬車內,回國賓館的路上。
聊了一整天的江雲,白起寧的腦子裏也忍不住閃現出,江雲那亦神亦仙的俊逸容顏。
在她的人生閱曆中,五官容貌能與楚逸爭風相當的,也隻有江雲了,那是一種極致的天縱絕色。
白起寧回到落雁居用晚膳,連玨也一同來了。
“聞到司徒大人這兒飯菜的香味兒,我就來看看。”連玨很是不客氣地坐到了桌前。
白起寧讓雨燕多加一副碗筷,她今日入宮之事,連玨一定是知道的。
“貴妃娘娘傳見了你?”連玨微笑道。
“是啊。”白起寧看向連玨,“連大人看上去,很羨慕的樣子。”
“有好多年,都未曾見過她了。她在宮裏,過得怎麽樣?”連玨看上去頗為感傷。
“貴妃娘娘過得很好,比連玨你過得好。”白起寧笑了笑。
連玨麵色有些微冷:“司徒大人說話,總是這麽寒心。先前你還對我一番表白,可你這態度,哪裏像是對我有心。”
白起寧故意試探道:“是啊,喜歡了你這麽久,也沒為你做什麽事兒。不如這樣吧,下次貴妃娘娘再召見我,我帶你一起去見她,以解你相思之苦。”
她話說得是難聽,如果連玨真的心裏還愛著楊嬋,就一定會憤怒。
“司徒大人真是寬宏大量。”連玨的語氣有些冷漠,“你別忘了,我曾說過,棄我去者,不值得可惜。”
曾經的摯愛,也能放下得如此幹淨利落?白起寧頓了頓神,果然是個狠心的男人。
“你這眼神,是在嫌棄我嗎?”連玨幽幽瞟了一眼白起寧,拿起筷子,夾菜吃飯。
“我隻是覺得,沒有女人,能真正傷得你的心。”白起寧微微而笑,他不是個會被兒女情長牽絆的男人。
“我為什麽要不值得的女人而浪費感情?她今天見你,一定是為了江雲,沒有提我半個字。”連玨若無其事地道。
這話倒是說得沒錯,白起寧餘光落到連玨冷漠的臉上,他聰明得可怕。
“司徒大人,別再用那種眼光打量我。畢竟……我們是同一類人。”連玨笑了笑,“以後一定是。”
他像是把她看穿了似得,語氣很堅決,白起寧困惑了,他們真的是同一類人嗎?
當然貴妃楊嬋沒有再召見過白起寧,白起寧也沒有再單獨見過這位梁國第一美人。
隻是在幾日後在梁國國君的壽宴上,遠遠地看了一眼那位柔弱嫵媚的絕世美人。
梁國國君的壽宴,與宴者多達五千人,歌舞升平,鋪排豪華。
白起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耗資巨大的宮廷大宴。
梁國的歌舞、雜技、歌吟的表演,目不暇接,百位梁國有名的樂師奏出宏偉之曲,與規模盛大的宴會融為一體。
各國使臣以及梁國的內臣們一一獻禮,皇帝蕭泓高興得合不攏嘴。
林安耀私下對白起寧等人道,這是梁國最大的排場,也是因為淮水那場勝仗,才讓梁國有了此刻的輝煌。
宴會上楚逸喝了很多酒,白起寧坐在他的鄰桌,兩人卻始終沒有打個招呼。
那日之後,楚逸便沒有與白起寧說過話。
白起寧在宴會上主動給楚逸敬酒,她覺得他不是小心眼的男人,他們至少還是朋友。
“今夜酒喝得有點多了,就不再喝了吧。”楚逸側頭看了一眼白起寧,沒有接受她的敬酒。
白起寧再想說話,楚逸已經別過頭去,看著場中的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