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兩年與兩天
楚逸還是那麽美,那麽俊逸瀟灑,讓每個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動心。
“靖王殿下。”白起寧微微一笑。
而她的稱呼又是這麽生疏,他原本如一團火,就因這聲“靖王殿下”,化作了冰。
楚逸的臉色忽然有些變了,她永遠不知的,這段時間裏,他有多想她,多想見到她。
所以他才會出使梁國,隻為見她一麵啊。
“嗬,我知道,我不該來的。”楚逸的神色有過一絲哀意。
“怎麽了?”白起寧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什麽,今天的天氣還不錯。”楚逸笑得比這滿園的花,還要美。
“靖王妃還好吧。”白起寧又問。
楚逸渾身一震,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
“我來這兒,就是跟你打個招呼見見麵,有點累,我先回去了。”楚逸轉過了身去。
是不是她說錯了什麽話?白起寧深深吸了口氣,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和他見麵後,該說些什麽。
但她意識到,她的話一定傷了他,她不願意傷他,誰也舍不得傷害這麽唯一絕世美男。
“楚逸。”白起寧高聲喊到他的名字。
他停下了腳步,僅僅因為她叫了他的名字,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之色。
楚逸回過身來,凝視著朝思夜想的女人,莞爾笑道:“今天天氣不錯,我好久沒有練過劍了,你願意陪我練劍嗎?”
從楚國趕到梁國,他想和她對劍。
“好。”白起寧臉上也蕩漾起了笑容,麵對楚逸時,她總覺得有很大的壓力,目光略有躲閃之意。
就好像是,她欠了他的,欠了一輩子,還不清,所以無法直視他最美的目光。
白起寧也有好久沒有練過劍了,她手上依舊是紅煉劍。
上次練劍,還是在佛山,跟那個黑衣蒙麵男子學輕功。
而七日之約,終究沒有最後一日的約定,盡管他們都沒有失約。
白起寧的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想到了那個芳華絕代的盜聖江雲。
江雲是個薄情冷血的男人,而他的身上卻散發著誘人的魅力,楚逸也是這樣,所以他們才會使得那麽多的女人傷情。
劍光閃爍,白起寧以閃電之速出了第一劍,楚逸橫劍來擋,雙劍相交,白起寧轉了兩個圈,步法奇快,繞到了楚逸的身後……
第三十八招時,兩人的這一次比劍,白起寧贏了。
“起寧,你的輕功進步很大,劍法也精湛無比,我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楚逸滿頭是細汗,收回了手裏輕盈長劍。
白起寧也熱得滿臉緋紅:“是你,手下留情了。”
相思已經刻骨,他又怎麽會真舍得下死手打她,他的確手下留情了。
不過一會兒,連玨也來了,他與白起寧、楚逸一起用了晚膳。
用過晚膳後,雨燕奉上了茶,白起寧故意讓魏青拿出了詩集。
“我來梁國後,就拜讀了連大人昔日的大作,果然文筆過人,詩如神作。”魏青翻閱著詩文。
連玨淡淡而笑,魏青這個武女,怎麽可能去拜讀他的詩集,肯定是白起寧挑事:“見笑了,都是年少輕狂時,作的一些詩。”
“拿來我看看。”白起寧伸手,從魏青的手中接過詩集,念起了其中一首,“那年中秋夜,花市燈如晝。羞笑柳梢頭,人約洞庭後。而今月圓時,燭光輝依舊,不見衣香影,淚然白衫袖。”
連玨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了,衣袖中不自覺地拽緊了拳頭。
“好淒美的詩。”楚逸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悲哀,似有惺惺相惜,“公子也隻有經曆了那般感情,才會揮筆寫下這樣的句子。”
“這首詩,是我寫給第一個動心的女子,而她卻喜歡上了別的男人。”連玨的臉上,有了和楚逸同樣的悲傷之色。
“原來連大人也有這般情傷,是我失禮了。”白起寧故作不知情,將詩集合上,交給了魏青,“既然是連大人的傷心往事,以後我們就不要再提了。”
白起寧是試探他,連玨早有準備,就讓白起寧以為他是因情傷而離開梁國,再好不過。
“沒關係,她已經有了榮華富貴,不會再記得我了。”連玨深深歎了口氣,“就算沒有榮華富貴,她心裏的男人也不是我,至始至終,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連大人那個時候是梁國第一才子,深得梁君賞識喜愛,難道還有不傾心於你的女子?”白起寧問道。
“她是我的一個夢,僅僅是夢罷了。”連玨自嘲地笑了笑,“我與她兩年的感情,不及一個人出現在她生命中的兩天。”
兩年與兩天的差別。
連玨目光中隱忍著淚水,白起寧看得出來他的悲傷絕不是作假,即便是他裝著受了情傷,那些詩也不可能是假的。
不過一個愛了連玨兩年的女人,會愛上另一個隻出現了兩天的男人,這倒是讓白起寧難以置信。
會有這麽一個男人嗎?白起寧不信,楚逸也不信。
而連玨卻緩緩道:“詩集的最後一首詩裏,有他的名字。”
魏青翻到了詩集的最後一頁,遞給了白起寧,白起寧念叨:“江邊連春雨,楊柳飛蟬鳴。心絕有時盡,綿綿隻恨雲。”
“楊”“蟬”“連”“絕”,出現了這兩個名字,而還有一個名字,第一個字和最後一個字分別是“江”“雲”。
“江雲?”白起寧喚出了這個名字。
楚逸和魏青的臉色瞬間變了。
連玨的臉色冷若冰霜,沒有一絲暖意,那個叫江雲的男人出現,他的夢便沒有了。
“早知道盜聖江雲風流,可沒想到……”魏青紅著臉低聲道,怎麽哪兒都有為身陷江雲柔情的女人。
白起寧眉頭凝重,連玨的故事不像是假的,如此真實。
不過連玨是否說謊,白起寧必須見到梁國貴妃楊嬋,從她的口中親自證實。
這一夜,本來那個衣香鬢影的女人,幾乎在他的記憶裏已經抹去。
而他的手裏捧著自己年少時的詩集,回憶又上了心頭,原來他還對一個女人如此用心用情過,為她寫了那麽多詩詞。
記得那年他十四歲,而她小他一歲,她已經是梁都城中有名的小美人了。
他常常帶她在小溪邊玩耍,準備些新鮮玩意兒逗她開心。
她喜歡從他的身後抱住他,或者說一雙纖細的小手無助他的眼睛。
他喜歡和她在一起,因為她太美了,美得像是畫中才有的少女。
采花、撲蝶、戲水,一顰一笑,都美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