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鳳凰風箏

  “她隻是睡著了。”白戩站了起身，心底深處驀然的痛有些麻木了，他不再看她，“我們走吧。”


  白起寧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她知道白戩的心裏是最難受的。


  鎖好了門，白起寧上了馬車，這會兒她沒有讓馬夫跟來，是一個人獨自來的。白戩對楊琉璃的心意，白起寧會埋在心底，不對任何人說起。


  白戩止住了步子，朝雅居望了一眼，白起寧提醒道：“天色太晚了，我們該走了。”


  他曾以為，人生最大的諷刺，不過是，你愛的人，她並不愛你。為了逃避這份不容於世的感情，他躲了好幾年。而現在，到慶幸她不愛他，這樣她便沒有有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如同他現在一般，痛得快要窒息。


  白戩在上馬的那一刻，忽然眼前一黑，心口痛得無法呼吸。


  “哥！”白起寧扶住了白戩，拉他上了車，“怎麽了？”


  白戩上了車，靠著角落坐躺著，如果她不是他的小姨，該有多好，至少他還有機會爭取一次。


  白起寧駕車，離開雅居。


  在馬車裏，沒有人能再看到他的失魂落魄，隱忍太久的淚水，一滴，兩滴，從眼角流淌而下。


  大將軍府的門口，馬車停了，白起寧撩起了門簾：“哥，今夜之後，忘了她吧。”


  這句話很殘忍，但不得不這麽說。


  “起寧，隻有你懂我。”白戩嘴角淡淡一揚，他拭去眼角流淌下來的淚痕，淡漠了表情。


  晚上，白起寧一人躺在床榻上，轉輾反側睡不著，知道了白戩愛上小姨的秘密，她心事重重。


  小狐狸趴在白起寧的旁邊，動了動，也沒睡著。


  “小唯，大哥喜歡小姨，但我幫不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白起寧的心裏揪著難受，這話又不能對其他人說起，隻能跟小狐狸說說。


  “吱吱吱~”小狐狸明白白起寧的心意，可她改變不了什麽。


  “就算小姨不入宮，大哥也還是不能和小姨在一起，爹娘也不會答應。”白起寧伸手輕輕捏了捏小狐狸的耳朵，“有深愛的人，卻連喜歡都不能說，這種滋味，大哥心裏定然難受極了吧。”


  這一夜，白戩也是無眠，一個人立在寢房外的院子裏，愣愣發呆，望著天上的彎月。


  她若是入宮後，怕是今生也再難相見。


  翌日，皇上下令，讓白戩入宮聽命。


  白崛與白戩一同入了宮，白戩心神不寧，被白崛發覺：“戩兒，你是怎麽了？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沒有，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好。”白戩淡淡一笑。


  皇上先召見了白崛與一幫大臣，白戩暫在前殿外麵候著。


  白戩愣神望著遠處，那個方向是後宮，今後楊琉璃一生便要困在那兒了。


  忽然那邊的空中飄著一隻五彩鳳凰風箏，鳳凰拖著長長五彩尾巴，很是好看。


  風箏吸引了白戩的眼球，不知道是何人在宮裏放風箏。白戩就呆呆看著那風箏發呆，宮裏的風箏，飛得再高再遠，也逃不出皇宮。


  猛然間，那風箏似乎斷了線，朝前殿這邊的方向飛了過來。


  風箏最後掛在了前殿前空地的一顆大樹上。


  一位俏嬌可人的少女跑了過來，後麵跟著宮女不斷喊著：“公主，慢點，慢點啊。”


  “快把風箏給我取下來，你去！”公主有些著急，可她身後的宮女想盡了辦法，也拿不下那些風箏。


  “來人啊，那邊的侍衛，把風箏拿下來啊！”公主更急了，指著前殿的侍衛，前殿大門口的中央正站著白戩。


  公主指向白戩，白戩見到這個情形，便大步走來，他的輕功很不錯，踩著樹幹，高高一躍，幫公主取下了風箏。


  整個過程如此輕而易舉，公主傻了眼，癡癡看著白戩，他的衣著與氣質來看，都不像是普通侍衛。


  這個男人長得真是英武不凡，公主呆呆看著他，白戩微微一笑，將風箏雙手遞給了公主。


  ……


  接下來的這幾日裏，白戩常常神智恍惚，楊淑華操心白戩的終生大事，見了好些蓉城有名的媒婆，讓他們介紹了些未出閣的小姐。


  就在今天，皇後令人去雅居將楊琉璃接進了後宮，再過兩天就是楊琉璃正式被冊封為夫人的日子。


  楊淑華拿了一些名門千金的畫像，給白戩看：“戩兒，你看看魏家小姐，怎麽樣？”


  白戩望著那副畫，沒什麽反應。


  “不喜歡就算了，這個呢，韓司徒的女兒，秀外慧中，娘親很是中意。”楊淑華忙活了一陣，白戩依舊麵色冷漠。


  白起寧站在一旁，見楊淑華的臉色都便青了，忙扶上去：“娘，這事兒急不得，慢慢來嘛。”


  楊淑華終於忍不住，開始訓斥白戩，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幸得父親白崛回來了，說是有要事與白戩、白起寧商議，讓兒女到書房商議。


  “父親大人是說，今日早朝，榮國公領頭大多群臣，聯名上書彈劾薛相的左膀右臂？”白起寧頗為驚訝，看來獨孤勢力已經行動了。


  “皇上又給了我一封密詔，令戩兒帶精銳騎兵，誘殺薛猛的人馬。”白崛嚴厲道。


  薛猛是薛丞相的弟弟，手中握了些兵權，皇上此舉定是擔心薛猛在其駐守之地淮陽兵變。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白戩強撐起精神來，隻有帶兵打仗，能填滿他的心，減輕他的痛苦。


  白戩即刻準備，帶精銳騎兵，啟程去淮陽。


  而後連玨派親衛，給白起寧送來一封信，據他得到的消息，皇後獨孤禧會召見白起寧入宮一段日子，實則軟禁她，意圖把她作為控製白家的籌碼。


  皇上暗通獨孤勢力，這次要對薛丞相以及黨羽趕盡殺絕，為了以防大將軍府有異變，所以控製住白起寧。


  果不出其然，一個時辰後，皇後派來車駕，接白起寧入宮，說是為太子講課。


  太子太傅因墜樓而傷，傷勢還沒有複原，這段日子就由白起寧代理。


  白崛不放心白起寧一人進宮，本想派親信隨從，可皇後口諭，隻詔白起寧一人。


  “父親大人請放心，在宮裏，我會多加小心，不會惹出亂子。”白起寧頗有信心，而且她這次是去東宮，就算遇到難事，也有太子李宣與李子涵商議。


  白起寧隨皇後的人進宮後，才聽到另外一個消息。


  此次進宮被軟禁的還有昭惠王李昭平，皇後施加壓力，讓李昭平入宮，這個做皇兄長的親自調教頑劣太子。


  皇後以太子為由，竟讓她的心腹大患李昭平也入東宮。白起寧心中有種直覺，這是皇後的另一個陰謀，是為再次除掉李昭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