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隱忍的情愫
“抱緊我！”白戩用命令的語氣沉色道，他將她橫抱起來。
他的那一語太過嚴厲，楊琉璃一怔，竟然不自覺中伸出雙手，繞住了他的脖子。她的側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心思怦然。
將楊琉璃抱上了岸，白戩才放下了她，忙收回了手，淡淡笑道：“入宮為妃，其實是好事，你以後有皇上的庇護，那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
白戩並不這麽想，但他為了安撫楊琉璃，不得不這麽說。
楊琉璃這才反應過來，方才白戩是以為她心死要跳河自盡，其實隻是心情煩悶，想到溪邊散散心罷了。
可他剛才的話，卻刺痛了她的心：“你，是這麽認為的？”
“你的衣衫都濕透了，我們回去吧，不然會著涼的。”白戩的語氣變得溫柔了。
“恩。”楊琉璃微微點了點頭。
……
回到雅居，楊琉璃換上了幹衣裳，白戩站在大太陽底下，烤著身上的濕衫。
過了一會兒白起寧回來了，看著頗為狼狽的大哥，忍不住笑出了聲：“大哥，這七月酷暑的天，難為你要用這種方式晾幹。”
楊琉璃的雅居這兒，沒有男子的衣服，白起寧已經令馬夫，回去取一套衣衫來。
“哥，你先到房間，擦幹身體吧。”白起寧走到白戩身旁。
“沒關係。”白戩輕輕看了一眼白起寧，不多說話，這樣可以讓他更清醒一點。
白起寧走進房間，對楊琉璃笑道：“大哥真是逗趣兒，還以為小姨會跳水自盡。這就叫做，關心則亂。”
楊琉璃拿了一根幹的浴巾：“讓戩兒擦擦。”
“大哥皮糙肉厚，不用這些玩意兒。”白起寧的心裏，白戩可不是矯情的人，他練兵時經常在水裏搏擊，濕了衣裳隻是家常便飯。
楊琉璃放心不下，輕輕瞪了瞪白起寧，手持浴巾走到庭院中間，圍白戩擦著頭上的水。
“我沒事兒。”白戩一手按住她的手，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白戩趕緊鬆開了手，背過身去，楊琉璃也沒有再靠前。
白起寧站在門口，愣愣望著白戩與楊琉璃的舉動，之前隻是猜測玩笑罷了，此時此刻她才恍悟過來，大哥為何對小姨的態度頗為怪異。
沒想到……大哥真的喜歡小姨。
以前，她以為自己是隱忍得最辛苦的，喜歡李昭平，卻不敢明言，隻能默默為他付出。
而大哥喜歡小姨，不但不能說出口，還要退避三舍，躲著自己喜歡的人。
現在小姨要進宮了，以後大哥更見不到他了，白起寧低下了頭，現在的她還不夠強，所以保護不了自己的親人。
皇帝的心意，皇後的旨意，他們沒有人可以拒絕。
氣氛有些尷尬，楊琉璃看向白起寧，從白起寧異樣的眼神中，楊琉璃覺察到了什麽。
這個時候馬夫來了，白起寧將幹淨的衣衫遞給白戩：“大哥，我忽然想起還有些要事，先回去。你照顧好小姨。”
白起寧是想，給他們留下獨處的時間，也許他們之間有很多話要說，又或許，根本不能說。
總之，白起寧上了馬車，與馬夫先離開了這兒。
白戩換上了一套貴氣的紫衫，紫衫飄逸，俊逸若仙，待他出來的時候，這兒隻剩下了楊琉璃一個人。
楊琉璃站在屋簷下，看著院子裏杵著的白戩，輕輕一笑：“戩兒這番打扮，英氣極了。”
白戩側過頭去，深深望著楊琉璃：“我……”
“晚上一起吃個飯吧，起寧應該也會來，我做你們最喜歡吃的。”楊琉璃眸光閃爍。
“好。”白戩不敢多看她，把頭扭到一邊，“我去買點食材。”
“帶點酒回來。”楊琉璃這三年裏，一心念佛，滴酒不沾，可今個兒不知怎麽了，她想喝點酒。
過幾日，就要入宮，她這遁入空門，隻不過是一場笑話。隨已過嫁人，但她與丈夫隻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待進了宮後，她也不能再保這完璧之身。
白戩帶了食材和酒回來，楊琉璃做了一大桌好菜。
“起寧怎麽還沒回來？”楊琉璃看了看門外，天色已晚，月亮慢慢爬上空中。
“先吃吧，不等她了，也許她今晚有別的事兒，不來了。”白戩拿起了筷子，與她相對而坐。
楊琉璃打開了酒壇蓋子，滿上了兩杯酒：“陪我喝一杯吧，好久沒有喝醉過了。”
“小姨，你不善飲酒，不要多喝。”白戩勸道。
“也想醉一次，都說一醉解千愁。”楊琉璃端起酒杯，一飲而下，“嚐嚐我做的菜，合不合胃口。”
白戩嚐了菜，都是他小時候喜歡吃的，還是以前的味道，小姨的廚藝著實很不錯：“很好吃。”
楊琉璃淡淡笑道：“多吃點，以後，怕是沒機會再做菜給你們吃了。”
白戩的手微微一抖，抬頭看向楊琉璃，眸子一沉，心底有種說不出的痛。
楊琉璃持起酒杯，眸光微閃：“戩兒在外麵一直很辛苦，保家衛國，小姨敬你一杯。”
他們碰杯飲酒，白戩聽到“保家衛國”四個字，嘴角忍不住輕輕抽動，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何談保家衛國。
她這一生，都是為別人而活，命運也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從來沒得選擇。
楊琉璃模糊了雙眼，又給自己滿上一杯，她正要喝下去，白戩坐到了她的身旁，一手按住了她的手，“這酒的後勁兒強，別喝了。”
“以後在宮中，事事必須謹言慎行，今天好不容易有你陪我，說好不醉不歸。”楊琉璃推開了白戩的手，又連喝了兩杯。
白戩深深望著她，沒有再阻止，沉聲問：“你，很不願意入宮的對吧。”
“進宮享受榮華富貴，也沒什麽不好。”楊琉璃淡淡答道，用酒麻痹著自己的神經。
白戩還有話想說，可看著她心如死灰的樣子，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
見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白戩的臉色閃過黯然的痛苦，他壓抑了太久，還是說了出來：“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入宮，我帶你走，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