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月下訴心
“公子真是來者不拒。”白起寧心中冷笑，不過還真看不出來，連玨這種極善於謀的男子，會對怎樣的女子動心。
“一個男人已經死心，又何談拒絕。”對連玨來說，什麽樣的女人都是一樣的，他的心不會再對感情泛起一絲波瀾。
“鍾離楚總說，你是個被女人拋棄過的男人，我倒是覺得有那麽點可能。”白起寧的目光對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公子在梁國遭遇情劫，所以就到蜀國來求安慰。”
連玨淡淡瞥了一眼白起寧，不怒反笑：“鍾離楚也說，你是被昭惠王拋棄過的女人，昭惠王睡了你沒負責，所以你才一心要報複。我覺得，鍾離楚的話，應該是沒錯的。”
“……”白起寧與連玨互相望著對方，目光裏充滿了不友善的意味，心裏忍不住都咒罵那個鍾離楚，烏鴉嘴！
氣氛一時冷凝，連玨先服軟開了口：“算了，我們都是朋友，何必互相重傷。趙雅那邊，還需要少卿大人你前去試探究竟。”
白起寧哪裏甘心，被連玨唆使：“公子你真是懶惰無比，之前將樂薑公主甩給我，現在又讓我去試探趙雅。這，什麽事兒都讓我做了，你豈不是很無趣？”
連玨溫雅而笑：“都說女人小氣，我還以為少卿大人會不一樣，原來也是錙銖必較啊。樂薑公主與趙雅都是女人，我這個男人怎好隨便接觸，惹來閑話，別人以為我色迷心竅、別有用心。少卿大人前去試探，更順理成章。至於少卿大人說我閑來無事，那可就冤枉我了，洛安王田祈那邊就交給我去調查，如此分工可好？”
“公子真會說話，口才也好，我說不過你，那就如此吧。”白起寧點了點頭，示意同意。
晚上，白起寧沒有早早回房間，而是抱著小狐狸在院子裏散步。
皎月當空，星辰點點。
墨黑色的天際一望無垠，吹來陣陣涼風。
等趙雅從昭惠王的房間出來，白起寧便一臉焦急之色叫住了趙雅：“雅兒。”
趙雅回頭，向白起寧作禮：“少卿大人是在叫我嗎？”
白起寧點頭，做了個手勢，示意她過來。
“雅兒，我方才在這院子裏散步，一隻耳環掉了，不知掉到哪裏，你幫我一起找找。”白起寧找了個理由，跟趙雅單獨相處。
“好。”趙雅這個點送了藥之後，昭惠王一般不會有其它吩咐，讓她回房休息。
趙雅便跟著白起寧，在這院子裏仔細找耳環。
不一會兒，趙雅便在草坪附近，撿到一隻紫色晶石鑲嵌的耳環，欣喜捧給白起寧：“可是這個？”
“是啊，謝謝你了，雅兒。”白起寧故作驚喜狀，收起了耳環。
“少卿大人若沒有其它吩咐，我就先告退了。”
“雅兒，時候還早，你就急著睡了？不如我們一起先聊聊吧，反正我也是一個人在這兒走走。”白起寧親昵地牽住趙雅的手，拖著她漫步。
趙雅也不好推辭，便應了下來。
白起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點涼，白起寧感覺到，她有些排斥感，想縮回手，大概是有點怕自己。
“這裏都是一幫男人，就我們兩個女子，好好說會兒話。”白起寧一雙眸子燦若星辰，餘光留意著趙雅。
趙雅裝扮樸質，適宜這份淡雅，侍女的衣裳也掩蓋不住她的美貌風華。若是細細打扮一番，一定是位絕色美人。
“雅兒多大了？”白起寧問。
“十七。”趙雅答道。
“巧啊，跟我同歲。”白起寧一手抱著小白狐，一手輕輕握著趙雅的手，兩人漫步向前。
“不敢跟少卿大人比，大人出身名門，又身居官位，我隻是一介草莽之女。”趙雅的目光黯然了下去。
“聽鍾離將軍說過你的來曆，你小時候，吃過不少苦頭吧。”白起寧輕聲問。
“恩。”趙雅低著頭，眼眶裏似有淚光，緊緊咬住紅唇，像是有好多好多委屈似得。
白起寧看她這個樣子，謙卑有禮，楚楚可人，竟然心生一絲不忍。
據趙雅自稱，兩年前她的家鄉發生了災荒，餓死了好些人，她也成了孤苦伶仃的孤女，可白起寧看她不像是鄉野長大的丫頭，反而是讀過書的女子：“你還有親人嗎？”
趙雅微微閉上了眼，聲音有些顫抖：“他們在兩年前都死了。”
白起寧見她心緒不寧，扶著她坐到院子裏的石凳上。
“別想那麽多，你也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白起寧安慰道。
“其實，我也該死的。”趙雅睜開了眼，美眸流盼，“也許是我命不該絕，遇上了一個人，他救了我，待我也好。”
白起寧目光閃爍，忙問：“是誰，救了你？”
趙雅恍惚過神誌來，才發現自己似乎又錯了話：“隻是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他救了我，後來我也沒有再見到他了，不知道他是何人。後來，顛沛流離，是鍾離將軍出手相助，昭惠王留我在身邊……”
趙雅肯定不會對她說實話，白起寧得引導她步入話題：“今天，我陪公主去看熱鬧，看什麽鬥詩大會，是洛安王舉辦的。”
“哦。”趙雅又低下了頭去。
“你去看過鬥詩大會嗎？每年都有，聽聞洛安王是愛才之人，鬥詩大會表現優異者，即便是身份卑微，也能做洛安王的門客。”白起寧又道，目光細細瞧著趙雅。
“沒有，我對那些不感興趣。”趙雅忙道。
她果然在說謊，今天白起寧明明在鬥詩大會場地上看到了她，不會有錯！
“雅兒你聽說過洛安王嗎？”白起寧微微眯眼。
“當然聽說過，洛安王是齊國臣民心中一位了不起的王爺，賢名遠博。”趙雅抬起頭來，黯然的目光閃過一絲明亮。
“雅兒很喜歡這位洛安王麽？”白起寧輕輕笑道。
“不，沒有。”趙雅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她的頭發被涼風吹得有些亂了，“我乃身份卑微的婢女，怎麽配喜歡洛安王。”
“喜歡就是一種感覺，哪裏有配與不配之說。”白起寧起身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整理秀發，將自己發髻上的一根鑲玉發釵摘下，撇到趙雅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