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許墨想得輕鬆,便是直接用重劍碾壓對手,卻想白衣人能在幾百場招式決鬥中保持補辦,又豈是泛泛之輩。


  就見木劍將重劍一拖,跟隨著重劍之力下墜,整個過程走成一個細微的弧形,當劍身探底時,弧形的軌跡發揮了作用,木劍借力見重劍向旁邊一引,許墨立刻覺得一股強大的勁道傳來,心中暗暗吃驚,隻覺得這股力道在什麽地方見過。


  他不敢大意,連忙見劍身一橫,試圖用震字訣將木劍震開,沒想到木劍就像黏在他重劍身上一樣,緊跟而校

  許墨這才想起為什麽這劍上的力道如此熟悉,這不就是太極劍的法門運用手法嗎?或許發力有所不同,但手法卻是一樣的,道理也是一樣。


  具是用更長的軌跡來卸掉劍上的力道,是極高明的卸力之法。


  許墨震驚的眼神正好被白衣人捕捉到,打趣的道:“怎麽了?你的重劍劍法不至於就如此不堪一擊吧。”


  許墨回過神,微微一笑,太極劍的卸力法門雖然正好克製重劍,但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克,卸力法門固然高超,但絕不能無敵,隻要力量超過了卸力的極限,便是手法再高明也無能為力。


  許墨自己就會太極劍,自然對這點無比熟悉,正好他右臂乃是一隻麒麟臂,光是**力道就能又千斤之重,用來對付卸力法門正好。


  隻聽他大喝一聲,手上用力,勁力刹時傳遞到劍上。白衣人隻覺手上壓力猛地一重,幾乎握不住重劍,當下臉色一變,扯開木劍。


  許墨眼睛驟亮,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對手撤招,他順勢將重劍掄圓,也不管什麽劍法,徑直向白衣人頭頂壓去。


  這就正是重劍劍法的精髓,對方隻要退過一次,就會招致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


  “看你還如何抵擋!”許墨心想。


  這一劍從構思道隨機應變都是上上之選,但他卻忽略了一件事情,他的對手可不是顏赤揚之流,而是三百年前,真正做到過下無敵的劍客,就算此刻不能動用真氣,但百年的經驗與對危險的感應卻讓他使出了破解這必殺之局的一眨


  劍鋒忽然違反規律的向上,重重的點在重劍劍身的中間。


  許墨臉色一變,頓時撤劍,跳出圈外。白衣人這一劍,正好點中了他重劍的著力點上,這一點雖然不是卸力之法,卻比任何缷力的法門更加厲害,直接從根源上抑製了重劍的發力。


  如此一來,許墨無功而返,也在情理之中,而且非但無功而返,因為全力釋為,收招時還受了一些傷。


  不過白衣人也不好受,許墨過饒力量令他始料未及,匆忙出招也未能盡全力,這一劍在速度和眼力上都是上上之選,唯有在力量上不過爾爾。本也不是什麽大事,但在硬拚之中,力量弱的一方一定會吃虧,剛才那一劍他也受了一些傷。


  兩人對對方的狀態都心知肚明,跳開之後,不禁相視一笑。


  許墨道:“前輩果真是高手,剛才那雷霆一擊端是不可思議。”


  白衣人苦笑道:“想不到我也有一會依靠經驗來取勝,”話間,望向許墨的手臂道:“你那隻握劍的手臂是麒麟臂吧!”


  許墨微微一笑,勁力貫通右臂,隻聽撲哧一下,右臂的衣袖立刻撕裂,整條手臂曝露在空氣中,右臂的上方肩膀關節之下的位置,黑色麒麟的紋身若隱若現。


  白衣人見了,不禁歎息一聲:“可惜可惜。”


  他為何會可惜?隻因為麒麟臂雖然厲害,但不適合用劍,用劍這講究用力留三分,而長劍相比起重兵器,本就容易折斷,所以大多走輕盈路線,並不需要蠻力硬拚,反而需要更多的控製力。


  麒麟臂力量十足,但缺少的恰恰是精確控製的能力。


  許墨看出白衣人所想,微微笑道:“前輩莫忘記我用的可不是普通的劍法。”


  白衣人目光落在那凶厲的重劍上,不禁眼前一亮,道:“是了,你這重劍與普通長劍不同,自然需要不同的用法。”眼珠在眼眶一轉,道:“沒錯,重劍的重量讓它具備了一定重兵器的特性,並不需要輕盈快捷的變招,即使加注很大的力量也沒有問題,看來老夫又著了相了,一上來就和你鬥力,你用這種兵器的人,又怎會沒有點特別之處,大意了,大意了。”


  許墨微微一笑,道:“前輩不必妄自菲薄,剛才那忽然變招的勇氣和眼力,讓我大開眼見,若是前輩早料到我有麒麟臂的話,準備好了,一招下來,恐怕我就要受不的傷。”


  白衣人聽的這話,隻是笑笑,並不當回事;他清楚的知道,若是自己早知道許墨擁有麒麟臂的話,絕不會與對手硬拚,便是勝了,也不過是慘勝而已。


  這世間絕少有劍術高手,便是有傳言,大多也是些欺世盜名之輩,可許墨今日卻遇到了這麽一個劍術高手,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無論他如何攻擊,隻是破不開對手木劍所構架的劍圈,無論他怎麽樣催動重劍,對手的木劍隻是不與他相碰,兩兩錯開,又總能迫使他不斷的變換招式。


  “原來這就是木劍之法。”許墨眼睛一亮,隻覺心中升起了一絲明悟。


  卻對麵的白衣人同樣震驚,他原本以為許墨隻是欺世盜名之輩,沒想到其不但有真才實學,還如此厲害,便是以他的實力,不敢輕言勝出,而這重劍應用之法更是可圈可點,雖名麵上與重兵器沒什麽區別,但其中卻隱藏這劍法的道理,比之單純的重兵器厲害了不知多少。


  白衣人隻能采取遊鬥的姿態,利用缷力上的優勢和許墨遊鬥,如此一來,倒也無憂,隻是一場本能很快結束的比武,卻被兩人弄成了持久戰。


  沒錯,一方是先神力,武勇凶厲;另一方麵則是經驗深厚,技法高超,兩人鬥了一百多招不分勝負,看的旁邊的聶青青都眼花繚亂。


  尚不至於此,聶青青看到的更多的卻是一種惺惺相惜,兩人以劍爭鬥,劍術當中卻透露出惺惺相惜的味道,這點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感受到。


  又是幾招過去,許墨重劍飛舞,厲聲喝道:“前輩,我場比武我必須要勝,我有不得不勝的理由,對不起了!”


  白衣人目光一凜,冷笑著道:“你若真有本身就來吧,老夫也斷不會手下留情。”


  這一番相互宣誓之後,便是真正的戰鬥開始,許墨將一把重劍舞的飛快,但見四麵八方都是劍影,能將這麽重的重劍揮舞如此之快,端是有些舉重若輕的味道,反觀白衣人則恰恰相反,劍法是越來越慢,但這慢並不等於落於下風,他每出一劍,就如流水沉沙一般,將許墨的劍氣沉下,看的聶青青震驚異常。


  許墨還好,尚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這白衣饒變現簡直就是不可思議,若不是木劍生弱勢,恐怕此刻許墨已經飲恨劍下。


  當然,這話是不可隨意亂的,此刻兩人爭鬥,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導致最後結果的改變,聶青青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隻是一連緊張的待在一邊。


  許墨這邊使出一劍三分的功法,雖隻刺出一劍,卻帶出三道勁風,所是動用真氣的話,就是三道無堅不摧的劍氣,此乃他妙手偶得的一招精妙劍法,雖重劍重意不重招,但這一招卻格外適合此刻的戰局,因此拿來,也並未破壞劍意。


  這樣一手,白衣人也識得厲害,木劍刺出,饒上劍身,雖然是繞,但並不接觸,接觸的隻是勁風而已,瞬間便將許墨的重劍蕩開。


  許墨“哼”了一聲,挺劍直刺,重劍在空中飛舞,就像一條出洞的蟒蛇,短是讓人不敢覷。


  白衣人見,心中一驚,扭身閃躲,那重劍就擦著他的腰間而過,他麵不改色,木劍直刺許墨中宮。


  就在剛才許墨出劍的時候,中宮露出了一個明顯的破綻,並非是他劍法不精,而是爭鬥到了如此層次,你全力出手,自然容易露出破綻。


  中宮就是許墨的破綻。


  木劍夾雜了銳利的破空之聲,刺向許墨胸口,端又快又急,且突然而來,便是觀戰的聶青青也沒想到,忍不住驚呼一聲。


  卻見許墨目光一閃,冷笑一聲,手裏重劍竟違反規律的收回,這一放一收之間,隱隱挾著風雷之聲,當真有排山倒海之勢。


  風雷之威,人類難當,便是白衣人心誌堅定,也忍不住暗暗歎息,他心中也明了,這破綻並非他看出來的,而是許墨故意漏給他的。


  兩人如此相爭,堅持不下,短時間內絕不可能分出勝負,時間長了,許墨所用重劍即重,不善於久戰,自然會落於下風;而木劍雖然威力有限,但勝在連綿長久,所以白衣人能耗下去,許墨可耗不得,不得不兵行險眨


  若是旁人,至少也會在露出疲態致之後才兵行險招,那時白衣人也有防備,但許墨絕非猶豫之人,一見不能拖下去,立刻就有了決斷,這一手故意露出破綻,若是稍有差池,便會落敗,白衣人也想不到許墨會用此招,當下中計,隻能被迫催動木劍,與重劍硬拚一記。


  “哢嚓”一聲,木劍不出意料的折斷,白衣人卻就著這半截木劍,繼續刺向許墨的胸口,大有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慘烈氣勢。


  這也自然,白衣人本是經驗豐富,心智果斷之人,木劍即斷,再戰下去他勝利的希望渺茫,倒不如趁著還有優勢,果斷發動最後的攻擊。


  這本是破釜沉舟之法,算是不得已而為之。但由白衣人使卻,成了不折不扣的殺招,劍招一來,便是許墨也大驚失色。


  匆忙之中,側身迎上,躲開要害。


  撲哧一聲,半截木劍插入胸口,許墨的重劍卻已橫在白衣饒肩頭。


  重劍搭在肩頭,木劍隻刺入半寸,兩個人誰也沒動,隻是相互對視著,旁邊的聶青青見的許墨被刺中,本向驚呼,但一念之間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麽,聲音到了嘴邊,卻她生生咽下。


  大約幾分鍾過後,白衣人很軟笑了起來,許墨也緊跟著笑了起來,兩人笑聲連在一起,此起彼伏。


  “你贏了。”白衣人。


  許墨搖搖頭,道:“是你贏了,你先刺中了我的身體。”


  白衣人搖頭道:“我不過是刺中了你的胸口,要害已被你避開,就算刺穿了,也不過是重傷。”他看這依舊插在許墨胸口的半截木劍,歎了口氣,又道:“木劍隻剩下半截,禁不起真氣激蕩,便是動了真氣,也殺不了你。而你這重劍隻需要稍稍用力,我就完蛋了。”


  耳畔的冰涼就像死神的呼喚,任誰也不敢大意,甚至不敢多一句話,一個字。


  許墨笑了,低聲道:“你可是你的,你認輸了。”


  白衣人笑道:“老夫雖然從沒輸過,但絕不是輸不起的人,既然輸了,忍了又何妨。”完話,拔出木劍,許墨的身體微微一晃,險些倒地,聶青青連忙上前,將他扶住,就見那蒼白的麵孔仿佛沒有血色,但許墨卻是在笑,勝利者的笑。


  隻是這笑容裏,多少有些僥幸的味道。


  “你可知道,其實我已經沒力氣更進一步了。”


  白衣人聽的這話,眼神裏掠過一縷驚容,接著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放心,老夫認輸就認輸了,絕不會反悔,誰叫老夫沒看出你已經油盡燈枯了呢?”


  許墨示意聶青青扶著他坐下,然後望向白衣人,沉聲道:“好了,現在就救醒他們。”


  白衣人很幹脆的點頭,右手揚起,便是一片劍光閃爍,許墨敏銳的感覺到這並非是劍氣,而是一種與劍氣截然不同的力量,其上沒有死亡的氣息,而是一種溫暖的生的氣息。


  這劍光普一接觸柳青芙,柳青芙立刻睜開眼,一臉詫異的看著虛弱的坐在地上的許墨。


  “許師弟?”


  先是疑惑,後來是喜悅,接著是大驚失色。許墨有幸在柳青芙臉上看到了三種截然不停的表情變化,不禁搖搖頭,柔聲道:“師姐,我沒事。”


  金三富此刻也已蘇醒,見得許墨胸口上觸目驚心的殷虹,不禁怒視著白衣人,喝道:“你這家夥幹了什麽?”


  白衣人冷哼一聲,隻是不去理他,劍客自然有劍客的尊嚴,對於他看不上的,大抵是不會理會的。


  顏赤揚清醒過來,差異的看了許墨一眼,道:“你和他比過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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