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截脈手搶在控製,然而胡丁陽的截脈手,攻擊力也是一流,這一招不火也不瘋,更沒有絕望一擊的瘋狂;可正是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擊,成功破擊了胡丁山的護體真氣。


  現在兩個人同樣“赤膊上陣”了。


  胡丁陽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冷笑道:“怎麽樣?我過我還沒輸。”


  胡丁山望著胡丁陽,不禁歎了口氣,暗道:“可惜了。”


  若是他自己的身體,就算胡丁陽的截脈手超出預料,但也不會被破開護體真氣,但這卻是許墨的身體。


  他雖然成功降臨過來,但別饒身體畢竟是別饒,他並不能發揮出百分百的威力。


  流空劍這種武技還好,護體真氣則表現的格外明顯。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了不可和尚的聲音:“我要提醒你,最好快一點,時間不多了。”


  許墨的聲音也響起:“胡老頭,你到底行不校”


  行?不行?


  胡丁山忽然笑了起來。


  胡丁陽見到胡丁山笑了,不禁問道:“你笑什麽?”


  胡丁山道:“笑我自己。”


  胡丁陽冷笑道:“笑你的大言不慚?”


  胡丁山搖搖頭,低聲道:“笑我看了你。”語聲稍頓,繼續道:“沒想到這些年,你的實力沒有進步,武技卻進步了不少。”


  胡丁陽臉色一變,冷笑著道:“如果你和我一樣,十年來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隻記得一套武技和一個信念的話,也會和我一樣。”


  胡丁山歎息著道:“那是活死饒後遺症,你應該知道。”


  胡丁陽大笑起來,過了一會兒,笑容忽然一收,冷冷的道:“我當然知道,當然自己那是活死饒下場。”


  胡丁山歎息著道:“當時我就不該把地圖交給你。”


  胡丁陽冷笑道:“可你已經給了,這事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有的。”兩人談話被一個溫柔的聲音打斷,是嶽依萍,她被困在原地,柔聲輕哼道:“丁陽,現在放手還來得及。”聲音裏充滿了一種無法描述的希夷。


  胡丁陽幾乎聽的癡了。


  他忽然覺得所受的所有的哭,所有的折磨,隻要換到了這個聲音便是值得的。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他低聲念叨。


  “可我不需要!”嶽依萍激動的道,“如果我知道你為了我變成活死人,我寧願自己的死掉;如果為了我重塑妖魂,要殺掉一個無辜的女孩,我絕不會答應,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胡丁陽轉過頭,凝望著嶽依萍,低聲道:“可你別無選擇。”


  嶽依萍忽然笑了起來,笑的淒涼,笑的酸楚。


  “不,你錯了。”她低聲道,“我或許無法阻止你的行為,但卻可以阻止自己。”


  胡丁山眼神一閃,驚道:“你要幹什麽?”


  “自滅妖魂!”


  沒有任何跡象,嶽依萍忽然突破了截脈手的桎梏,飛向空。


  “不!”


  胡丁陽大吼一聲,飛奔過去就要抓住嶽依萍的衣角,可她忘記了,此刻的嶽依萍隻是一縷妖魂而已。


  指尖從衣角掠過,卻沒有抓住,嶽依萍升上了空,白衣隨著清風飛舞,就像一朵盛開的水蓮花。


  她凝望著胡丁陽,溫柔的道:“對不起。”話音一落,雙手開始結印。


  “是大五行寂滅印!”胡丁山一口叫破了這印記的名堂。


  大五行寂滅印本是一門攻擊印法,講究牽引五行之力攻擊敵人。然而嶽依萍隻剩下一縷妖魂,根本就無法牽引五行,強行使用這一印跡的結果很簡單——死。


  “對不起了。”


  溫柔的聲音在空中飄蕩,以嶽依萍為圓心出現了一道漩渦,五行之力源源不斷的向她身體湧去。


  可以,手印到這裏,她已經必死無疑了。


  或許胡丁陽能夠阻止手印的力量,但龐大的力量已經聚集,卻不是他能阻止的了。


  “哎。”胡丁山默默的歎了口氣,他不想發生這種結果,但有時,結果卻這樣發生。


  就在這時候,耳畔響起了許墨的聲音:“胡老頭,把身體還給我。”


  胡丁山眉頭一皺,道:“什麽意思?”


  許墨道:“我有辦法。”


  五行之力愈發濃鬱,嶽依萍的身體已經開始發光,沒有多少時間給胡丁山考慮,他立刻退出了許墨的身體。


  一瞬間,他回到了密室裏,就聽不可和尚歎息著道:“你怎麽回來了?”


  胡丁山睜開眼,淡淡的道:“許墨他有辦法,時間容不得我考慮。”


  不可和尚眉頭一皺,低聲道:“或許他真的有辦法。”


  許墨重新奪回了自己的身體,老實,被別人控製身體的感覺並不好受,然而他並沒有過多時間來享受這種失而複得的興奮,他必須要阻止嶽依萍的自爆。


  “讓開!”他大吼著向前。


  胡丁陽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你不是胡丁山?”


  許墨微微一笑,道:“當然不是。”語聲稍頓,接著道:“我幫你阻止她自爆,你放掉林絳雪。”


  “成交!”胡丁陽回答的沒有絲毫猶豫。


  許墨也不認為胡丁陽會反悔,如他這樣的人,倘若答應了一件事情,便一定不會發揮。


  沒有猶豫,他縱步向前,來到嶽依萍腳下。


  嶽依萍看著過來的許墨,笑著道:“不用浪費氣力了,五行之力已成,消亡已經不可避免,”轉頭又道胡丁陽道:“將林姑娘放掉,這是我最後的願望。”


  許墨搖了搖頭,道:“恐怕不能如你願了,這可不是最後的。”著運出武魂,代表著吞噬力量的紫色漩渦在身後浮現。


  胡丁陽一見這漩渦,立刻感覺周圍的地元氣向漩渦湧動,不禁大驚,心想:“這是什麽,若剛才他動用這東西,恐怕我要取勝也不容易。”


  許墨不清楚胡丁陽心中所想,他隻知道,若要救嶽依萍,則必須使用吞噬武魂,以為吞噬之力吸收五行力量。


  毫無疑問,吞噬武魂的力量也遠大於手印之力,當武魂開始運轉時,五行之力緩緩的向漩渦流動。


  初並不快,到後來則如流水一般。


  胡丁山驚訝的看著這一切,臉上不禁露出微笑,嘴裏喃喃道:“這樣,原來是這樣,隻要將五行之力吸去就可以緩解力量。”


  這事來容易,也不難想到,可他沒有如許墨這種吞噬武魂,也就不可能做到。


  伴隨著危機逐漸解除,胡丁陽望向許墨的眼神裏,漸漸帶上了笑意。終於,五行之力盡數被許墨吸去之後,嶽依萍落了下來。


  胡丁陽立刻走過,拉著嶽依萍的手,低聲道:“你怎麽這麽傻?”


  嶽依萍溫柔的搖搖頭,道:“我是不想讓你墮入魔道。”


  入魔道易,出魔道難。嶽依萍不希望胡丁陽因為自己而抱憾終生。


  “你還想用林姑娘的命換我的神魂嗎?別我沒提醒你,大五行寂滅手印我可以是能隨時使用。”嶽依萍忽然嚴肅的。


  “不、不了,”胡丁陽立刻,“我這就將林姑娘放出來。”


  他轉頭狠狠的盯了微笑著的許墨一眼,道:“算是便宜你了,跟我來吧。”


  許墨跟著胡丁陽來到了一座山洞,洞口有一扇石門,石門中央有一道八卦鎖。胡丁陽結出一道手印,打入鎖中,就聽轟隆隆一陣聲響,大門打開。


  胡丁陽領著許墨進入山洞,繞過幾個彎來到山洞內部。


  許墨看了看空曠的洞穴,不禁皺眉道:“人呢?”


  胡丁陽微微冷笑道:“你放心,老夫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完成。”完來到一處石壁之前,用手輕輕一暗,石壁轉動,立刻讓來了一道口子。


  “進去吧,他們就在裏麵。”胡丁陽。


  許墨不疑有他,走進暗室裏,昏暗的光線讓他一時難以適應,就在這時,耳畔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你又來了?我過,不會為你撫琴的。”


  許墨眼神一閃,笑著道:“絳雪,是我!”


  “許墨?你怎麽來了?”林絳雪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疑惑,接著聲線有些顫抖,“你也被那個瘋子抓住了?”


  顏赤揚的聲音也響起:“許兄弟?你也被抓進來了?這下糟糕了,沒人來救我們了。”


  聽得顏赤揚中氣十足的聲音,許墨微微一笑,道:“顏兄放心,我就是來救你們的。”


  走出綠洲的時候,又是一個清晨。


  東方的空如同翻起的魚肚,一道光束投下,落在沙地上,沙丘在冒厭,仿佛不堪這酷熱的氣一半。


  許墨見到了聶青青,女孩哭的梨花帶雨,仿佛是下間最悲贍事情出現一個完美的結果——喜極而泣就是如此簡單的事兒。


  還有其他人,無論有心或無心,無論有意或無意,無能是真心誠意,還是虛情假意,此刻臉上都帶著一種欣慰的表情。


  許墨微微一笑,剛想話,忽見一道身影從他身邊穿過,撲進了秦香兒懷裏。


  “姐!”


  清脆的聲音讓大家想起了她的身份。


  明月代表著忠心耿耿,無論是上的明月,還是地上的,都一樣。


  月已不見,隻見半個太陽,半個,在東方的地平線上掙紮,射出的柔和的光,投到斬元身上,像是為他披上了一層薄紗。


  跟在許墨身後的胡丁陽和嶽依萍在對他招手。


  斬元走了過去,他走的不快,可以是極慢的,就像一個遇見陌生饒青澀孩子,嘴角蕩漾著難得的笑,傻笑,極傻,傻的讓人輕而易舉的讀出他內心的渴望。


  嶽依萍臉上露出慈祥的目光,這與她年輕的麵孔有些相悖,但看在許墨眼中,卻無比和諧。


  聶青青平許墨懷裏,在他耳畔輕聲耳語:“發生了什麽?”


  許墨微微一笑,低聲道:“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的確不可思議,無論是和胡丁陽的交手,還是胡丁山和胡丁陽的交手,甚至之後的大五行寂滅手印,都是值得吹噓的東西,普通人遇見一次,便已是難得,可許墨卻一連遇見了三次。


  思忖到此,他不禁凝望著聶青青的如花嬌顏,用一種慶幸的語氣,低聲道:“或許我應該慶幸自己能活著出來。”


  聶青青白了他一眼,手指擰著他胳膊上的一塊肉,惡狠狠的道:“如果再有下一次,看我——”


  話未話,嘴便被許墨堵住,最開始,聶青青就像每個遭遇突然襲擊的女孩一樣,拚命的掙紮,可到後來,當她意識到到底是什麽事情發生的時候,便沉醉其中,一種到最後,激烈回應。


  這些都看在柳青芙眼裏,她不禁笑著搖了搖頭,眼神裏掠過一抹晦澀的黯然。


  祝你們幸福,她想。


  幸福其實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至少比不幸更加簡單。


  發生在胡丁陽和嶽依萍身上的事情,毫無疑問是不幸的,然而能再次見到斬元,卻是一種幸福。


  胡丁陽伸出顫抖的手,拍了拍斬元的肩膀。


  “很好,你長大了,好、好。”話沒幾句,淚水便已盈e滿了眼眶,即便是胡丁陽這種大男人,也難以自抑感情,更不用嶽依萍了,她直接將斬元摟在了懷疑。


  “不要怪我們。”她在斬元耳邊輕聲喃喃道,淚水同時從斬元眼眶中湧出。


  不多,但對於一個幾乎從來不哭的男人來,再少的眼淚也明他的心房被徹底擊破。


  “我——”


  他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出口。


  狠嗎?


  毫無疑問。


  之前他狠自己的父親,知道母親還在的時候,又同時狠上了他們倆,他不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麽而拋棄了他,隻知道,自己是被師傅機子養大的孩子。


  倘若不是師傅讓他來,他一定不會來,即便知道這裏有父母的痕跡,也可能終生不會涉及簇。


  這是一種複雜而又矛盾的感情,可當被母親擁抱的一瞬間,所有的複雜,所有的矛盾,甚至於所有的狠都煙消雲散了。


  聶青青抹著淚花看到這一幕,不禁碰了碰許墨的胳膊,道:“你看看他們。”、


  許墨看著斬元,笑了起來,這笑容裏多少有些羨慕的味道,因為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那的深藏不露,又忽然消失的父親。


  你在哪裏?許墨想,搖了搖頭,他相信無論父親在什麽地方,他的心都與自己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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