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別過來!誰過來我就殺了她!”
任誰也沒想到,雲夢澤的王家少爺,會用出劫持人質這種下作的手法。
當他們意識到這一問題的時候,廖紅兒已經被王炎之擒住,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裏,滿是驚恐的神色。
“放了她,我饒你不死!”許墨劍指王炎之,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嗎?”王炎之挾持著扣著廖紅兒纖細的脖子,將她擋在自己身前,“我隻相信你不會讓她死。”
“讓開!不讓開我就殺了她!”王炎之手指用力,廖紅兒臉上立刻閃過痛苦的神色。
雲夢澤王家的少爺,已經徹底拋棄了作為一名世家子弟的尊嚴,他不但挾持人質,還用人質做為擋箭牌,他竭力的躲閃著許墨那銳利的視線,隻為隱藏自己怯懦的雙眼。
許墨沉默了下來,雙眸凝視著廖紅兒那張嬌豔欲滴的臉,此刻,這張臉上滿是堅毅的神情。
“不要管我,殺了他!”廖紅兒大喊。
王炎之連連獰笑,道:“恐怕他舍不得你!”發力狂奔,從獨眼廖身邊一掠而過,獨眼廖想要阻攔,但看著王炎之那凶狠的神情,終究沒有敢出手。
許墨挺身追上,眾人也不自覺的跟上,玄畢更是顯路了武魂,準備以藤蔓偷襲。
瞬息之間,幾人追出了兩個山坳前方豁然開朗。
眾人忽聽的水聲若鬱雷響動,震耳欲聾,抬頭一看,山頂有一條瀑布,猶如白練似得直衝而下,在穀底匯集成一個水潭。
潭中清澈,映出一個朦朧的月影,繚繞著霧氣,仿佛仙境一般。可任誰都沒心情欣賞這奇異瑰麗的美景,隻是將王炎之逐於水潭邊上。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王炎之心中生出一抹悲哀的情緒,但瞬間就被凶狠所替代。
手指用力,扣緊廖紅兒的脖子,大吼道:“誰再上前我就殺了他!”
見到廖紅兒那痛苦的眼神,眾人一時不敢向前,場麵僵持了下來。
許墨大聲喝道:“王炎之,我還是那句話,放了她,不然你死定了。”
“哈哈哈,死定了?”王炎之的眼睛裏,閃爍著瘋狂的紅光,“反正我也死定了,不如拖個墊背的,如此千嬌百媚的美人兒相伴赴死,黃泉路上也不寂寞!”說著挾持著廖紅兒走到潭邊。
此處距離潭底十多丈好,好似懸崖一般,又兼具路麵崎嶇,稍不注意就會跌落潭底。
見此情況,許墨心中暗暗焦急,他雖然有辦法擊殺王炎之,但實在沒有把握保證廖紅兒的安全。
便在這時,隻聽小白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主人你隻管擊殺那個家夥,我能繞到後麵就起那位姑娘。”
許墨眼睛一亮,心中與小白交流:“有幾成把握?”
小白道:“十層!”
許墨道:“果真?”
小白道:“比真金還真!”
許墨一聽小白這堅定的語氣,不禁鬆了口氣,道:“你先繞後,準備好了告訴我一聲。”
小白道:“是。”
眾人關注著身前,誰都沒有注意到,一隻小白色從許墨的袖口中爬出,隨著岩壁,悄悄爬到懸崖邊上,攀附在底部的岩石上。
“好了,動手吧!”
小白的聲音就像一個信號,許墨立刻運轉蛇形瞬步上前,瞬間越過其他幾人,隻見他右手一揚,三枚棋子激射而出。
獨眼廖見狀大駭道:“你做什麽?”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隻聽許墨輕飄飄的一笑:“救你女兒!”身隨棋子而出,宛如山間清風一般迅捷。
廖紅兒見許墨上來,不禁閉上了眼睛,心道:“不能與你在一起,死在你麵前倒也不錯。”心思一起,表情愈發的決絕。
王炎之自以為挾持著廖紅兒為掩護,萬無一失,卻不想許墨竟敢突施冷箭,更不想他的暗器手法,竟精妙異常。
三枚棋子同時破空而出,襲向王炎之上中下三路,竟是要將他置於死地。
王炎之一咬牙,將廖紅兒作為擋箭牌,當在身前,卻忽的感覺一陣掌風襲來,動作不禁一緩,啪的一聲,手臂立刻給一枚棋子洞穿。
他沒看清楚,可旁人看的正清楚,許墨那一記掌風,不是向他而來,而是拍向三枚棋子,棋子被掌風一拍,立刻變換了方向,其中一枚驟然加速,洞穿他的手臂。
“啊!”
王炎之隻覺得奇痛徹骨,驚叫一聲,手掌一鬆,將廖紅兒向外推了出去。
獨眼廖見狀,肝膽俱裂,大吼一聲:“鼠輩爾敢”就要不顧一切的上前,忽見一隻似蛇非蛇的妖獸從崖底騰起,正好將廖紅兒接住。
“幹得好,小白!”許墨大喝一聲,長劍緊隨剩下兩枚棋子而上,直抵王炎之胸口。
王炎之驟聽許墨叱吒之聲,哪裏還顧得傷口,急得向前一掠數丈就要逃跑。
許墨見狀,微微冷笑道:“你以為自己逃的了嗎?”橫劍站定,左手聚指成爪,向前一探手,一股巨大的吸力凝與掌間。
“龍吸水!”
勁風拂來,就見本以逃脫的王炎之,如同失去控製一般,向後退來。
玄畢見狀,不禁點點頭,道:“居然能憑空攝物,這招龍吸水果然厲害。”他卻不知道,龍吸水本是易經五拳中龍拳的一招,算不得精妙,隻能說是一點小手段,若不是王炎之此刻驚的肝膽俱裂,也難以見功。
但這個王家子弟也非泛泛之輩,見避無可避,鬱積在心中的凶性一起,暗道:“你不讓我活,我要不讓你好過。”抽出金鞭,接著吸力猛地向許墨衝來,全身力量,都集中在這一鞭之上,妄圖重傷許墨。
見那眼中閃爍的凶光,許墨大喝一聲:“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長劍一抖,以卸字訣迎上金鞭。
王炎之隻覺得一股巨力見金鞭引向旁邊,心中大驚,喝道:“這是什麽劍法!”
許墨笑道:“什麽什麽劍法,能殺你就行。”
王炎之心中大駭,高喊:“你不能殺我!”
許墨冷笑一聲,道:“為何不能?”紫電一般的眼光,掃過王炎之的臉。
此刻,這個王家公子目光散漫,表情扭曲,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隻聽他吼道:“你不能殺我,你已經中毒了,解藥隻有我才有!”這是王炎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用盡全身力量嘶吼出來,倒也有幾分氣勢。
王炎之見許墨停手,以為他怕了自己,於是收斂心神,又一次拿出了世家子弟的趾高氣昂,大聲說道:“許墨,我承認你很厲害,但你已經中毒了,解藥隻有我才有,你將他們斬殺了,隨我回王家,我會給你解藥。”
“隨你回王家?”王炎之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王公子,你是傻了吧,我殺了你父親,隨你回王家送死?”
王炎之一聽許墨沒有一口回絕,頓時鬆了口氣,說道:“死人沒有任何作用,而你不同,你是一個能夠戰勝凝神期高手的化元期武者,我們王家歡迎你還來不及,又怎會讓你死?”
眾人聽得這毫無人性的話語,不禁心頭一寒。
獨眼廖喝道:“姓王的,死的可是你的父親,你不但不替父報仇,還邀仇人進王家,你還是人不是人!”
王炎之臉色倏變,狠狠的盯了獨眼廖一眼,轉頭對許墨喝道:“許先生,殺了這個人!”
許墨大笑起來,笑的譏諷而冷酷。
“王炎之啊王炎之,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真認為區區毒藥能奈何我嗎?”話音未後,左手聚指成拳揮出一拳。
這一拳用的乃是金剛拳中,大力無雙的手法,將全身力道集於一點,絕不是王炎之所能擋的住的。
就見他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對麵的石壁上,“轟隆”一聲,碎石飛揚,王炎之的身體被反彈出來,給瀑布一衝,跌入深淵。
“許墨,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半空中的王炎之,拚盡最後一口氣,從懷裏掏出一支長筒狀的東西,拔開筒口,就見一道赤紅的光芒伴隨著厲嘯之聲,衝上雲霄,猛地在空中炸開。
雲夢澤邊上的一個小鎮裏,幾個黑衣男子看著這驟然出現的紅光,微微冷笑,一人道:“看來大爺他們成功了。”
另一個人道:“這是自然,大爺可是凝神期的高手。”
第一個人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第二人道:“那還用說,趕快去點燃狼煙,讓二爺帶人殺進盤龍穀。”
幾分鍾後,小鎮上空,狼煙升起。
王炎之墜入潭底,掙紮了幾下,片刻沒了動靜,許墨趕到潭邊時,隻見水潭上幾圈波紋蕩開,早不見王炎之的身影。
廖紅兒幾步上前,狠狠的道:“那個該死的家夥呢?竟然敢挾持老娘,老娘要讓他好看!”
老娘?
許墨臉上掠過一絲古怪的神色,望向廖紅兒的目光中,不禁帶著一縷戲虐的神情,廖紅兒見狀,不禁杏臉飛霞,羞澀的低下了頭。
玄畢走到潭邊,望著那圈波紋,肅聲問道:“他死了嗎?”
許墨點點頭,道:“胸骨盡碎,經脈全斷,不可能活的。”
玄畢聽了,不禁點點頭,心中歎息:雲夢澤王家最出色的子弟,化元後期的高手,竟死在一處水潭裏,隨著浪花消逝,這不得不讓人感慨萬千。
一時間,除了廖紅兒還罵罵咧咧的,其他諸人,都佇立潭前,沉默不語。
他們目睹了許墨與王順昌驚心動魄的大戰,又目睹了王炎之的慘死,屍骨無存,目瞪口呆,各有感觸。
良久,獨眼廖向地上吐了口唾沫,恨恨的道:“活該!老子早看這個姓王的不對勁了,沒想到王家會在外麵埋伏我們,現在王家死了兩個高手,真是惡有惡報。”
許墨卻微閉著眼睛,腦海裏浮現出剛才紅光衝上雲霄的瞬間,不禁開口向獨眼廖等人問道:“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奇怪什麽?”
廖紅兒道,此刻她已從小白背上下來,雖不知道這隻白蛇一樣的妖獸,為何救她,但對救命恩人還是格外感激,一邊上前,一邊親昵了撓了撓小白的腦袋。
“主人,讓我回去吧。”小白可憐兮兮的道。
許墨心中說道:“去吧!”
小白得令後,眼睛一亮,呼的一聲,騰空而起,鑽入潭底,暗地裏卻繞了一個大圈,化作小白色的模樣,悄悄鑽進許墨袖裏。
許墨說道:“那個王炎之臨死時放了一個信號彈,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眾人這才響起那詭異的紅光,伴隨著刺耳的厲嘯,衝天而起,在空中經久不散。
“糟糕!”
獨眼廖一拍腦門,眼中盡是駭然之色。
“怎麽了?”許墨問道。
獨眼廖急道:“王順昌不是說要對付戰龍嗎?那道紅光應該就是讓王家衝擊戰龍的信號!”
廖紅兒一聽,聯想到隻有王順昌現身,心中大急道:“王家對付戰龍,至少會派出一個凝神期的高手,我和爹爹不在穀中坐鎮,無人能敵過那名高手。”
許墨聞聽言,道:“那還等什麽,我們趕緊回盤龍穀!”
獨眼廖一臉苦澀的道:“晚了晚了,信號已經發出,我們現在回去也已經完了。”
許墨一聽這話,心中黯然,嘴上卻道:“還是趕緊回去,或許盤龍穀那邊、那邊能夠抵擋一二。”
眾人對視一眼,具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絕望——麵對凝神期的高手,盤龍穀真能抵擋嗎?
二十三個人,二十三把刀,二十三張猙獰的麵孔,衝進了盤龍穀戰龍傭兵團的大廳。
這裏空無一人,這裏空無一物,這裏看起來,就像雲夢澤外的原野,就連掠過大廳的風,也沾染這一種空寂的氣質。
二十三張凶惡的麵孔,進入大廳後,變成了二十三張驚愕的臉。
燈光不知如何,已變得暗淡,王順吉的麵容,也仿佛因此變得陰森起來。
一個刀疤臉走了過來,對王順吉說道:“大哥,穀裏一個人都沒有!”
“什麽?”
王順吉終於開口,語聲一如既往的淡然,顯得神秘而遙遠。
“一個人都沒有?”他說,聲音低沉。
刀疤臉隻覺得,一股森冷的氣息透過空氣,直撲他的鼻觀;他顫抖顫栗,幾乎轉身就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