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一方麵,他曾經在劍鬼的墓地接觸過陣法,這四象鎖元陣雖然是假托道家四象,卻也不能逃脫道家八門生克之法,隻要按照此法,便能破陣。


  許墨在樹頂居高臨下,用入微能力看了許久,對這四象鎖元陣法,早已了然於胸,一聲長嘯吸引了郭衡陽死人主意,便以閃電般的身法,切入陣中。


  許墨早已經看出,四象雖然不分主次,但郭衡陽卻是四人的核心;所有指令都是由他發出,其他三人依次照辦,是以一出手,就向他先行攻擊。


  許墨的實力與柳青芙差不多,但劍法的破壞力卻遠在柳青芙的掌法之上,更兼此刻陣法正對著柳青芙,是以他這劍應付起來,要比應付柳青芙的攻擊,難上數倍。


  郭衡陽看了一眼場中苦苦支撐的柳青芙,目光連閃數下,麵孔猙獰的喝道:“幫我擋住!”


  隻聽“錚”的一聲,郭衡陽三名師弟各出一劍,將許墨當在圈外,這一擋雖救了郭衡陽,也讓四象鎖元陣的陣勢突然一亂。


  可陣法最厲害的一式,劍鑄世界有了郭衡陽的維持,並未崩塌,頭頂巨劍依舊散發著劍氣,不停攻擊著柳青芙。


  現在就看,是許墨先突破三人圍剿,還是郭衡陽先將柳青芙拿下。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許墨目光一凜,快劍刺向一人手腕,沒了劍陣的支持,這名落霞宗的內門弟子甚至沒看見許墨是怎樣出劍的,手腕便中了一劍,手中長劍脫手而出,被許墨趁勢一擊,向另一個人飛去,這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自己人的長劍刺中小腹。


  “滾!”


  許墨一腳將他踢出了陣勢。


  此刻,擋在許墨之前的隻剩下最後一人,而柳青芙也在劍氣的攻擊下,油盡燈枯,幾乎僅憑意誌力在堅持。


  “陳丹!擋他一刻!”郭衡陽急吼,雙手快速結出手印,雙手向下一壓,喝道:“水火土風,劍鎮九州!”


  那頭頂巨劍緩緩向著柳青芙鎮壓下來,這一招已不是擒住柳青芙這麽簡單,而是想直接要了她的命。


  許墨見狀,大喝道:“你敢。”剛上前一步,就被一人一劍擋住。


  陳丹,落霞宗四秀中最低調的一人,此刻竟擋在了許墨身前。


  “郭衡陽,放心釋為吧,我會擋住他的。”話音未落,腳踏禹步,從龔位出,立刻占據了生門位置。


  人與陣法合一,真氣立即充盈。


  許墨雙眼一瞪,喝道:“讓開,否則要了你的命。”手上卻已一劍刺出,他人快劍快,誓要一舉將此人擊殺的模樣。


  隻聽一聲斷金碎玉之聲,兩支劍在半空碰撞,許墨沒想到陳丹竟有如此修為,心下一驚,但見柳青芙已在苦苦支撐,把心一橫。


  蛇形瞬步趁時線旁邊一閃,避過陳丹劍鋒,又以虎爪擒拿手,抓向他的肩膀。


  這一招正是他用來對付白玉京的一招,世人都知道他善用劍,卻不知道他近身擒拿的手法也是一絕,虎爪擒拿手雖然隻是易經五拳中的一門武技,但按照級別劃分,絕對是玄級的武技。


  加之修習了南阿劍經之後,許墨的身形更加鬼魅,這快若疾電的一抓,竟讓陳丹出現片刻失神。


  “出去吧!”


  正是這片刻的失神,許墨拿住他的肩膀,用力向外一甩,將他整個人甩飛,自己站在了生門之上。


  木劍插地,真氣爆發,隻聽“轟隆”一聲爆裂的聲音傳來,地麵沿著陣勢,爆開了一圈。


  “撲哧!”


  郭衡陽如遭雷擊似得,一口鮮血噴出,染紅衣衫,少了他的主持,陣法立破,頭頂那危險的巨劍驟然消失。


  “你!”


  郭衡陽指著許墨還想說些什麽,卻見許墨人影連閃,還未等他說話,便已經串到身前。


  “啪啪!”


  直接兩巴掌,郭衡陽臉上頓時浮現出兩道鮮紅的掌印,許墨的巴掌卻並沒有因此而停下。


  “要你欺負我師姐,要你暗算我青竹宗,要你弄出這種該死的陣法。”


  “啪啪啪!”


  脆響連連,便是旁邊青竹宗和清風閣的弟子也不忍想看,個個低頭;落霞宗的弟子更是人人麵帶憤慨之色,若不是許墨以一人之力破開了四象鎖元陣,他們早衝上去就這個侮辱宗門的王八蛋就地正e法。


  可一是許墨之前的表現太過耀眼,二是他此刻的作為太過瘋狂,一時間竟無人敢上前勸慰,眼睜睜的看著五短身材的郭衡陽,被許墨拿住衣領,扇成了一隻豬頭。


  “咳咳!”兩聲秀氣的幹咳打破了沉寂。


  “許公子,還是算了吧,你快吧他打死了。”一個溫婉如玉,又魅惑叢生的聲音在許墨耳邊響起。


  不用回頭,許墨也知道說話的是清風閣的顧仙子;他不知顧仙子是誰,隻聽剛才郭衡陽是這樣稱呼她的,想必是清風閣的領頭人。


  將郭衡陽往地上一扔,許墨意猶未盡的拍了拍手,笑道:“看在顧仙子的麵子上,就饒了你,膽敢再犯,定殺不饒!”


  郭衡陽哪裏聽的到這話,真元反噬,又被人拎起來扇巴掌,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創傷,早已經令他暈了過去。


  不過早暈過去也好,至少不會聽到許墨的嘲諷。


  許墨走到柳青芙身邊,扶著她的身體,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姐,沒事吧。”


  柳青芙白了他一眼,道:“你說有事沒事,明明早來了,為何不早點出現。”


  眾人這才知道許墨早已來到現場。


  許墨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道:“我是想看師姐大發雌威的,沒想到……”


  柳青芙又白了他一眼,自嘲的笑道:“沒想到你師姐我出了醜是不是?”


  “沒有,誰說師姐出醜了,誰說的,絕對沒有!”許墨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師姐隻是一時大意而已。”


  柳青芙長籲一口氣,喃喃的道:“什麽一時大意,分明就是井底之蛙。”自嘲的一笑,“我原以為自己的實力僅次於三大宗門的核心弟子,沒想到,連四個小醜也擺不平,真是……”


  這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後來,竟有些意興闌珊的味道。


  看來這次對師姐的打擊還是挺大的。


  許墨摸了摸鼻子,小心的道:“不能這麽說,他們是以四敵一,又用了陣法,所以……”


  柳青芙一揮手,打斷他的話,道:“別盡撿好聽的說,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麽狡辯的。”他看著被落霞宗弟子護在中心的郭衡陽,恨恨的道:“誰不知道落霞四秀對一人是四人上,對十人也是四人上,隻能怪我青竹宗內門學藝不精!”


  “師姐,都是我們的錯!”


  “是我們,若我們實力再強一點,師姐就不會孤軍奮戰了。”


  青竹宗的弟子聽到柳青芙這樣說,群情激奮起來。


  許墨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走到赫連墨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怎麽樣?傷沒事。”


  如此動作,卻遭蘇婉雲的白眼,“流了這麽多血,你說有事沒事。”蘇婉雲道。


  赫連墨卻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說道:“老子皮糙肉厚,這點小傷算的了什麽。”說話時候似是牽動了傷口,眉頭一皺。


  許墨笑著搖搖頭,心知赫連墨隻是在逞強而已。


  “對了,師姐,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為何人人帶傷?”許墨問道。


  柳青芙抬了口氣,將事情的原委告知了許墨。


  原來雲州頂天商行有一單重要貨物送往西南諸州,同時聘請了三大宗門作為護衛;落霞宗最先接下了任務,所以郭衡陽成為這支臨時小隊的隊長,負責布置任務。


  沒想到,他竟將青竹宗所有弟子布置在外圍,陰山盜匪一來,首先就與青竹宗弟子戰鬥,而他落霞宗的弟子則在後方視而不見,導致青竹宗弟子大多受傷;是以,柳青芙才站出來,要求郭衡陽卸下臨時隊長的職務。


  許墨聽完,沉吟了片刻,說道:“就算如此,陰山群盜也不至於這麽厲害,能將赫連和林平他們傷成這樣。


  入微能力窺視下,在場青竹宗弟子的狀態一一映入他腦中,自柳青芙而下,人人帶傷,林平和赫連墨甚至已到油盡燈枯之境,顯然是連番苦戰的結果。


  柳青芙緊咬銀牙,凝著眉毛,沒有說話。


  “這一點我來解釋吧。”顧仙子的傳來。


  許墨這才轉頭,正視起這個清風閣內門的領軍者。


  她穿著一身月白絲袍,瓜子臉,明眸微眯,帶著魅態,挺俏的瓊鼻,櫻桃小口,唇線微微上俏似嗔似喜,確實美貌無雙。


  對方是清風閣內門的佼佼者,許墨也不敢無禮,連忙持禮道:“敢問顧仙子。”


  顧仙子明眸一張,露出俊俏的笑臉,說道:“許公子不必客氣,叫我淩波就好。”


  顧仙子名淩波,有因人張的貌美,氣質無雙,加之是清風閣內門首徒,所以有淩波仙子之稱。


  在清風閣中的地位,比柳青芙在青竹宗還要高上一籌。


  她這一笑,百媚叢生,頓時便讓許墨愣住,若不是柳青芙在後輕推了一把,說不得就當場出醜。


  他麵色一凜,心想:“此女天生魅態,還是少惹了為妙。”嘴上說道:“顧問顧仙子,為何我青竹宗弟子會傷成這樣。”


  顧淩波明眸一閃,淡淡的眉毛凝成一彎秀月,也不在意許墨的無禮,說道:“聽說最近陰山上出了一位大能,竟將陰山群盜加以整合,授之以高明的武技,上次前來攻擊的盜匪,大多有補身七八層的實力,高明的甚至有補身大圓滿左右。”


  “列為青竹宗的師弟師妹,正是為了保護我們而受傷的,這讓小女子實在是、實在是……”


  說著話,眼中竟蒙上了一層水霧,叫人看了,恨不得摟在懷裏,好好疼愛一番。


  許墨心中默念了一句不動明王,即將心動剔除,再看顧淩波時,已經沒有那種瘋狂的愛憐之情。


  隻聽他冷冷的道:“顧仙子不必介懷,清風閣和青竹宗世代交好,相互扶持也是理所當然的。”


  理所當然?!

  青竹宗來的弟子,大多隻有化元初期,而清風閣的一群姑娘,卻都在化元中期左右,這樣的實力,誰保護誰還不定。


  現在隻有青竹宗一門弟子受傷,說明這顧淩波打的和郭衡陽一樣的主意:保存實力。


  一念及此,許墨對這個美麗女人的印象,不禁壞了幾分,就連看向她的目光中,也略帶冷氣。


  顧淩波當然感覺到許墨態度的變化,可她毫不在意的說道:“說的也是,現在青竹宗的弟子受傷了,接下來就要看我清風閣的了。”


  言語之間並未提到落霞宗,似是當雲州第三宗門如無物一般。


  許墨聽她這麽一說,便覺郭衡陽這人有些可憐了,不用猜也知道,郭衡陽定是被她迷惑,成了她手中的刀。


  她在背後挑起落霞宗和青竹宗的爭執,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現在的局麵正隨了她的願,青竹宗大半弟子已無再戰之力,而落霞宗的領頭人,則直接被打成了豬頭,整個局中,唯一的意外就是自己。


  許墨苦笑一聲,心想:“也不知是幸還是不不幸。”


  世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外貌總會為人帶來好感;許墨卻知道,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危險,就好像此刻的顧淩波,曾經的林絳雪。


  “婉雲、林平,你兩人帶著其他人先回宗門,我和師姐留下。”


  “什麽!”蘇婉雲道,“不成,我要留下,讓林平將人帶回去就好了。”


  許墨搖搖頭,道:“現在隻有你消耗最少,你不但他們回去,難道讓我回去?”說著,瞥了一眼柳青芙。


  柳青芙也明白,若許墨不在此地,無人能鎮住這個顧淩波,沉吟了片刻,說道:“你回去吧,婉雲。”


  見師姐都這麽說,蘇婉雲終不反駁,點了點頭,算是答應。受傷的赫連墨苦笑一聲,自嘲道:“沒想到老子竟成了一個累贅!”


  許墨“嗬嗬”一笑,道:“你難道害怕我貪了你那一份積分嗎?”


  眾人大笑起來。


  顧淩波眼神複雜的看著笑在一起的青竹宗諸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什麽時候我清風閣也能有如此好的氛圍。


  許墨收斂笑容,對顧淩波說道:“對了,顧仙子口中說的那名高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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