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9章 蘇醒
鼻腔裏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不刺鼻也不是很難聞。
程丹汐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身體很疲憊,僵硬的躺在床上無法動彈,她的視線模糊,眨了幾下之後,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
她的臉上戴著氧氣罩。
她轉動著眼睛,發現守在床邊的人是蕭維臻。
“小臻。”
她的聲音被悶在了氧氣罩裏,她試著動了動手指,感覺整條手臂都麻了,血管裏冰涼冰涼的。
蕭維臻守了很久,太困趴在床邊睡著了。
迷迷糊糊聽到了聲音,感受到了程丹汐輕微的動作,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的眼睛裏布滿血絲,臉上失去了血色看起來很蒼白,卻在對上程丹汐睜開的迷離眼睛時,裂開嘴露出可愛的兩排牙齒,笑的很燦爛。
“我去叫他們進來。”
蕭維臻背過身從手背擦了擦眼角,不等程丹汐回答,快速的朝門外走去。
不一會兒,邢一陽許妖妖還有飛塵飛湛都從門外走了進來。
“感覺怎麽樣?頭還暈嗎?
邢一陽走過看,掀開程丹汐的眼皮查看她的眼睛。
程丹汐輕微的搖搖頭。
“呼吸呢?”
程丹汐再次搖搖頭。
邢一陽鬆了口氣,幫程丹汐將氧氣罩去掉,讓她自主呼吸,觀察了一會兒,確定程丹汐沒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才道:“這兩天先不要吃油膩的東西,養兩天等到精神和身體都恢複正常後,再想別的。”
他話裏有話,程丹汐微微發怔,一時間沒有想明白他在說什麽。
“太好了,沒事就好。”
許妖妖撲到程丹汐的床邊,將她的手抓在手心裏。
“丹汐,你真的好了嗎?你知道麽?你都昏迷了三天了,我都要被你嚇死了。”
許妖妖的臉上還掛著眼淚,幫程丹汐揉搓著她的手指。
這幾天她輸液的時候整條手臂都腫了,邢一陽的神情很嚴肅,許妖妖不太清楚她是因為什麽才會變成這樣,她隻能盡自己的一份力,努力幫程丹汐按摩,讓她的血液流通。
三天了?
程丹汐大驚,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她起的太猛了,頭腦陣陣發暈,被她咬著下唇頑強的撐了過去。
“丹汐你幹嘛!快躺下,邢一陽不是說了,讓你好好的臥床休息嗎?”許妖妖大驚,就要去摁程丹汐的肩膀,想讓她重新躺回床上。
程丹汐撥開許妖妖的手,眼睛看向後來跟進來的肖燕肖歌和肖舞三人,心裏咯噔一跳。
“阿馳哥呢?”
她轉頭去問飛塵。
飛塵臉上的笑意就這麽凝固在唇角,避開了程丹汐的眼睛。
“肖燕你說,蕭馳呢?”
程丹汐平靜的發問,她眼中的光芒,在一點一點的消散。
“小姐,少爺他……”
肖燕不敢和程丹汐的眼睛對上,結結巴巴的說了幾個字,就心虛的垂下眼睛。
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說謊。
在小姐醒過來之前,他們都想好了怎麽解釋少爺的事情,可真正回答小姐問題的時候,她很無力。
“小姐這麽聰明的人,我們說謊她真的分辨不出來嗎?難道你們真的想瞞著少爺的事情不告訴小姐?”肖舞的性子最為暴躁,幾句話說下來,眼圈都紅了。
她和肖鶯的關係最好,這幾天,對她來說是最難熬的日子。
少爺落在糜憶那波喪心病狂的人手中,小姐病危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肖鶯和那幾位隱組的成員失去了聯係。
肖舞知道,她們在加入的時候都將生死置之度外,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執行任務的時候,她們都會齊心協力,她們早就想過,死也要死在一起。
可如今這算什麽?死亡離她如此之近,和她關係最好的鶯姐生死未卜,而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被肖舞一番搶白,肖燕和肖歌都低下了頭。
她們也難受。
少爺是她們的信仰,就算少爺總是灌輸她們所要保護的人是程丹汐,在內心深處,她們更敬重的人依然是少爺。
“小姐,少爺和肖鶯姐都沒有回來,之前派出去查探消息的組員,因為你出事就全部撤了回來,具體的情況不是很了解,前一段時間,飛塵收到了糜憶傳遞過來的訊息,說少爺在他們手裏。”
肖舞說道這裏,深深吸了口氣。
她抬起頭和程丹汐的目光撞在一起,沒有了心理負擔。
“小姐,少爺應該還活著,糜憶的人說,想要少爺回來,就把扣押的他們的所有貨物還給他們。”
飛塵和飛湛同時看向肖舞。
肖舞很鎮定的把所有的消息全部告訴給程丹汐知道。
“隻是還貨物?”
程丹汐烏黑的眸平靜的看著肖舞。
“是的,隻是還貨物。”肖舞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
“飛湛,是嗎?”
程丹汐勾起唇角,疲憊濕潤的眼睛裏有著洞察一切的睿智。
飛湛冷不防的被點了名字,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剛想點頭說是,可看著程丹汐似笑非笑的模樣,出口的話變成了:“這隻是其中之一的條件,還有一條,是讓你換少爺。”
肖舞瞪圓了眼珠子看著飛湛,沒想到他會把實情全部告訴給程丹汐。
她一直認為飛湛和飛塵和程丹汐最為親密,她們都不舍得說的實情,飛塵和飛湛自然不舍地說。
“原來如此。”
程丹汐緩緩閉上眼睛,揚起唇角逐漸變冷。
邢一陽剛才想要提醒她的也是這件事吧。
“李驍他們呢?有來過醫院嗎?”
“沒有,司慎來過一次,他的精神狀態很不好,聽說他和李驍之間出現了矛盾,具體怎麽回事,他沒有告訴我。”飛塵接話。
“老爺子和老夫人呢?”
“鍾小姐有幫老爺子做過二次治療,老爺子身上的催眠術徹底的破解了。老夫人因為身體原因,接受過一次手術,手術很順利,已經和鍾小姐預約好了,等老夫人的身體情況穩定下來,鍾小姐會幫老夫人做一次係統的診治。”
程丹汐睜開眼睛,真好,如果不是阿馳哥那邊出現意外,如今的情況他們穩穩的壓過糜憶。
可真的事與願違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移到床邊想要穿鞋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