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5章 爸爸,你什麽時候和媽媽結婚?
蕭維臻很嫌棄的翻了白眼:跩的跟個二百五似的,好傻。
心裏雖然這般嘀咕,可他腳下的步子並不慢,很快走到了程丹汐的身旁,酷酷的站在那裏。
程丹汐將屬於他的頭盔遞給他。
蕭維臻很自然的接過來戴在自己的頭上,酷酷的邁著腿坐上車,隨後,緊繃著小臉伸出胳膊環住了程丹汐的腰。
“這麽多的肉。”
程丹汐:……
肉?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試探著捏了捏自己的腰。
緊致有彈性的觸感,肉在哪裏?
“汐姨,你比五年前胖了最少三公斤。”
程丹汐瞬間風中淩亂了,一巴掌拍開蕭維臻的手:“你懂什麽是公斤嗎?你知道三公斤有重嗎?小孩子家家你給我……”
“汐姨要做數據分析嗎?五年前我第一次見汐姨的時候,當時汐姨的身高體重和三圍分別是XXXX,現在,我敢肯定,汐姨你的體重按照最少來算是XX,目測你的胸圍和腰圍分別為XXXX……”
程丹汐:……
“停!你能不能不要一說數字就扒拉扒拉個沒完沒了?老娘聽的腦殼疼,還有,都說了不許叫汐姨!你不覺得這個稱呼很像某種爬行動物嗎?你叫過這麽漂亮的冷血爬蟲類嗎?……我呸!你麵對我這般貌美如花的美少女,叫的出口這兩個字嗎?”
蕭維臻抬起自己濃黑無波的大眼睛,淡淡的開口。
“我喊了很多遍。”
程丹汐:……
握草!這托馬誰家的種?!老娘能將他回爐重造嗎?
氣惱地閉上嘴,程丹汐將車子騎得飛快,一路上收到數不清的白眼咒罵以及刺耳的喇叭聲。
吱啦,輪胎在地上劃出好看的弧度,很帥氣的停住。
蕭維臻麵色如常的去掉頭盔,掛在車把上後兩隻小手插在口袋裏,慢悠悠的往別墅門口踱步。
程丹汐氣的直瞪眼,磨著後牙槽緊跟著走了進去。
“你們又拌嘴了?”穿著白色休閑裝的男人寵溺的笑著,一雙清明的眼睛先是飄過蕭維臻,最後落在跟在他身後臉色不太好的女孩子身上。“
“阿馳哥,管管你幹兒子,這麽毒舌,當心以後沒女朋友!”
程丹汐氣急敗壞,真是受夠了這個臭小子了,好想將他打一頓出氣。
“也是你兒子。”蕭馳單手插在口袋裏走近程丹汐,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我可沒有這麽弱智的媽。”
正在上樓的蕭維臻腳步一頓,很嫌棄的開口。
握草!
誰也別攔她,今天她要虐待虐待小孩子!
程丹汐一陣風似的朝樓上跑,毫不猶豫的對著蕭維臻出拳。
小小的孩子明明隻到她的胸部,又是在前麵走著,身型卻很靈活的躲開程丹汐的攻擊。
黑漆漆的眼睛好似能看透一切,在程丹汐每一個招式襲來的時候,他都能堪堪躲過。
不進攻,隻防守,一隻手還插在口袋裏,那悠哉的模樣,使得程丹汐想要揍他的欲望更加的強烈。
“唉,每天都這麽打,她也不嫌累。”
別墅中又出現一人,撇撇嘴,兩隻手抬起來朝後舉著托起自己的後腦勺,很無聊的打了個嗬欠。
“飛湛你給我閉嘴。”
程丹汐抽空對著樓下的人嚷道,專心致誌的與蕭維臻交手。
小家夥的體力或許不好,可他不出手隻躲閃,每次程丹汐都好似要碰到他,卻總是在最後刹那被他躲開,無論多少次都一樣。
“你敢跟我直接對打嗎?”
“不敢。”
程丹汐:……
她無力的收了手,率先敗下陣來。
這孩子太會算計了,智商高不說,偏偏對數字異常敏感,他的大腦就是移動的設備儲備庫,都能短時間內精準的算計出各種的精密數據。
比如剛才的戰鬥,他隻躲不進攻就是在算她的招式。
“真是個禍害啊。”程丹汐幽幽的歎息。
“好了,你跟他計較了這些年,也不嫌累,來吃飯吧。”
蕭馳居家的模樣很溫馨,陪伴在程丹汐身邊的這些年,他更加的儒雅溫和,渾身透著暖洋洋的氣息。
他知道,她缺少了太多的陽光,他隻想做她的陽光,溫暖她。
“飛湛,你回來了,飛塵和飛淩呢?”
程丹汐從樓上下來,換了一套舒適的衣服,掃了飛湛一眼,奇怪的問道。
三個人都分配了任務,平時飛湛的速度完成的最慢了,這次他第一個回來,她覺得很奇怪。
“我說,你還真是腦子抽了沒帶智商啊!”飛湛翻了個白眼:“我昨天陪你一起回的國。”
嗯?是他陪自己回來的嗎?
程丹汐咬著筷子一臉的懵逼,好像,真的是他。
忽然她想起來,昨天在機場外麵發生的事情,剛夾了一塊雞翅根毫不留情的朝著他的臉砸了過去。
“昨晚那個知道有流氓尾隨我然後跑路的人竟然是你,我還以為是飛淩!”
飛湛朝後錯開後,嘴巴張的大大的含住了肉。
好吃!味道很不錯!
程丹汐眯了眯眼睛,低氣壓轉著圈朝飛湛襲去。
“汐姐,我錯了,我懺悔,我不該著急去泡小美人,我應該護在你身後當個稱職的使者。”
“說人話!”
程丹汐用筷子輕輕點擊這琢磨,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汐姐,我昨天查探到烽火軍隊長回國了,想去探探風聲。”
程丹汐勾著唇角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沉寂的看著他。
咬了咬牙,飛湛繼續開口:“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你費盡心思的幫他,明明一點都不值,他連孩子妻子都有了,汐姐為什麽還不放下!”
啪!
程丹汐將筷子重重的砸到桌麵上。
餐廳的溫度在一瞬間降到了零點以下。
她呼出一口氣,在飛湛提到他的時候,臉上好似覆蓋了一層麵具,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卻好似是另外一個人。
就在飛湛以為他會沒命的時候,縈繞在他周身的冷氣消失。
婀娜的黑色身姿已經消失在了餐廳。
飛湛無力的癱在椅子上,後背的衣服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
瘦高的小小身子走近了餐廳,黑眸落在一聲不發的蕭馳臉上,頓了頓,淡淡的開口:“幹爹,你這樣背後搞事情是追不到她的。”
蕭馳微微低垂著頭,唇角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他當然知道,縱然她將自己保護的密不透風,可那顆心的保護膜隻需要三個字就能震出裂紋。
司皓鋒,是她的禁忌,也是她的弱點。
司家主宅,同樣是在餐廳。
沈多軒無精打采的戳著碗裏的飯菜,眼睛放空。
他看到了那個人,他應該沒有看錯。
放學的時候,他特意等蕭維臻走了之後跟著他,想知道他的家人是誰,沒想到,他看到了那抹刻畫在記憶中的身影。
他都要忘記她的長相了,連名字都不記得,可他就是知道,那個人,很重要。
不僅是對他,還是對於爸爸媽媽,都異常的重要。
“小多,怎麽不吃?是飯菜不合胃口嗎?”夜卿看出來孫子的食欲不振,很是奇怪。
家裏的飯菜都是李嬸在坐,小多都在司家住了五年了,他的口味李嬸一直很了解,每次做飯幾乎都是他愛吃的菜。
第一次見小家夥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的。
司天淮也有些擔心,試探著摸了摸小多的額頭,不燙。
沈茵涼在旁邊早就著急了,隻是不敢說飯菜不合胃口的話,聽聞夜卿這樣問,她一雙水眸緊緊的盯著兒子的臉,焦急和擔心隱藏在眼底。
“奶奶,飯菜很好吃,我隻是,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才會……”
小多輕咬著下唇,不敢繼續往下說,好似怕說出什麽話引得長輩們心底不快。
夜卿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引誘著反問:“小多有什麽和家人也不能說的嗎?說出來聽聽好不好?”
小多悄然看向沈茵涼,觸碰到媽媽鼓勵的眼神後,轉而看向司皓鋒。
“爸爸,我,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小多聲音清脆,卻因為膽怯稍微有些結巴。
司皓鋒吃飯的動作微頓,看向小多很平靜的用鼻子噴出一個“嗯”字。
“我,我們學校下周有活動,是邀請爸爸媽媽一起參加的,班裏的同學都報名了,我身為班長,卻不敢報名,我……”
小多哽咽著,眼圈有些紅。
夜卿幾人停下了吃飯的動作,看著小多,等著他將話說完。
沈茵涼很是著急,咬著下唇想要問問兒子到底怎麽了,可看到夜卿和司天淮都看向小多,她隻能咬著牙耐著性子往下聽。
她頻頻的看向司皓鋒,生怕他會有不滿的情緒。
司皓鋒並沒有為之所動,餐桌上除了他在默默的吃飯以外,都被小多吸引了注意力。
“我不是怕,我也不想和爸爸媽媽添麻煩,我隻是想不通。我聽到有的同學說,爸爸媽媽是一家人,是生活在一起的人,可是為什麽我的爸爸媽媽不是一家人,不是生活在一起的人呢?”
小多懵懂的瞅著司皓鋒,眼底有霧氣有倔強,小巧的鼻尖泛起了紅色的痕跡。
他的話,在寂靜的餐廳投擲出一支煙炮,很快炸出刺耳的響聲。
轟隆隆,沈茵涼感覺眼前黑了。
有什麽在腦子裏炸開了花,她既緊張又擔心,用力的咬著下唇,感覺到唇瓣有刺痛才回過神來。
她沒有做夢,她的兒子真的將這句話問出了口。
五年了,她任勞任怨的伺候著司天淮和夜卿,嘴裏沒有說一句逾越的話,就是怕惹的司皓鋒不快。
她知道自己能住在這裏,就是靠著沈多軒。
沒有那個親子鑒定,她什麽都不是,在這裏,就算她是小多的母親,依然是一個外人。
看著兒子和司家的人相處的很愉快,她不曾鬆懈和放心,相反,覺得很不安。
夜卿和司天淮明明什麽都願意給小多,偏偏不提為他改姓氏的事情。
從幼兒園到小學,給了小多最好的教育環境,可以讓周圍的人知道他和司家有關係,允許司家的下人開口稱呼他為小少爺,卻偏偏不改姓氏,不改戶口,不讓他入司家族譜。
這種行為,在一定程度上給沈茵涼帶來了恐懼感。
她很想問司皓鋒,她的兒子,什麽時候可以姓“司”,更新大著膽子問一句:皓哥哥,五年了,你的眼睛裏有看到過我嗎?
可在這一刻,她的兒子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還是當著司天淮和夜卿的麵,她一顆心激動的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她緊張的差一點就要犯病昏厥過去了。
“嗬。”
司皓鋒發出了一個好似笑的音符,擱下筷子,幽黑如潭的眸寂靜無聲。
沈多軒紅著眼圈倔強的看著司皓鋒,好似在等他的答案。
沈茵涼的心跳頻率有些不正常,唇片很白,臉頰卻有些不自然的紅潤。
夜卿的眉頭皺了起來,卻沒有出聲製止沈多軒。
這個問題,埋藏在他們心裏很久了,隻是沒有人敢提出來罷了。
“是啊,小多確實受了很多的苦,在外麵,也沒有人知道他是你的兒子,阿鋒,這樣對小多來說,是不是不太公平?而且涼涼的身體調養的也不錯,她這些年照顧小多照顧我和你爸,你也是看在眼裏的,難道你就沒有想對她交待的嗎?”
司皓鋒淡漠的眼睛從幾個人臉上掠過,最後落在沈茵涼的臉上。
“原來,你想要的,是這個。”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容直達眼底,留下很清晰的嘲諷意味。
“皓,皓哥哥,不是的,你誤會了,我……”
“誤會?我誤會什麽了?我誤會你想嫁給我?還是誤會你想讓小多姓司?或者說,誤會了你想小多成為我的繼承人?”
“我……”沈茵涼此刻不僅唇片白了,臉也跟著變白了。
她心裏很苦,誤會兩個字是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沒錯,她是想嫁給他,想讓小多成為他的繼承人,可她這樣想有什麽錯嗎?小多本來就是他的兒子啊!
“你們也是這樣想的,是嗎?”
司皓鋒笑意不減,反問夜卿和司天淮。
司天淮訕笑了不接話,這種時候,他不會跟自家兒子杠的。
兒子對他的態度和對夜卿的態度天壤之別,他深知兒子心底的難受,所以,他閉嘴。
“小鋒,五年了,你還沒有放下嗎?媽媽剛才說的話,就是心裏所想,以前我隨著你的性子,可是現在,小多在慢慢長大,你是打算讓他在這種彷徨無助的感覺中生活下去嗎?”
夜卿很難受,她是愛自己的兒子,可小多是她的孫子,她也愛。
手心手背都是肉,何況沈茵涼這些年的表情她很滿意,就算是塊冰石頭也能捂熱了。
“媽,我有妻子。”
沈茵涼咬著下唇,很用力,唇齒間都彌漫了血腥味。
她就知道他還在惦記著程丹汐,為什麽?那個女人有什麽好?為什麽他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司皓鋒麵無表情,見夜卿不說話,又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爸,媽,你們的兒媳婦叫做程丹汐,程,丹,汐,你們忘記了嗎?”
夜卿就是一滯,心口有些疼。
司天淮受不了這個樣子的兒子,順著他的話答道:“沒忘,我和你媽怎麽可能忘記,可是阿鋒,五年了,那個女人一聲不響的走了五年,你們的婚姻早就無效了啊!”
不僅是悄無聲息的走,還留下了一份離婚協議書,當時可是鬧得沸沸揚揚。
司天淮無助的歎息,那個女孩子走的異常絕情,五年來連句隻言片語都沒有,說句不好聽的,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她沒死,她一直都在這裏。”
司皓鋒伸出食指點著自己的胸口,很認真的說著。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隻要我還活著,我妻子的名字隻有一個,就是程丹汐,你們,能聽懂嗎?”
他耐心的用眼睛詢問似的看著餐桌上的每一個人,確定他的聲音傳遞到每個人的耳中後,起身,邁步朝餐廳外走去。
“爸爸!”小多克製不住自己的恐懼,大聲的喊道。
司皓鋒的腳步頓住,孤傲冷冽的身姿站得筆直。
“你接受我為什麽不能接受我媽媽?媽媽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嗎?媽媽救過你的命!她那麽的愛你,寧願自己死也想要你好好的,你為什麽不能回頭看她一眼呢?”
小多淚流雨下,聲音急促的連連發問。
“小多!你再亂說什麽!”沈茵涼喘著氣喊道,眼底的慌亂異常的明顯。
她不顧禮數不顧夜卿的注視,踉蹌著走過去摟住自己的兒子。
冰冷的觸感刺痛了她的心,她半張著嘴巴,懷裏兒子顫抖的身軀和她融合在一起,她知道,小多和她一樣,處在極度的恐懼之中。
“媽媽,我沒有亂說,你總說我小,可我知道很多事情,我就算不用聽不用問,那些事情就跟刻在腦子裏似的,很清晰,媽媽,我知道你愛爸爸,我知道你努力的活著就是為了爸爸。”
小多啞著嗓子哭喊著詢問,每一句都似刺在沈茵涼的身上。
夜卿和司天淮也不好受,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給彼此力量和溫度。
“為什麽?”司皓鋒輕聲反問,轉過身,視線透過小多投放在虛空:“隻因為你和她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