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你騙了我
風翰墨出了醫院,立可鑽進了車子,馬不停蹄的向著親子鑒定中心而來。
當時他的情緒實在太激動了,竟然忘了時間,開車到了親子鑒定中心的時候,那邊已經關了門,隻有一個老警衛用看瘋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
“先生,我們的工作時間是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了。”老警衛指了指牆上的鍾表,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真的不確定這個半夜三更風風火火跑到這裏來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瘋子,所以處於一種自我保護的心裏,他並不想惹怒他。
風翰墨這才驀然警醒。
他歉意的笑了笑,轉身一個人在鑒定中心外的台階上坐下,看著東方漸漸升起的月亮出神。
那是一輪很圓的月亮,至少看起來是非常圓滿的,就像他的愛情,他的家人一樣。
這麽多年了,經曆了那麽多陰晴殘缺,他終於覺得已經放棄他的老天再一次開了眼。
那個女人竟然騙了他六年,如果他不是心思敏銳的發現了她,如果不是元光有意無意的提點,他可能至今都不知道他早已經做了爸爸。
他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遲疑了一下,還是發給了那個人。
寒思憶剛剛從飯店回來,她是坐白奇的車回來的,回來的時候Leo努力的上上下下看了她半天,最終都沒有能從她的身上看出任何受欺負的跡象,後來因為時候太晚,她又太疲憊,Leo也沒有多問,便送她上了樓。
孩子們已經睡下了,寒思憶到他們的房間挨個親了親,親到元光的時候,她突然被他臉上的淚珠震驚了。
那是個從小堅強隱忍的孩子,很少在她的麵前哭,這會兒怎麽哭了?
困意襲來,寒思憶來不及多想,匆匆忙忙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便一下躺在床上。
可是閉上眼睛,她卻很難入睡。
在安靜的夜裏,寂寞和痛苦再次湧上心頭,雖然,經曆了六年的折磨,她早已經習慣了,可是真正躺下來的時候,她還是會因為這種痛苦輾轉反側很久。
那個人在她的心裏從來沒有淡去過。
而今,她回來了,他竟然又重新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裏。
這麽多年了,他還是那麽的淩厲,那麽的霸道,那麽的精於算計,一出手,便將她準確無誤的拿捏住,如果不是元光這孩子機智,從他的家裏跑了出來,她現在可能還要低聲下氣的去求他,然後再次落入他的圈套。
她不知道,他是用什麽樣的方法俘獲了元光的心,那個元光竟然和他串通一氣綁架了她,還好,Leo和慕雲霄及時出現。
她知道,她必須離開他,否則這件事情一旦被別人知道,她必然會經曆六年前的痛苦。
六年前,網絡上的視頻鋪天蓋地而來的時候,是她一個人懷著兩個月的雙胞胎姐弟,躲在角落裏哭,是她一個人在半夜偷偷溜回家裏,拿了護照和所有的存款,將家交給了新姨,頭也不回的去了美國。
但是在無數個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子裏,她最先想到的竟是風翰墨因為她而受到的非議。
“墨,是我害了你,你從來就不應該認識我。”
淚水滾落,無聲的沿著臉頰流淌。
忽然,她聽到了手機滴的一聲響。
有人發來了短信。
她好奇的拿起手機,發現是一個熟悉的號碼。
打開,她頓時驚呆了。
她好像看到風翰墨皺著眉頭,一臉寒冰的盯著她,凶狠的好像要把她吃掉。
“寒思憶,你騙了我,你騙了我這麽多年,我的孩子並沒有死,思思和元光就是我的孩子,你為什麽不肯讓我們父子相認?為什麽不肯回到我的身邊?寒思憶,我究竟做錯了什麽?”
緊接著又是滴的一聲,寒思憶看到了第二條短信。
“思憶,無論你現在走到了那裏,我都希望你回來,如果你不回來,我會在原地一直等你,直到我死!“
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寒思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這夜,她一夜無眠,一直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麵淒迷的夜色。
手機響了無數次,她都沒有接,短信來了她也沒有心思去看,她隻是怔怔的望著窗外,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以為六年的時間可以磨滅一切,可是她無法忘記他,他也無法忘記她,這六年的分離,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一場無比漫長的淩遲。
血流盡,心卻還有不甘。
她本來再也不想出現在他的麵前,可是前不久,她竟然無意間得到了一個消息。
白奇要把愛蓮娜留給安婉顏。
那個消息是偶爾落入她的耳中的,那天,她剛剛參加完學校的畢業式就聽到兩個從國內來的教授談論A市的經濟形勢。
其實這些年,她雖然離開了A市,卻從來沒有停止關注過A市,更沒有忘了曾經被吞並的家族企業。
那兩個教授她認識,聽到感興趣的話題,她便上前跟他們聊了起來。
期間,她得知,白奇已經和安婉顏注冊結婚,而且公布了遺囑,他死後,要把所有的遺產都交給安婉顏。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個晴空霹靂,當時她就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兒癱倒在地。
寒氏在白奇的手裏可能還有轉機,可是如果落到了安婉顏手裏,就算她出多少錢,她都不會還給她了,而且,更嚴重的是,她很可能為了報複寒思憶,讓寒氏徹底死掉,當然,為了讓寒氏徹底死掉,她把愛蓮娜整垮也是有可能的。
在寒思憶看來,安婉顏已經鑽到了一個牛角尖裏出不來了,從這些年她一直跟著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她就能猜測出。
她這次回來,本來換了名字,刻意避開風翰墨的視線,而且為了不被他找到,特地跟Leo合租了一間房子而沒有直接搬回自己的家。
她的家,到現在依舊隻有一個新姨守著,空蕩蕩的,寂寞的就像她的心。新姨會在父親母親的每個忌日,給他們送一束花,說一會兒話,還會每天都把她的房間打掃一遍,希望她在某個時候突然回來。
可是,即使這次回國,她也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並沒有走進那個女人的視線。
六年了,新姨老了,頭發都有些斑白了,腰也有些佝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