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不可能
“要我收購寒氏？”
砰的一聲，桌子上的酒杯被震飛，深紅色的液體濺了一桌子。
“雲霄，你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麽嗎？”
金百合西餐廳裏，慕雲染深吸了幾口氣，待身體的顫抖減輕後才緩緩坐了下來。
剛才一拳頭下去，桌子上弟弟剛剛斟滿的紅酒幾乎灑了一半。
慕雲霄看了她一眼，抽了一張紙巾，戰戰兢兢的遞上來。
“大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隻要能夠保住寒氏，我什麽都願意做，你想讓我辭去警察的職務回到慕氏集團都可以。”
看著慕雲染接過紙巾，擦幹了身上的液體，慕雲霄這才抽身坐會自己的座位上，目光垂落，然後緩緩地移到了窗外。
他知道，自從寒氏被白奇收購後，寒思憶承受了太多的打擊，而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他。
如果不是他招惹了安婉顏，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想贖罪，想拯救寒氏，想在寒思憶最艱難的時候拉她一把。
他知道他這麽做寒思憶不會感激他，但是他還是想這麽做，也許，隻是為了內心的一點平靜吧。
離開警察的職位他會怎樣，他從來沒有想過，即使在慕氏集團隻是一個名義上的負責人，他也願意為了那個女子重新露出笑顏拚上一拚。
慕雲染哼了一聲，抱起雙臂，將目光轉向窗外。
夏日的陽光熱辣辣的照著，路上的行人都揮汗如雨，她的心卻冷得仿佛結了一層冰。
這個弟弟，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父親在的時候，她可以以一個慈母的形象，以一個知心朋友的形象守在他的身邊，因為她知道，在他和父親硬碰硬的時候，他需要一個柔軟的依靠，可是父親走後，她隻能承擔起父親上前的一部分責任，將這個遊離在外的人重新拉回慕氏。
按照父親的遺願，她要把慕氏完整的交到慕雲霄手上，可是現在看他的樣子，哪裏有半分商人的樣子？
自從白奇收購寒氏後，寒思憶手裏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已經被炒到了接近天價，作為一個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的好手，慕雲染深深地知道，這部分股價已經遠遠超過了它的實際價值。
寒氏隻不過是一個空殼，就算真的救下了又有什麽用？這個雲霄，有時候真的是太讓她傷心了，他們慕氏集團做的是生意，不是慈善，萬萬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的笑容而花大價錢去收購一些不可能帶來利益的東西。
到現在為止，他還是這麽感情用事，當年報考警校如此，如今為了寒思憶又是如此。
她長歎一聲，失望的搖了搖頭。
“雲霄，無論你說什麽，我隻能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慕氏集團能有今天不容易，你知道這裏麵有父親，有我和你二哥的多少心血，我不可能為了一個外人讓集團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慕雲染再次強調了一遍，看見慕雲霄還想說什麽，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大姐，收購一個寒氏對慕氏來說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為什麽你就不肯幫幫思憶呢？你不知道，她被那個人逼得都要跳樓了！”
抓起麵前的杯子，慕雲霄一口氣將裏麵的紅酒全部灌下，苦澀的味道融化在嘴裏，一直苦到了心裏。
其實，他知道，收購寒氏對慕氏來說易如反掌，隻是，如果不能說動大姐，那麽所有的想法都是枉然。
隻是，當初非常支持他和寒思憶的大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鐵石心腸。
“跳樓？那麽，雲霄，我問你，寒思憶死了嗎？”慕雲染拿過酒杯，淡淡的抿了一口，看著胸口劇烈起伏的弟弟，眼睛裏掠過一道精光。
慕雲霄搖了搖頭。
“既然沒死，那你還擔心什麽？”慕雲染強壓了心中的怒火，沉聲道：“她現在和別人在一起，根本不在乎你的努力，你何苦在這裏白費力氣？她要救寒氏，自然可以求風翰墨，而且那個人絕對有能力救寒氏。”
“可是……”
“可是，風翰墨也沒有出手救對不對？”慕雲染眉毛一挑，笑了笑，“既然像風翰墨這樣的人都不會去救寒氏，你以為你在商場上比他還精明嗎？”
慕雲霄一怔。
這句話確實好像一把刀一樣，直接戳到了他的心窩子。
是啊，風翰墨都不肯出手救寒氏，以他在商場上的能力，他怎麽能跟他比？
“雲霄，別的我不說，如果這個時候我們跟白奇對著幹，那麽吃虧的必然是我們，你難道就忍心為了一個女人，看著慕氏集團，看著我們慕家這麽多年的基業走上一條絕路？”
“這……”慕雲霄本來想說沒有走上絕路這麽嚴重，但是轉念一想，商場上的風雨變幻豈是他一個在警局呆了這麽多年的人所能了解的？有很多公司都是一步走錯，步步走錯，最終導致無法回頭。
他咬了咬牙，手指下意識的伸進口袋裏。
慕雲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旁邊禁止吸煙的告示牌，他這才歎了一口氣，狠狠的將那支煙折斷在口袋裏。
“大姐，我明白，我會想別的辦法。”
“雲霄……”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弟弟頹廢的樣子，慕雲染的心忽然軟了下來，“如果你真的還愛著寒思憶，我勸你放手，你什麽都不要做，那就是對她最好的幫助。你也說了，她現在和風翰墨在一起，以風氏集團的力量，打垮白奇隻是早晚的事情，風翰墨之所以現在不出手，一定有他的考量。”
她頓了一下，看著弟弟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語氣再次軟了下來。
“你現在為她做的越多，就會在她的感情路上添越多的羈絆，既然你已經決定祝福她，那就默默的祝福她吧。”
默默的祝福她？
慕雲霄聞言猛然一震。
是啊，他怎麽就沒有想過，他現在救寒氏，將來寒思憶要怎麽麵對他？
拿過酒瓶，慕雲霄咕嘟咕嘟倒了滿滿一大杯酒，直到液體都要溢出來了，他才放下酒瓶，拿起那杯酒一飲而盡。
慕雲染本來想製止，但是想想也製止不了於是幹脆作罷，半晌，見他不再喝酒才問道：“雲霄，以後你怎麽打算？是去留學還是回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