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裹著回家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淺灰色的天空開始飄起了雨。
雨不大,一絲一絲細細的如同蜘蛛網一般,糾纏在身上,也糾纏在人的心上,讓人心底的憂愁更甚。
這兩天的時間裏,慕雲霄已經給寒思憶打了不下百個電話,那邊始終沒有人回應,好像那個小女孩憑空消失了一般。
視頻事件的始末已經清楚了,那是安姐留給安婉顏最大的底牌,隻要慕雲霄不娶她,她就會讓安婉顏用這種方式破壞他和寒思憶的感情。
正想她說過的,她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她不相信,作為一個男人,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躺在別的男人的懷抱裏而無動於衷。
這個賭局,她贏了。
慕雲霄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驅車來到昔日約會的地方,靜靜的看著一地綠草上漂浮著大朵大朵的紅色淩霄花。那些花朵被雨水打濕,仿佛情人的歎息一般,沉重而絕望。
寒思憶沒有回家,也沒有回B市,他把這個城市裏所有她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找了個遍,還是沒有她的影子。
她,對他徹底絕望了。
想到的這裏,慕雲霄的心再一次疼痛起來,那種疼痛,就好像有無數的小手一起撕扯著,讓他的身體戰栗,發抖,最後麻木。
“先生,這是您要的!”女老板送來一份栗子蓉蛋糕,放在桌子上,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最終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轉身悄悄走了。
蛋糕上擺放著一顆可愛的紅色櫻桃,有點兒像染了血的心。
慕雲霄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
思憶,回來,無論發生過什麽事情,我都和你共同承擔,我不會嫌棄你,希望你也不要怨恨我,我這一生非你不娶!
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慕雲霄的手指按著發送鍵,半天,歎了一口氣,咬了咬牙,從最後一個字開始,全部刪除。
他重新開始編輯起來。
直到第五條的時候,手機裏突然出現了丁達的短信提醒:頭兒,沒有找到她,也沒有接到報案。
他苦澀的一笑。
沒有消息也算是個好消息吧,至少她是安全的,沒有像安婉顏那樣在痛不欲生的情況下跳橋自殺。
隻是,她去了哪裏?或者說,風翰墨帶著她去了哪裏?
想著想著,心中不免升起一股酸意,這股酸意從心裏最底層的地方,衝破他堅固的防線,盡情的將自己釋放。
他知道,那種東西,一直在那裏的,隻是被他強行封藏了而已。
這股酸意很快變成了嫉妒。
風翰墨,他憑什麽可以帶她走?他們認識了五年,而他和她才不到幾個月的時間!
就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鍾情,一見鍾情真的抵得上細水長流的愛情嗎?
她在他的心裏已經紮了根,像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他卻要把她生生拔掉!
越想越火,慕雲霄忽然抬起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栗子蓉的蛋糕摔在地上,稀爛。
女老板遠遠地看了一眼,急忙低頭忙自己的事情。
那個富家女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城市,甚至全國。
婚禮上出現那樣尷尬的場麵,對新郎新娘來說都是莫大的恥辱,他們的傷,需要時間來愈合,也許永遠不會愈合。
真是可憐!
她在心中默默的歎息一聲,卻不知道該如何勸慰這位曾經陽光深情的警官。
寒如水直接住院了,慕雲霄並不能從他那裏得到更多的消息。
風翰墨!
想到那個人,他終於忍不住,匆匆結了賬,衝出小店,上了車,一路朝A市開去。
他一定要見到他,即使冒著私闖民宅濫用權力被停職的風險,他也要見到風翰墨。
此時此刻,風翰墨的別墅裏,寒思憶像一個囚犯一樣被綁在床頭。
繩子從她的腰間穿過,牢牢地縛了好幾圈,她的腰緊貼著床頭,保持著坐立的姿勢,她的雙手被吊了起來,掛在床的上方,一掙紮弄得整張床都跟著吱嘎吱嘎,害得小芳經過的時候還以為裏麵正在做羞羞的事情,立刻紅了臉。
“吃飯!”
風翰墨坐在她的身邊,手裏拿著一碗蓮子羹,用小勺盛了一點,小心的送到她的嘴邊。
那個小女人別過了頭,憤怒的說:“不吃,除非你放了我!”
幾天前的一幕還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那天,酒店的門突然被敲響,寒思憶嚇得一個機靈鑽進了被子裏。
風翰墨卻不緊不慢的上前,開了一條門縫,拎進了兩套衣服扔在了床上。
看著其中的一套女裝,她的兩眼放光,撲上去就要搶。
沒想到一隻大手卻突然從天而降,將那套衣服一下子甩在一邊。
風翰墨的目光有些鋒利,有些戲謔。
“我沒猜錯的話,你剛才是想逃跑吧?”
他指的是寒思憶趁他睡著悄悄披著床單下床到處亂翻亂找。
“沒有!”寒思憶紅著臉否認。
“沒有最好,這套衣服先不給你了。”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風翰墨淡淡一笑,自顧自穿好了衣服,“這個樣子我更容易掌控而已。”
什麽?
寒思憶擰起眉頭,偷偷看了一眼裸露的玉體。
這個家夥,不會就讓自己這麽出門吧?如果這樣,她用不著等著找到個好的消失方法了,她現在就可以從他的麵前消失,比如直接從窗戶裏跳下去。
雖然摔下去的樣子有些難看,雖然還可能被路人看個精光,但是,但是,總比這樣出去的好。
臉上火辣辣的,血液似乎為了顯示這份羞恥,從全身所有的部位趕來增援。
“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麽出去,就算你想,我也不願意。”
風翰墨已經穿好了衣服,雙眸略帶深意的瞥了她一眼。
她正發怔,突然覺得眼前一黑,下一刻,她已經結結實實的被裹在了床單裏。
所以,她是被裹在床單裏塞進車,然後跟著風翰墨進了他家的別墅的。
這真是一種無比屈辱的進門方式,簡直比古代妃子脫得精光然後裹在棉被裏送去被君王臨幸還屈辱。
所以,現在,寒思憶用這種憤恨的眼神瞪著風翰墨,他是怨不得別人的。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