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審問
慕雲霄特意帶了個警隊的開鎖能手，打開了通往風氏集團樓頂的那扇門。
那是一把普通的鎖，不難開，隻是當時情況危急，在場的警察都來不及反應。
推開門，慕雲霄走上了樓頂的樓台。
與想象的不一樣，這座大樓的天台並不是一色的水泥，除了在一側放了幾座冷卻塔，占據了大半個樓頂的麵積外，其他的地方乍一看去，就像一個小型的公園一樣。
緊挨著冷卻塔的旁邊，有一片碩大的空地，空地的中央修了一個噴泉，旁邊鋪滿了綠色植物，中間還放了一些供人休息用的長凳。
因為平時有人會上來休息，那個大門一般是不鎖的，但也為了防止意外，在樓頂的四周修了半人多高的護欄。
當時那個叫丁囡的人就是翻越了護欄才墜樓的，據目擊者稱，她當時有些精神恍惚。
慕雲霄在樓頂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剛想走的時候，卻不經意的再次瞥了一眼那個噴泉的水池。
水池打掃的很幹淨，裏麵種了一些埃及藍睡蓮，此時正妖豔的開著。
慕雲霄的目光沒有在花瓣上停留，而是穿過了片片漂浮的葉子，直接落在了池水底部。
水池是藍色馬賽克砌成，在陽光的照耀下映射著水波魚鱗般的光。
他上前幾步，俯下身子仔細去看。
水池裏薄薄的塵汙，可奇怪的是，池底的塵汙竟然出現了一片小小的拖痕。慕雲霄蹲在水池邊上，細細的測量了一下那個拖痕，立即對旁邊的人說道：“立即派人到風氏集團的排水管道裏去找一部手機。”
有一個警察立即領命而去。
手機這樣的東西被池水衝下去不會走的太遠，肯定是沉降在管道的某一處，隻要找到這座噴泉的設計圖，就能很容易找到，至於那部手機在水裏浸泡了這麽長時間還能不能開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從樓頂下來的時候，慕雲霄決定找風翰墨聊一聊。
他本來想去風翰墨的辦公室的，可是沒想到，風翰墨已經在樓道裏等著他了。
他穿了一身深色的西裝，雙手插在褲兜裏，嘴角帶著莫名的笑意，好像挑釁，又好像是不屑。
看到他下來，風翰墨迅速轉身，“慕警司，還是去我的辦公室聊一聊吧。”
慕雲霄點了點頭，一聲不響的跟在他的後麵。
公司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風翰墨無論步態還是神色都是異常的從容，這反而讓慕雲霄更加懷疑他。
進了辦公室，他隨手帶上了門，坐在風翰墨指給他的一張椅子裏。
“慕警司，有什麽問題盡管開口，我風某知無不言。”風翰墨坐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慕雲霄微微的翹起嘴角笑了笑，卻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將目光在他的辦公室裏來回掃了幾遍。
風翰墨知道，這是警察慣用的破案手法，慕雲霄試圖在他的辦公室裏尋找他和丁囡的蛛絲馬跡。
半天，慕雲霄的目光終於收了回來。
“風少，聽說那天您和丁囡發生過衝突?”慕雲霄的目光落在風翰墨的臉上，眼神銳利無比，刀子一般，直擊人心。
風翰墨的眼波未動，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
“沒錯，我確實跟她發生過爭執，我從來沒有見過做事做的如此爛的秘書。“他的米額頭微微一皺，顯然還是對丁囡有些不滿，即使她已經死了，他還是不能原諒她。
那天，丁囡按照要求把他的行程表送來，他隻看了一眼，怒火便立刻湧了上來。
“能具體的解釋一下嗎？”慕雲霄看著他，再次笑了笑。
“沒什麽好解釋的，如果是你的秘書，不，你們警察沒有秘書，如果你的助手在給你的文件裏印上唇痕，你也會發火的。”
風翰墨抽出一支雪茄，點上，遞給了慕雲霄，慕雲霄擺了擺手拒絕，於是，風翰墨自己默默的抽了起來。
行程表上的唇痕，而且是一個剛來不久的女下屬的唇痕，這多多少少都會讓人生氣，更何況是風翰墨這樣的人呢？
在人們的眼中，他從來不是一個風流的人物，更不會是一個利用職務之便，挑逗女下屬的人物。
“那麽之後呢？”
慕雲霄見過那份行程表，可惜當時被鮮血染紅了，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那個唇痕。
“後來，我就把她趕了出去，並且勒令她立即辭職，至於後麵的事情，既然已經不是我公司的人，我就沒有必要去關心了。如果真的要我說些什麽，那麽我隻想說，她的死，我深表遺憾。”
是遺憾，很官方的一個字眼。
風翰墨冷漠的臉上，煙氣彌漫，連銳利的眼神都有些迷離起來，慕雲霄忽然有些不知道這個人的真實想法。沒錯，風翰墨的冷血是出了名的，可是他知道，他的內心深處，其實還燃燒著一團烈火，他是不會置人於不顧的。
這一點，從一年前寒思憶被綁架的事情就能看出來。
當時，風翰墨和寒思憶並不認識，他卻能為了一個陌生人，執著的追查一年。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
“風少，您知不知道丁囡隨後跑上了樓頂，要自殺？”
“她確實威脅過我要自殺，她說我如果不要了她，她就讓我身敗名裂，這樣瘋狂的女人，我當然不會再多看一眼。”
風翰墨嗤的笑了一聲，忽然，他毫無征兆的湊上前，前額幾乎貼上了慕雲霄的臉，“慕警司，我希望你快點兒找到證據，把我抓進去！”
慕雲霄一愣，身子不由的向後傾斜了一下。
離開風翰墨的辦公室，慕雲霄一個人在警車裏坐了一會兒，手下很快找到了那個手機，不過和想象中一眼個，那個手機已經徹底報廢了，他隻能把它送往痕檢科，希望法醫們能有些發現。
他皺著眉頭，眼前的黑暗裏似乎有光芒照進，然而又弱的可憐。
剛才在辦公室裏，風翰墨要求他把盡快把他抓進來，他究竟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