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抹不去
雨漸漸稀疏起來,最後終於停下,隻留下一條條街道在陽光下閃著水光。
風翰墨從風氏集團的總部出來,並沒有如約帶著廖邯前去高檔餐廳,反而七繞八繞,找了一個較為僻靜的小飯店。廖邯敢怒不敢言,隻得跟著他進去。
二人剛在臨窗的位子坐下來,風翰墨的目光便透過窗戶,直接落到了街道對麵。
街道對麵,是一間叫“楓香”的小店,店麵很小,門口擺放著一些甜品的模型,有一對情侶停了下來,買了冰淇淋有說有笑的離開了。
“風少,單相思可是很苦的。“廖邯一邊翻著油膩的菜單,一邊用眼睛偷偷的瞥著風翰墨。
這個人最近真的是中了邪一樣,本來習慣掛在臉上的冰水一般的笑意,竟然漸漸有了溫度,好像遇到了生命中唯一的陽光一樣。
廖邯清楚的記得,即使在和顏紅玉熱戀的那段時間,風翰墨也沒有過這樣的笑容。
從小智商超群的他,無疑是孤僻冰冷的代名詞。
比起和同齡人交流,他更習慣一個人坐在教室裏靜靜地思考,即使上課的時候,他也不會像其他的學生一樣翻閱教材,或者準備考試,他隻是坐在那裏,麵前空空的,目光穿過講師的肩膀,毫無聚焦的落在黑板上。
即使黑板上一無所有,他也可以盯上半天。
如果換了別人,這樣的學生肯定被老師點名批評了,可是誰讓他是風翰墨呢?他的才華有目共睹,他的智慧無人能敵,所以,他即使每科都考零分,也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個笨蛋。
相反,每次風翰墨交白卷的時候,他的任課老師都會拿著那份試卷深深地反思一段時間:是不是自己的考題出的太過於小兒科了?
顏紅玉卻是個例外。
她上課的時候,風翰墨會很認真地聽講。
其實,與其說他是在認真的聽講,倒不如說他是在認真的研究顏紅玉,因為每堂課下來,風翰墨都能畫一張生動的素描送給顏紅玉。
這些事當然都是廖邯聽說的,他因為從小學就被風翰墨撇下,根本沒有機會與他同校,但是本著未來名偵探的刻苦精神和超人智慧,他還是得到了很多關於他的二手消息。
隻是,那些線人無一例外的告訴他,他們懷疑風翰墨之所以會和顏紅玉談戀愛,不過是為了顯示自己的智商,因為他的眼睛看著她的時候,從來沒有少男少女應該有的激情和熱度。
那種理性,簡直到了變態的程度。
看來,這個寒思憶確實不一般!
廖邯翻了幾頁菜單,覺得菜品實在普通,不知道該點什麽好,抬眼,見風翰墨又沒有要走的意思,為了不委屈自己的肚子,便撿了最貴的幾樣,招呼了服務員過來下單。
這幾天,風翰墨欠他的尾款終於算是結了,但是為了表示他這個偵探很忙,沒空陪他出來找女人,他還是把陪風翰墨吃飯這樣的事情當成了業務,條件是每次都由風翰墨買單。
在沒有找打新的主顧之前,有個人請自己吃飯可以省下一大筆開銷。
“你錯了,我不是單相思,本少爺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單相思這個字眼。“半天,風翰墨終於回過神來,這時候,廖邯卻早已忘了自己的問題,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他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個酸酸的表情。
其實,風翰墨的這句話比他的表情不知道要酸多少倍,這樣的台詞用在言情劇裏絕對是一大亮點。
“遠遠地看著一個女人,可不是風大少爺的風格。“廖邯放下菜單,交疊雙腿,雙手撐著桌子,饒有興味的打量著他,嘴角微微浮起一絲笑意。
略帶嘲諷。
他相信,風翰墨是一個出色的獵人,無論在商場上還是在情場上,他幾乎都可以毫不費力的手到擒來,雖然,出於性格的原因,他可能沒辦法好好的守著獵物,不過捉過來還是不成問題的。
像他現在這個樣子,遠遠地守望有什麽意思?
馬路的對麵,是寒思憶最喜歡來的甜品店,也是距離警察局最近的甜品店,如果她和慕雲霄約會,她很可能選擇這個地方。
隻是,天都快黑了,她還沒有來。
菜品很快上來,廖邯的肚子餓的受不了,自顧自吃了起來,風翰墨依舊望著外麵,沒有一絲動筷子的意思。
“你這麽下去,很快就會變成一尊望夫石。“
“錯!“出乎意料,風翰墨很快的吐出了一個字。
廖邯停下筷子,睜大眼睛聽他解釋。
“望夫石是女人做的事,我是男人。”
“噗!”廖邯再也忍不住,一口飯菜噴了出來。
風翰墨終於扭過頭,厭棄的看了一眼廖邯,伸手彈了彈袖子。
索性口水沒有噴到他筆挺的西裝上,否則他很可能會吃了他。
“風少,難道你打算看她一輩子都不打算主動出擊?你知道嗎?她可是很快就要成為別人的女人,慕家的三少奶奶,地位絲毫不比風家的少奶奶差。”
廖邯夾了一塊清蒸鱸魚,一下子塞進了嘴裏,好幾天陪著風翰墨吃甜品,吃的他的味蕾都麻痹了,今天口味總算正常一些。
他的這句話無疑觸到了風翰墨的痛點,他的眉宇微微一蹙,眼神中的光頓時黯淡了下來。
是啊,她就要嫁給慕雲霄了,難道自己就這麽看著她一輩子?他想忘記她,可是她根本辦不到。
那個小女人,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的,柔弱,天真,甚至還有些莽撞,即使留在身邊,憑她的智商,也不可能幫助自己打理風氏集團。
自己究竟看上她什麽呢?
為什麽每次想把她從心頭抹去的時候,都會莫名其妙的不舍?
正出神,飯店的門哐當一聲開了,來人氣勢洶洶,根本就不像是要吃飯的樣子。
“先生,您一個人嗎?請這邊坐!”一個服務員迎了過去,那個人卻一把推開她,徑直朝風翰墨走了過來。
風翰墨的耳朵動了動,他似乎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