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一定要幸福
接下來,風翰墨一直沉默,隻是聽寒如水絮絮地說著如何從慕雲霄那裏得知風翰墨在整件事情中起到的作用,心裏暗道慕雲霄多事。
臨了,寒如水又倒了一杯酒,表示謝意,風翰墨擺了擺手,“寒先生,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每個人都可以做到,換了是別人,我一樣會出手,所以,這件事情,您真的不用太在意。”
寒如水溫和的笑了笑,“風先生青年才俊,寒某聞名已久,今日除了想借談業務之機一睹風采之外,還想順便表達一下謝意。“
寒如水頓了頓,凝眉道:“不瞞風先生,寒氏這些虧空嚴重,去年小女失蹤,寒某更是無心打理,以致寒氏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寒氏的股份真的不值那麽多錢,還請三思而行,如果您是為了思憶才肯出手,恕我冒犯,我寒氏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寒如水是過來人,對年輕人的眉來眼去早已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自從寒思憶一進會議室的門,他就察覺到了風翰墨的變化。
他的目光看似無心,卻一直被寒思憶的一舉一動牽引著,若說他對思憶無意,他怎麽也不可能相信,但是他知道,思憶已經屬意慕雲霄,如果在這個時候橫生枝節,勢必會傷害其中一個人。
他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風翰墨單單是看上了寒氏,那麽此時另當別論。
風翰墨聞言愣了愣,舉杯,一句話未說,仰頭一飲而盡。
他收起酒杯,忽然回頭,目光凜冽如劍。
“寒先生,您多慮了。我確實喜歡思憶,不過我是當做妹妹來喜歡的。”
人活著,做事都得留點餘地,風翰墨那麽年輕就在商場裏混,在這一點上他比誰都清楚,如果他這個時候把話說死了,那麽以後,寒如水對他必然視作洪水猛獸,他再想見寒思憶一麵恐怕都難了。
無論如何,在寒如水的心目中,屬意的女婿人選還是慕雲霄,他隻不過是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其實,這個妹妹對我來說也沒有那麽重要。”風翰墨若無其事的一笑,“隻不過,我風翰墨關心過的人或者東西,我不希望再出什麽事情,讓我覺得心血白費,僅此而已。”
他瞥了一眼寒如水,淡然落座。
他這麽一說,寒如水反而尷尬起來,半晌,他笑了笑,道:“風先生既然如此說,那寒某卻之不恭,隻是,小女已經和慕家三少訂立婚約,不日將完婚,到時候,還請風先生來喝一杯喜酒,至於合作之事,稍後再議不遲。”
風翰墨斜著看了他一眼,“寒先生,據我所知,寒氏的日子沒那麽好過吧?”
寒如水略一沉思,淡笑道:“風先生,寒氏還沒有到揭不開鍋的程度。”
“很好。”風翰墨抬手,輕輕地拊掌,嘴角翹起,眼睛裏卻絲毫沒有笑意,“我可以放心的告訴您,冰雪集這個品牌的潛力巨大,區區兩億真的不算什麽,將來一旦在風氏集團的支持下走向國際,那麽它帶來的利潤將是無法估量的。”
寒如水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尾音拉得很長,似在忖度什麽。
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寒思憶買了藥回來了。
進門,就瞥見寒如水和風翰墨不動聲色的對望著,寒思憶不覺怔了一下。
直覺告訴她,這兩個人之間剛剛一定發生了什麽,隻是,從他們的臉上,她很難猜出他們現在的心情。
一個穩如泰山,清冽的眸子裏躊躇滿誌,一個深沉老練,一切幹戈皆可隱沒於眉目間的雲淡風輕,她能看出來才怪。
放藥盒的聲音有些重。
二人聞聲,終於回過神來,相互示意,若無其事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寒思憶的目光偷偷掃了一下風翰墨,那個人的眼神突然變得冷漠,仿佛結了薄冰的水一般,連那張英俊的臉上,好像也透著寒氣。
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早就知道寒氏的公司不景氣,不知道,這次風翰墨的出手,是否真的能幫父親度過一劫。
這時候,門外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原來是嚴冰回來了。
嚴冰進了屋,看著風翰墨,非常有禮貌的點了點頭,接著湊近寒如水的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什麽。
寒如水的臉色頓時一變。
寒思憶的心不禁跟著微微一震。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再看那邊,風翰墨依舊不緊不慢的夾著菜,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嚴冰一樣。
“風先生。”半晌,寒如水探過身子,望著風翰墨道:“事情有變,恐怕我們的合作就此為止了。”
風翰墨似是怔了一下,握著筷子的手停在空中。
“哦?”他眯起眼睛,嘴角輕輕挑起,一雙本來就冷冽的眸子更是逼人。
“這,寒氏內部剛剛出了一些分歧,風先生,對不起,寒某雖是商人,卻不是無良奸商,不想坑人,特別是不想坑您。”
寒如水站起來,歉意的躬了躬身。
風翰墨受寵若驚般,趕緊站起。
寒思憶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接下來的飯菜,幾個人都無心再吃,直到離場,桌上的飯菜也才動了幾口。
出來的時候,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寒如水和風翰墨道別後,便將車交給寒思憶,跟著嚴冰一起回公司了,寒思憶在夜色裏看著父親走遠,回頭剛想走,卻迎麵撞上了風翰墨高大的身軀。
“思憶?”他盯著她,眼睛裏波瀾起伏,仿佛落了兩汪星辰之海一般。
“風少,實在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麽,隻要和那雙眼睛對視,寒思憶就會變得不知所措,這個時候,她慌亂的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卻沒想到手腕一緊,瞬間被風翰墨抓住。
他的臉漸漸靠近,眼神慢慢變得柔和,他以為下一刻,他會吻住她,然而,他沒有,他隻是輕輕地啟唇,用冰涼而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
“你一定要幸福!”
風翰墨的車遠去的時候,她一個人還在夜裏顫抖。
這個人留下的冷意竟然遠遠大於他帶來的冷意,沒有他的時候,周圍的一切竟是這樣的空虛。
從什麽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感覺呢?她不知道。
難道自己已經深陷在他的目光裏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