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狼來了

  慕雲霄回A市已經有三天了,三天之間,他除了偶爾發一些消息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外,對結婚的事情隻字未提,隻是有一次,慕雲停在電話旁邊半開玩笑的叫了一聲弟妹,寒思憶的臉頓時通紅。


  她知道,結婚這件事情沒有那麽容易拿下,讓慕雲霄說服慕天成接受自己,還不如讓他去破個多年未破的懸案來的容易。


  不怪慕雲霄口才不好,其實他的口才相當好,隻是他那個父親頑固的很,又一直不怎麽待見她。


  其實,也不怪慕天成一直不待見他,是她,搶走了他的兒子,甚至讓他的兒子背叛了他。


  認識慕雲霄的時候,自己正在上初中,而慕雲霄已經高中快畢業了。


  那個時候,他是全校最優秀的學生,很有可能考上最好的大學,將來接管父親的慕氏集團,成為商場上新一代的傳奇,然而,他沒有,就在高考的前幾天,他突然改變了誌願。


  他悄悄的跟寒思憶說,他想做一個警察,想做一個將世界上所有陰暗麵都暴露在陽光下的警察,他要讓所有受害人的心裏,他們的親人的心裏,不再有任何的遺憾。


  他把瘦小的她抱上了公園裏的一棵大樹,看著穿著白色的紗裙長發垂肩端坐在樹枝上的少女,他舉起了手,向對著自己的女神一樣,鄭重的發誓:

  “思憶,我一定會把那個害死你媽媽的肇事司機繩之於法,不管他躲在了哪裏,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一定把他揪出來,讓他在你媽媽的墳前,親口承認自己當年犯下的罪行。”


  淚水,瞬間從她的小臉上滑了下來。


  她笑著,身體卻因為抽泣顫抖了起來。


  媽媽的死,是她永遠無法從心底抹去的傷痛。


  五歲那年,從電影院出來,幼小的她親眼看著媽媽被搶紅燈的車子撞飛,咚的一聲摔在地上,鮮血從她的頭上汩汩流了出來,她跑過去,一聲一聲叫著“媽媽”,聲音撕心裂肺。


  那個時候,她是那麽的無助,她急切的需要一個人幫她救媽媽,可是那個司機逃跑了,空曠的夜裏,也沒有一個行人。


  血,從媽媽的身體裏不停的湧出,她用自己的小手替她捂住,可是血還是不聽話的從手指縫裏流了出來。


  “媽媽,媽媽,你不要死,你不能丟下我!”


  她的手中還攥著電影票的存根,瞬間被血染得通紅。


  後來,終於有好心人把他們送到了醫院,醫生告訴爸爸,媽媽本來可以救活的,可是,當時失血太多,送來太晚,他們已經無力回天了。


  那天,父親看著她,一句話沒說。


  她整個人就像掉進了地獄裏一樣,周圍都是黑暗和冰冷。


  媽媽染血的電影票她至今保存著,就在存放她照片的相框裏。


  她遇見了慕雲霄後,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從小到大,她沒有幾個可以說話的人,父親過了一段時間後,終於不再因為母親的死怨恨她,也開始學著像個母親一樣照顧她。


  可是,她越長大,父親眼神裏的那種痛苦就越明顯。


  她知道,那是因為自己長得太像媽媽了,所以,即使覺得委屈,即使覺得難過,她也不會在父親麵前提起當日車禍的一個字。


  但是,對慕雲霄,她毫無保留。


  “雲霄,我知道,你的誌願是因為我才改變的,你是為了我,才想去當一個警察。所以,我知道慕伯伯為什麽一直恨我,我不怪你,我也不著急,能再回來,我已經很開心了。”


  寒思憶趴在床上,手指一下一下劃過手機的屏幕。


  手機裏,都是這幾天她和慕雲霄的照片,照片裏的雲霄陽光燦爛,就像一年前一樣。


  這個人,將自己的一生都給了她,她該怎麽報答他呢?


  “嗯,聽說你最近喜歡吃日料呢。”


  寒思憶一下子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準備門,“新姨,我出去買一下菜。”


  新姨是家裏的女傭人,母親在的時候她就在這裏了。


  “小姐,這些事情我去就行了,你想吃什麽,告訴我就是了。“


  “新姨,有些東西要自己做才有誠意,不是嗎?“她對著她笑了笑。


  “讓她去吧,女兒大了,不中留了!“


  就在這時,寒如水微笑著從樓梯上下來。


  “這……“新姨還有些遲疑。


  寒如水卻不客氣的解釋道:“做給心上人吃的,我們無法代勞。”


  他看了一眼女兒,寒思憶的臉蛋早已羞紅的像個蘋果一樣。


  她一轉身,已經輕快地跑出了房間。


  “阿新,下午我有點兒業務要處理一下,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你記得做點兒小姐喜歡吃的東西。”


  “是,老爺,糖醋小排,百花餅,杏仁露,還有紅燜大蝦,這些我可沒忘呢。”


  “好,那就好!”寒如水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上了樓。


  寒思憶從車庫了開出車,剛剛出門,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很好奇,會是誰呢?

  這個手機是自己剛剛換的新手機,手機裏麵除了父親和慕雲霄的號碼,再也沒有第三個聯係人。


  她停下了車,按下了接聽鍵。


  “喂,請問您是哪位?”


  “是寒思憶小姐嗎?”


  那個聲音低沉富有磁性,音色非常迷人,似有讓人沉淪的力量,然而,寒思憶聽到那個聲音,卻一下子跳了起來。


  幸虧車子是停著的,否則非出車禍不可。


  “是……是……”她的嘴巴不由自主的結巴了起來。


  “是我,風翰墨。”電話那頭的那個人忍不住自報家門。


  這隻小兔子,有時候糾結得真讓人想暴跳,不就是一個名字嗎?用得著想半天還說不出來嗎?

  ——也許是太緊張了。


  風翰墨坐在書房裏,手機開了免提。


  聽寒思憶說了幾個字,廖邯從一旁遞上來一張紙條,上麵寫了幾個字。


  風翰墨不高興的斜睨了他一眼。


  真是的,自己給別人打電話還要在他這個大偵探的監視下,不過沒辦法,誰讓廖邯一下子就找到了寒思憶的電話號碼呢?


  有求於人的時候,風翰墨也會適當的低低頭。


  隻是,自己一邊說話,這小子一邊注解是怎麽回事?


  正在惱怒,廖邯已經又遞上來了一張字條:鳳舞亭的事情。


  於是,風翰墨深吸了幾口氣,鄭重的道:“寒小姐,我打電話,隻是想告訴你,當初答應你的承諾我已經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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