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風少也會苦
風翰墨回到別墅,便把自己鎖進了書房。
婚禮上複仇的快意,雖然消除了心中對寒思憶的愧疚,但是,卻莫名有另外一種情緒湧了上來。
文件都被推到了一邊,桌麵光可鑒人,風翰墨坐在桌子前,低著頭,看著自己一張英俊的臉,眉頭漸漸鎖了起來。
世事無常,很多東西,很多人,都像流沙一樣,毫無征兆的來,毫無征兆的走。對不在意的人來說,隻是生命中匆匆的過客,對在意的人來說,卻是時光也無法抹去的傷痛。
他垂著頭,不知不覺窗外天色已經全黑,房間裏的光敏燈自動亮了起來,他的身影籠罩在一片柔和的黃光裏,顯得有些落寞。
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裏,他的思維不停的運轉著,卻始終沒有找到落腳點,終於,他覺得脖子有些酸痛,緩緩的抬起了頭。
桌子上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他興奮的抓過來,一看是廖邯,頓時有些失落。
手指按下了接聽鍵。
“什麽事?”
“沒事。”廖邯的聲音有些緊張。
“沒事掛了!”
“別……”廖邯還沒喊完,風翰墨已經掛斷了電話,他盯著那個手機,一動不動。
如果慕雲霄看到了寒思憶身上的吻痕,他們的感情會不會出現裂痕?寒思憶一氣之下會不會再次想起他?
他不得不承認,當初在車上那麽做,他是故意的。
他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十指交叉垂落在胸前的桌子上,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異樣,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嫉妒。
婚禮上,那兩個人相擁在一起的樣子,讓他有些莫名的難受,那一刻,他作為男人的自尊被徹底的打敗,他甚至想,如果剛才在車裏他再霸道一些,索取的再多一些,那個小丫頭是不是再也離不開他了?
不過,他已經把他的小兔子放回了屬於她的地方,現在,心裏這片巨大的空白要誰來填補呢?
燈紅酒綠中,是否有他要尋找的慰藉?但是想到鳳舞亭,他不禁又覺得一陣惡心。
他的手緩緩探出,抓住了手機,在手掌裏一下一下轉著。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還是廖邯。
他很痛快的按下了接聽鍵。
“什麽事?“
“風少,我在樓下,你能不能把門打開?“
“管家有鑰匙!“風翰墨冷冷拋下一句,恨恨的掛斷了手機。
這個廖邯,來了不自己進來,難道是讓他出去迎接不成?
頭有些難受,風翰墨抬起雙手,有些微涼的手指插入頭發裏,感覺好了許多,他慢慢的閉上眼睛,可是一閉上眼睛,那個女人的臉就出現在眼前,讓他很是生氣。
他的手臂一掃,嘩啦一聲,桌子上的手機瞬間被掃到了地上。
門口響起了鑰匙轉動的聲音,他一震。
什麽人,竟然這個時候來打擾他?風翰墨有些生氣,眼神凝聚,冷冰冰的目光一下子射向了門口。
他轉了一下椅子,側身,抬起了一條腿,好整以暇的等待著那扇門開。
不管是誰,隻要出現在門口,勢必會成為他的出氣筒。
風翰墨聽到一串腳步聲離開,很快,那扇門打開了一條縫。
廖邯還沒有看清室內的情況,隻覺一道亮光飛來,迅速的關門,躲避,一套動作一氣嗬成。
他竟然沒有聽到什麽東西墜地的聲音。
這不科學!
可是後來想想,自己認識風翰墨這麽長時間了,這個人雖然喜怒無常,卻不是個容易動手的人,剛才那一片亮光,應該不是襲擊他的凶器。
想到這裏,廖邯放了心,這才又緩緩推開門,見風翰墨冰山般坐在桌子後一動不動,手裏有手電筒樣的東西放下,這才放心大膽的開了門,緩緩走了進來。
“你來幹什麽?“風翰墨的眼神如刀,從門口到書桌的短短幾步距離裏,已經把廖邯殺了幾回。
廖邯有些納悶。
這個風翰墨今天究竟怎麽了?他前段時間鳳舞亭的案子不是處理的很利落嗎?他還難得誇了他一次呢,今天怎一見麵就甩一副冷臉?真的不知道有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夥得罪了這位活佛。
廖邯訕訕的笑了笑,從背後掏出一疊文件。
“我……我來要尾款。“
說完,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
脖子上滾燙滾燙的。
真是的,明明是風翰墨欠自己錢,為什麽搞得自己像欠他錢一樣?廖邯啊廖邯,看來你不隻比風翰墨少幾萬個腦細胞,你還少幾輩子的勇氣。
對,就是勇氣,這是你應得的,你應該有底氣才對。
他咳了幾聲,挺直了身子,一頂黑色的獵鹿帽放在了胸下的位置,看起來英倫紳士一般謙恭有禮。
風翰墨瞥了他一眼。
“要尾款嗎?”他的臉上好像浮起了一絲笑意,然而,廖邯卻不覺渾身戰栗。
這樣的笑意,他寧可沒有才好。從小到大,他不知道多少次栽在風翰墨這個冰冷的笑意裏。
“是,總共欠我十萬,朋友一場,有些經費我就不算你的了。”廖邯笑了笑,故作大方。
其實,他現在已經快到了窮途末路,他的偵探社若沒有這筆款子,下個月就要喝西北風了,好幾個替他跑腿的員工都嚷嚷著再拿不到工資,就直接卷鋪蓋走人了。
偵探這一行看起來風光,其實做起了來相當累人,人力物力需求量大不說,還經常動不動就是通宵,如果工資再沒有保障,很難有人願意留下來。
“我知道了。”風翰墨淡淡的道,目光卻回到地上的手機上,盯了半天,才繼續說道:“不過我隻能先給你五萬,剩下的五萬等你幫我做完最後一件事情,我再給你。放心,隻會多不會少。”
廖邯的眼睛一亮,這是又來新生意的意思嗎?
“什麽事情盡管說,我小福爾摩斯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陪我去國外一趟。”
“調查什麽人?風少,可否首先透露一下,我也好有所準備。”
“不用調查什麽人,隻是陪我走走,我忽然覺得……”風翰墨想了想,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下。
他的苦,怎麽能輕易的對別人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