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的命是我的
淚水被他霸道的舌一點點吻幹，寒思憶隻覺一股觸電般的奇怪感覺瞬間襲遍全身。
她，竟然想要更多。
臉突然滾燙了起來，她很快壓住了那個念頭。
自己，對他的吻不是早已經習慣了嗎？可是這個時候，為什麽還會有這樣的感覺？
過了很久，風翰墨方才罷休，他抬起那張美到無可挑剔的臉，居高臨下，神?一般俯視著她。忽然，他的眉毛挑了挑，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眼睛裏的光冷冽不容置疑，有點兒像地獄裏走來的審判者。
“寒思憶，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在這個世界上，至少在A市，你的死必須經過我的同意。”他頓了頓，目光仍然一瞬不瞬，“可惜在目前為止，你的死亡還沒有被批準。”
清冷的話語，從他薄薄的唇裏一字一字飄出，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寒思憶的身體雖然無法動彈，心卻跟著一震一震。
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風少嗎？他霸道的連別人的生死都想染指？
可是就是這樣霸道淩厲的他，偏偏讓她的心底劃過一絲暖意。暖意如春風般散開，她身體上的疼痛也跟著減輕了很多。
似乎覺察到了床上女子的細微變化，風翰墨緩緩坐下，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並未用力。
寒思憶看著他，他的目光裏竟然有不舍。
這是真的嗎？
寒思憶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呼風喚雨，幾乎將整個天下都視為囊中之物的風翰墨，還會有他想留卻留不住的東西嗎？她在他的麵前脫得一絲不剩，他卻視之如敝履，轉身而去的時候，不是對她厭惡至極嗎？
他，會不舍的自己？
一雙深邃的眸子默默的盯著她，半晌，風翰墨忽然放開了她，轉身，向著窗外。
窗外，有幾隻小鳥在高大的梧桐樹上飛上飛下，看起來很快樂。
他心裏默默歎息：這也許才是她應該有的生活。
那個男人站在窗前，周身沉浸在一片耀眼的白光裏。他的背影高大而挺拔，一身深灰色的合體西裝，更是讓他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冰冷的迷人的氣質。
寒思憶相信，那是世間再好的畫師也難以描繪的美。
超越了人類一切美好的想象。
寒思憶也不知道，她從什麽時候，開始認真的端詳這個男人了。最初的風翰墨，隻不過是一個突然闖入她視線的男人而已，他雖然英俊，可她看上的隻是他能把她救出水火的能力。
如果那天車禍中自己死了，他應該會心痛吧？
想著這幾天來一直是他守在病房中，她的心中竟然莫名的感動，喉頭一痛，差點兒哭了出來。
記憶中的慕雲霄已經越走越遠。
他在電影院裏給過自己最溫柔的擁抱，在開滿櫻花的大街上給過自己最燦爛的微笑，可是，他現在，卻跟另外一個女人定了婚。
他也許早就忘了自己的存在。
一聲歎息化開在風中，卻是風翰墨的，這個從來不曾愁苦的人，忽然有些無助。他的無助，讓她的心跟著一緊。
半晌，風翰墨沉聲道：“寒思憶，你好了以後，我允許你離開，但這並不意味著你不再是我的女人，我隨時歡迎你回來。”
允許離開？這個人怎麽突然這麽好心？
可是，他的後半句是什麽意思？他仍然不肯放過她嗎？他們雖然有過肌膚之親，可是並無實質性進展，她用不著他負責啊。
自始至終，他們之間隻是交易而已，他帶她出火坑，她奉獻自己的肉體，如今兩不相欠了，那麽糾纏在一起還有什麽意思？
心裏有種酸酸的朦朧的感覺，寒思憶分不清是什麽，想揮去，卻又不舍。
“思憶，這次車禍如果破了相，以後就跟我吧。”
這一句話，聽上去像是一個比海枯石爛還讓人感動的承諾，可是寒思憶的身體卻瞬間緊繃了起來。
什麽？破相？
她想過死，可是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慕雲霄說過，她就像一個可愛的洋娃娃，美麗的讓人不忍觸碰，如果她變成了一個破相的洋娃娃，他是不是再也不會看自己一眼了？
心裏有莫名的涼意。
到時候直接死了算了，A市有一個很高的立交橋，跳下去，應該會立刻殞命，到時候臉摔得比車禍現場還慘，應該沒有人會注意到她是醜女了。
對了，找個地方給自己淋一身汽油也不錯，她一直認為，死在火裏才是最幹淨的死法，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
可是，自己死了，父親怎麽辦？母親走後，自己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這一年多的時間，他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失而複得的女兒再次離開他，他是什麽樣的感覺？
她抬起目光，怔怔的盯著風翰墨。
俊朗堅挺的身影一動不動，好像陷入了沉思。
跟著他，做他永遠的金絲雀嗎？他難道愛的不是自己的美貌？他願意對著一個破相的女人還是這個人的心理本來有些變態？
“你在想什麽？”
他的聲音淡淡的飄來，然而，明知道她不能開口，他卻還是固執的問了。
其實，他根本不需要答案，無論她想什麽，等警方弄清事情的原委時，她也就離自己而去了。
他和她，隻不過萍水相逢，因為自己背負的一段愧疚，硬是將她留在身邊這麽長時間。
與其讓她在自己的心裏生根發芽，然後連根拔除，不如趁著現在就放手，也許對他們彼此來說，才是最體麵的離別。
他風翰墨可以在商場上霸道，可以對任何人霸道，可對她，心底總是殘存著那麽一絲的溫柔。
這個女孩，其實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麽堅強啊。
“思憶，廖邯已經找到了足以告到安姐的證據，她的鳳舞亭，很快就不存在了。醫生說你還有七天就可以出院，出院後，你可以離開，也可以來找我，我都不介意。隻是，我告訴你，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你不可以隨隨便便的浪費。”
那一天晚上，寒思憶永遠不知道她失去了什麽，也不知道她得到了什麽，風翰墨並不打算告訴她。
七天之後？
寒思憶的眼睛裏有一抹亮光閃過。
七天之後，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去找雲霄，去找父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