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慕家三少
A市警察局，剛剛升任為一級警司的慕雲霄眼睛裏沒有絲毫的喜悅。
他從局長辦公室出來，把肩章一下推開，坐在椅子裏，抬起手，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對本市涉黃地點的搜查基本都已經結束了，還是沒有那個人的影子。
這麽長時間了，她究竟去了哪裏？莫非已經輾轉到了外地，或者去了國外？或者更遭的情況，已經死了，屍骨無存？
那天，寒思憶把他一個人扔在咖啡館，神神秘秘的溜走，他本來是很開心的。因為第二天就是他的二十四歲生日了，在這個人生中最為重要的日子，他本能的想到，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一定是偷偷出去準備禮物了。
可是，他從中午一點一直等到晚上八點都沒有人回來。
他忍不住給她打了個電話，那邊一直是無人接聽，後來幹脆關了機。他再打電話到B市的寒伯父家裏，那邊的消息也是寒思憶沒有回來。他不死心，又打電話回家問大姐問二哥，慕雲染和慕雲停都說沒有見過她。
他頓時慌了，急忙驅車回到警局，剛進門，就見丁達迎了上來，“頭兒，你來的正好，剛剛接到一起強行劫持婦女案的報警。”
“什麽？”他的頭頓時嗡的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一把揪住丁達，問：”那個報案的人呢？“
”在那裏，還沒走。“丁達嚇了一跳，側頭用下巴指了指他的辦公桌前坐著的一個年輕人。
一眼撇去，那個人清朗俊逸，隻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清冷，雕塑一般。
“風少？“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
風氏集團的少爺在本市非常有名，隻是他很少露麵，今日竟然為了一起綁架案親自報警，來警局做筆錄，真是罕見。
那個人看到了他，緩緩投過來的目光有些涼意，卻又有些疼痛。
未等慕雲霄開口詢問，風翰墨已經一口氣道出：“那個被劫走的女孩十七八歲，穿著一身米色露肩連衣裙，挎著一個紅色小包，當時正在名品店看表……”
他早已經把這些話組織了無數遍，然而還沒等他說完，就聽到”咚”的一聲。
風翰墨和丁達都吃驚，再一看，向來沉穩幹練的慕雲霄已經倒在了地上。
“頭兒，你沒事吧？“丁達上前扶起了他，風翰墨卻依然端坐，隻是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轉過頭來繼續道：
“劫持她的是五個強壯男子，年齡二十歲上下，領頭的一個有三十多歲。他們用麻醉藥麻醉了她，還稱呼她為妹妹，掩人耳目。當時，他們把她抱上車後，向著城東的方向逃跑了，不過現在你們追過去，肯定已經晚了。“
他開車追到半路，本以為能之上，卻不小心跟丟了。算算時間，從案子發生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個小時零三分鍾。
慕雲霄的腦袋再次嗡的一聲，眼前一黑，差點兒支撐不住。
米色露肩連衣裙，紅色小包，正是寒思憶啊，她怎麽能，怎麽能出了這樣的事情？
他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麽不早點兒打電話給她？為什麽不直截了當的追出去？
他狠狠的掐了一把，知道後悔毫無用處，索性平靜下來，坐在風翰墨的對麵。
“他們的車牌號碼記得嗎？“
風翰墨搖了搖頭。
他的記性極好，幾乎可以說過目不忘，可是那輛車沒有牌子，他也沒有辦法。其實，那個時候，他看到那輛沒有牌子的車，早已經料到了事情的不對了，隻是，他還是沒有追上他們。
“是一輛白色的麵包車，七成新，那幾個作案的人中有一個是黃毛，有一個身形比較高大。其他幾個人的頭都罩在帽子裏看不出來，但是能看出其中一個是左撇子。“
他盡量詳細的提供著線索，那些人是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以他的性格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還有別的嗎？“慕雲霄問。
其實，這些線索，對於作為目擊證人的風翰墨來說，已經觀察的相當仔細了，但是對於追捕還是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白色麵包車滿大街都是，黃色頭發可以隨意改成別的顏色，左撇子嘛，現在也不罕見。
事情一時陷入了僵局，不過這個向來敏銳決絕的年輕人還是很快下達了命令：
“封鎖全城出路，重點排查白色麵包車，不管有沒有車牌。”
也許犯罪分子為了掩人耳目，開出去不久，便會重新掛上車牌，如果不掛車牌，他們第一時間就會被交警抓到。
“我沒有其他的可說，你們盡快找到她。”風翰墨起身離開的時候，他沒有送他，他也沒有期待他送。
那一晚，他帶領的警隊一直忙到天亮，還是一無所獲。
根本沒有白色的麵包車，也沒有人帶著一個少女出城。
一個月後，因為始終排查無果，這件事情也就被壓了下來，然而慕雲霄還是沒有放棄。
如果，寒家沒有收到綁架勒索的消息，如果寒思憶沒有出城，如果最近沒有發現屍體，那麽多半的情況就是寒思憶被藏了起來，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藏一個人，特別是藏一個女人，最好的地方莫過於藏汙納垢的涉黃場所了。
所以，接下來的第二個月，他主動請求從刑警大隊調到掃黃大隊，參與全城的掃黃工作。
一向反對他當刑警的父親自然對他的這一做法又是嗤之以鼻，在外人麵前，他甚至都不願提起他還有這樣一個兒子。
對慕父來說，慕雲霄放著好好的家族企業不要，跑去警隊，已經讓他很失望了，他竟然還去參與那些拿不出手不堪入目的掃黃工作，簡直是丟盡了慕家的臉。
因為不願意看到父親的臉色，他下定決心的那一天，就從家裏搬出來，住在了警隊的單身宿舍裏。
就在不久前，他接到舉報，說鳳舞亭涉黃，他滿心歡喜的去，卻又是失望而歸。那麽多女人裏，竟然沒有一個他熟悉的影子。
隻是，那擦肩而過的一抹熟悉氣息，還是給了他鼓勵，他的直覺告訴他，寒思憶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