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速之客
鳳舞亭,某個昏暗的房間。
燈光打的略低,視野掠過之處皆有些黯淡,煙霧彌繞在空氣中一圈圈散開,赫赫然出現一張陰暗的臉,麵容猶可見當年風韻,隻是歲月洗不淨她眉目間的重重戾氣。
鳳舞亭間的女子一起一舞往來之間多少權貴人物,自是日可進鬥金。
不過,此刻她的心情顯然並不那麽美麗。
她的手下半頃之前剛從這間房間出去,向她匯報了昨日鳳舞亭的損失。
安姐風風雨雨多少年來,做大了鳳舞亭,自也不是那等鼠目寸光之輩,這點兒損失,這點兒聲譽,她倒也沒有放在眼裏。
隻是,鳳舞亭何曾被這般突擊似的掃黃過?況且來的還是在A城聲名顯赫的警察――-慕家三少,慕雲霄。
以往,憑著她的智謀和手段,鳳舞亭向來是順風順水。
她伸手按了按太陽穴,這件事隻是一個開始,恐怕來者不善了。
隨著年紀的愈來愈大,很多的時候,在血雨腥風中飄蕩的她也更傾向於安穩無事,盡管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是她秉持一生的原則。
驀地,她站起身子,似是想起了什麽。
拎起台幾上的電話,撥了撥,吩咐下去,出門。
……
風氏集團。
低調奢華的裝潢,簡約大方的擺設,偌大的會客室內。
深棕色的桌子前,站立著一個西裝筆挺,長相俊帥的男子,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冰冷氣息。
氣勢十足的安姐站在他麵前都不禁然弱下了幾分氣勢。
而眼前俊美的男子,鳳眸一瞥,仿佛看她一眼即是他莫大的施舍。
他並不意外眼前這個女人的來訪。而且,他也知道她此行的意圖。
堂堂風氏集團的總裁和一個娛樂場所老板之間能有什麽聯係?盡管那個娛樂場所可能在A城混的如魚得水,但僅憑這一點未必就能入得了他風翰墨的眼。
他倆之間的聯係,僅止於一個寒思憶。
不過,可能要讓她失望了。
他想起她,心中一片柔軟。盡管他尚未察覺
安姐直了直了身子,麵上不緊不慢。她畢竟是在江湖中打滾摸爬了多年的安姐,很快就再次恢複了起先的神態,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話說的得宜且漂亮,“風總,叨擾了。”
風翰墨微微一頷,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安姐卻打著太極,迂回著戰術,並不說明來的真正緣由。
“很久沒見小寒了,我還怪想念的。畢竟是從我這出去的孩子,風總,你看……”說的時候,臉上還應景的流露出幾分思念之情,聲色俱佳。
“是嗎?她恐怕並不想見到你。”風翰墨不屑掩飾,無視安姐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
磁性又性感的嗓音,落在安姐的心裏,像石子擲進平靜的湖泊,立然蕩漾,波瀾不盡。
果然……
鳳舞亭掃黃一事,和寒思憶那小賤人有關嗎?
她驀地抬眸,陰冷的視線對上風翰墨的,他是否也知道了些什麽?
電光火石之間,神情詭譎。
安姐強按捺下心中的不安,麵上無異,笑的燦爛,“怎麽會呢,思憶和我最親近了。”
“你在質疑我?”風翰墨冷冷抬眸,隻一眼便讓她如墜入冰窖一般。
安姐心裏咯噔一下,眉眼一抽,忙道歉,“風少息怒,不敢。”
風翰墨抬腕看了眼手表,並不準備跟眼前這個女人多作糾纏。
安姐就是個人精,哪能不明白這層意思。不過她也不是個善茬,她自己好過不了哪有讓別人舒心的事份。
她揚唇深意一笑:“那麻煩風總,轉告思憶一聲,安姐這裏有她許多的回憶,有空還是多回來看看的比較好。”
言語中不自覺帶了絲得意和警告。
風翰墨深邃的眼眸微微一轉,不遑多讓,回擊道:“我替思憶多謝。”
話音剛落,挺拔的身子瀟灑的轉身離去。
隨著身影的遠去,富麗堂皇的大門慢慢合上。
留安姐在偌大的會客室,冷色調的主打風格,顯得有幾分淒冷。
安姐握了握摶緊的拳頭,然後又鬆開,隻是高懸的心並沒有放下來。
盡管不安,遊戲貌似開始好玩起來了。
片刻後,安姐陰陽怪氣的笑了笑。眉眼間一抹陰狠閃過,寒思憶,你給我等著。
完全不知道巨大的危險與陰影正在向她慢慢籠罩……
……
午後的陽光溫暖和煦。
風氏別墅,恍若披上了層金色的紗衣,熠熠生輝。
安靜的長廊,一眼望不到盡頭,米黃色的光線揮灑下來,將長廊籠罩的更加華貴非常。
一道嬌小的身影,躡手躡腳的在壁柱後時不時伸出腦袋東張西望著。
她抬頭望望天,不一會兒又低頭嗟歎著,若是忽略掉走廊間隔站著的老長一排的黑衣保鏢,她會更覺得今天天氣好晴朗,好呀好晴朗。
可是,別說走廊,她根本走不出。就是大門口,也是密密麻麻的站著一群黑衣保鏢,簡直是一隻蒼蠅都難以飛出去。
或許,她不該不知好歹,但她還是覺得風翰墨這家夥太小題大做了。
天氣這麽好,出去散散步都好的事啊!可她隻能像隻金絲雀被關在籠子裏,盯著外麵新鮮的空氣,望洋興歎。
原來自那日,安姐找上風翰墨要求見寒思憶後,風翰墨就加強了別墅裏裏外外的防衛。
他自是不怕那個女人什麽的,不過耐不上寒思憶這丫頭犯傻自個兒撞上去啊。
這段時間,他讓她好好待在家裏,外麵不準去。
但曆史上有很多的事實證明,壓迫久了是會出反抗的。
寒思憶盡管能理解那麽一丟丟風翰墨的好意,但是吧,她真覺得她隻是出去散散步、透透氣,安全得狠。
安姐又不是如來佛祖,隻手通天,何俱之。
於是乎,她還是偷偷從房間溜了出來,正在為突破重重包圍而絞盡腦汁,秉著死盯死磕不死不休的原則,反正風翰墨不在家,她樂的自在,無所懼怕。
她扒拉著手指,眨巴眨巴著眼睛,尋找著眼前一排黑衣人的空隙。
很難,但風翰墨不在家,一切就又都不那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