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4章 凡間
“此地即是凡間麽？看起來，倒也沒什麽特別的？”
“害，這都已經叫凡間了，還能有什麽特殊的？”
二人如此自顧自的打趣著，不過無法否認，這裏確實是一個新的時空——雖然乍一看上去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畢竟名字就叫凡間，也沒什麽好說的。
不過說到底，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搞清楚這裏的狀況，而要在一個地方以最快的速度獲取信息，最簡單的地方自然是在人群齊聚的公眾區域。
“所以，怎麽說？”
悠悠問道，同時也在四下張望著，指望著能夠找到什麽特殊的東西，但終究還是平凡如斯的世界，找不見任何一絲能夠稱得上是特別之處。
“那麽那座茶樓又如何？”
王振傑卻沒有過多持疑，抬手便指向不遠處一間茶館，不高不低的樓層，書寫著茶字的大旗掛於門前迎風飄蕩，平平無奇，同樣也是沒有特殊之處，該說不愧是所謂凡間麽？
不過，仔細一想的話，茶館確實是無關群眾經常聚集在一起的地方，要獲取信息的話，在茶館之中要上一壺小茶，靜靜坐上一段時間，終究是能聽到不少消息的。而這還不是主要原因。
這家茶館是個重要地點——王振傑知道這這點，因為地圖之上是這麽說的，所以無論如何都得去一趟。
悠悠顯然沒有想這麽多，不過終究還是略略仰起頭來思索片刻，點點頭以示同意，而見到對方同意，王振傑也是心下了然，當即便帶著悠悠一同踏入茶館大門，隨意找上一個位置便坐，抬手招呼小二。
“小二，上一壺好茶！”
在一旁端茶倒水的店小二敏銳的察覺到了客人的氣息，當即向著這個方向點了點頭，大聲招呼著。
“好嘞——三桌的老爺要一壺好茶！”
借著此刻等待著茶水的功夫，王振傑開始悄悄觀察起了周圍，畢竟他們二人來到這個茶館之中也不是為了喝茶來的，終究還是借機打聽點消息，不過這個如意算盤此刻可以說是落了空——不知是否是因為時間不對的問題，茶館之中顯得無比冷清寂寥，除卻王振傑二人占了一桌之外，也就隻有其他兩桌客人在慢悠悠地飲著茶。
當然，也沒看出來有什麽侃大山的意圖。
雖然不清楚茶館二樓的包廂之中是否有很多客人，但那終究和王振傑的意圖不沾邊，他可沒有為了打聽點消息就包上一個包廂的想法。而且打探消息終究也隻是目的之一就是了。
不過，雖然沒什麽客人，但茶館之中仍舊有著一位說書人，占據著專門的桌椅，右手捧一扇，時不時扇上兩下，而左手至於案上，握一撫尺，想必是待到故事講到高潮之時拍上那麽一下增添氣氛之用吧。
不過終究沒什麽用罷了，故事如果講的無趣再多的工具用作輔佐也沒有什麽用處。王振傑心下暗自腹誹，同時也開始想著能從這說書人口中聽到什麽故事。
就在此時，隻見那說書人高舉撫尺，於木案上一拍，碩大聲響霎時之間吸引了為數不多聽者的目光，而說書人四下略略看了一眼，右手捧起扇子輕扇兩下，中氣十足的開口說道：
“上回說道，那商紂王願為妲己而怒抗天命，周武王率軍與之決戰牧野。”
“卻話那紂王，與其愛妃妲己在那烽火城樓之上俯瞰眾生，然武王姬發卻早已率軍殺至城牆之下。”
“此世之間，已是容不下帝辛這絕世之梟雄。”
“如此想來，著實可悲可歎，雖非明君，但也絕非暴戾之主，不過是想要在那神仙遍地走的時代之中，開創一片屬於凡人之土罷了。”
說到這裏，說書人又是搖了搖扇子，扼腕歎息，似是真的為那逝去之人而感到惋惜。
“隻是可惜，那終究還是神仙的地盤，凡人想要和神仙搶地盤，那可是絕對的大逆不道。”
“而也正是因此，武王姬發才率領諸多神仙殺將上來。”
“仰頭直視，那是於西岐之上響起的鳳凰鳴叫，低頭視地，那是於熊熊烈火中燃燒的烽火之台。”
“平視前方，那是揮天子之劍殺上門來的武王姬發，偏過頭去，則是那實為妖狐的愛妃妲己。”
“事已至此，帝辛早已無法回頭，然，此等梟雄豪傑自然也不會低頭。”
“那紂王帝辛隨手丟下手下那霸王之刃，與愛妃相擁，在其生命最後，也獨獨僅留下一句話。”
“妲己——朕即便負了天下，也自不會負了你。”
“貴為人之皇，卻與妖狐相愛，可還曾記得數日之前所說的許仙的故事？”
“稍加對比，便能發現些許端倪。”
“一是貴為人皇，卻仍與妖狐相愛，與烈焰之中長相廝守，也正是擁有此等氣量，才可成就人皇，而另一個，卻是被蛇妖嚇昏了頭，剃度為僧，終究也隻是一個橋頭的賣藥郎中罷了。”
說到這裏，隻聽“啪”的一聲，說書人合上了手中紙扇，微微笑著，示意今天的故事也就到此為止，而直到現在，王振傑才發現自己叫上來的好茶早已端上桌了好些時日，此刻再去觸摸，早無餘溫。
“嘿，那說書的老先生，倒是有些本事。”
意識到自己早已因故事而入迷的王振傑，此刻發現了這名說書先生的不凡，而桌上的好茶此刻早已失溫，雖為好茶，但不是熱茶的好茶也是喝不得的，索性將之拋在一旁，上前意圖與那說書先生聊上幾句。
仍是在那專屬的座椅之上，說書先生此刻正端起一小小茶杯微抿一口，想必方才一連串的說了這麽久的書，終究還是有些口渴了，難得的休息，這還不捧起一杯熱茶，好生品嚐一下？
但王振傑也顧不得拜訪時間的不對了，他走上前去，對著那說書先生便是一躬，同時在桌上排上一些大錢作為好故事的賞錢。
“方才聽聞先生的故事，頓覺先生氣度不凡，在下王振傑，可否知道一下先生的姓名，隨後好生交流片刻？”
說書人看到了此情此景，也僅僅是微微笑了笑，沒去在意排在桌上的大錢，僅僅是將手頭的茶杯放回到了桌子之上。
“過譽，過譽，在下墨玖，若是想要交流，不妨就此坐下，一同品上一壺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