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案情分析
魔都市公安局秦政辦公室
十幾平方米的辦公室很是簡陋,沒有奢華家具橫陳,也沒有名貴字畫點綴,隻有一張簡單的辦公桌、兩張椅子,一套普通的沙發,一盆毫不起眼的迎客鬆。
唯一還有一點與眾不同的就是在沙發前茶幾上那琳琅滿目造型別致的茶具。
常見的茶杯、茶壺、茶碗、茶碟、茶盞、茶托、茶巾,等等一應俱全,就連一些普通茶客根本用不上的聞香杯、賞茶盤、潮汕爐都有好幾種。
如果走近觀看,你會發現茶幾下的盒子裏有好幾套不同材質的茶具,紫砂、陶瓷、鐵壺.……
這些看似簡單卻造型別致的茶具一般都是那種喜歡收藏的茶客單純用來賞玩的,可在這裏卻經常被秦政拿來泡各種各樣喜歡的茶水。
鐵觀音用青瓷
毛尖用玻璃杯
普洱用紫砂壺……
此時一臉正氣的秦政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認認真真的盯著茶幾上那價值不菲的銀壺,茶葉茶具全部準備妥當,萬事俱備,隻欠開水一壺。
伸手打開茶壺的壺蓋,仔細地觀察著壺中的開水。
一沸沸如魚目微微有聲
二沸邊緣如湧泉連珠
三沸藤波鼓浪
三沸之後,秦政右手立即提起壺柄點茶
點茶用水的沸滾程度是點茶成敗的關鍵
如是嫩芽毛尖,需度數低一些的開水,避免傷到葉質,破環味道
但喜好普洱的他所用之水便需要三沸才行
《茶經》中記載:水剛三沸時便要亨茶,再煮下去,水老,不可食也
秦政將壺中之水注入杯盞之中進行衝洗,令其熱,茶盞冷卻的話,茶不浮
麵前茶盤上有小號的茶壺,他並沒有將水倒入,小壺雖然方便使用,但他清楚,過一次水這滾水便多接觸一次空氣,多換一次器皿,也就多摻入一絲味道,水的溫度和質量都會發生細微的變化。
持壺口內側注水,懸計輕出去除茶葉中所含雜質。
秦政洗茶的時候,房門被敲起,得到準許後,二哥手裏拿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本想張口匯報的他,看到秦政此時提起水壺向杯中注水,毫不客氣的做到對麵的沙發上說道:“趕得早不如趕得巧,秦隊這招高山流水不錯。”
給二哥也倒上一杯茶水時,秦政問道:“死者的身份信息都查出來了?”
二哥並沒有立即回答頂頭上司的問題,右手端起茶水,放在鼻前,聞後道“聞其香,便已醉”
輕嚐一口後才介紹起那個所謂堂主的身份來曆:
尤金,三十五歲,出生在滿洲裏,母親是俄國人,她從小便是個問題少年,以前混在兩國的邊境。後來得罪了車臣地區的一名軍閥後逃到本市謀生。
幾年前她帶著一群做皮肉生意的俄國女郎在本市站穩腳跟後投靠飛虎幫,目前是其中三大堂主之一,主要負責飛虎幫各個場子裏的女人。
“既然是個堂主,她怎麽可能被人撿屍?”秦政喝了一口茶水後,提出自己的疑問,這是一個矛盾點。
這就如同一個身價過億的富豪整天無所事事騎著自行車溜達一樣,讓人難以相信,不符合常理。
尤金既然是飛虎幫的三大堂主之一,還喜歡被人前呼後擁,根本不應該出現獨自買醉被人撿屍的情況。
二哥皺著眉頭說道:“你說她會不會為情所困又或者有什麽難言之隱才獨自買醉?”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被他否決,在他收集的情報中顯示尤金屬於喜新厭舊的類型,隻要是她看的順眼的男人,她都不介意和別人發生關係。並且她也因為這些關係獲得了許多的資源和支持。
可以說她是一個生活糜爛的女魔頭,根本不可能為情所困,而她的家人也早已經去世,也不可能有生活上的困擾。
像這樣一個五毒俱全百毒不侵的女人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會獨自買醉呢?二哥想不明白。
翻看過尤金資料的秦政說道:“不會,她不會為這些事情買醉。現在唯一能讓她上心的隻有權利。”
說完之後,他喝著茶水沉吟許久,然後站起身閉著眼睛在辦公室走來走去。
看到一幕的二哥並沒有出言打擾,隻是靜靜的喝茶等待,他知道這是秦政思考的習慣。
十幾分鍾後,閉著眼睛的秦政說道:“一個做事張揚喜歡前呼後擁的女人,一定是個愛麵子喜歡權利的人。”
“這種人在麵對權利的誘惑時,一般都會表現的很激進。”
“綜合之前牽涉到飛虎幫的案子,你覺得會不會是她想殺了方胤祥成為飛虎幫的副幫主。”
不待二哥回答,他便接著說道:“然後殺人未遂,被對方嫁禍給這個販賣人口的集團。”
如果付庸在這裏一定會驚訝的合不攏嘴,因為他說的已經基本接近於事實。
這就是所謂的術業有專攻,秦政從小便出生在警察世家,看的最多的書是卷宗,最喜歡的動畫片是柯南,而電視電影之類的他也隻喜歡看懸疑片。
從公安大學畢業之後他就一直從事刑偵之類的案件,他清楚除了個別的變態殺人狂之外每個犯罪分子都有自己的作案動機,這些事情都是有跡可循,有據可查的。
“現在打電話問問跟蹤方胤祥的兄弟們,在案發的前一段時間有沒有見過尤金和他們接觸。”
“如果有,找出證據。我們就可以請方胤祥配合調查。”
二哥打過電話之後便說道:“案發當天,下麵的兄弟們看到一個滿頭金發的女人出現在方胤祥的遊艇旁邊,但是當時監控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容貌,所以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尤金,並且附近根本沒有監控。”
麵對屬下給出這樣的結果,秦政並沒有泄氣,直接說道:“通知監控中心,根據當時的時間段,將周圍所有的監控全部篩沙一遍,看看尤金當時是否出現在碼頭,我就不信她是憑空出現的,沒有一點的蛛絲馬跡。”
“隻要能夠證明她出現過,那就表示我們的設想是基本正確的。”
二哥撥通監控室的電話,將時間段地點告知後,便準備將手機上尤金的照片發過去,讓對方幫忙搜查,可是照片還沒有發過去,他的電話便想起,看到號碼有些納悶的他接通後道:
“什麽?碼頭周圍所有的監控都沒有了?懷疑是遭到黑客攻擊?”
電話掛斷之後,有些鬱悶的二哥看向秦政,本以為對方會和自己一樣沮喪,可偏偏他的臉上露出喜悅的微笑。
看到秦政的微笑,二哥並沒有出言發問,而是獨自思考他臉上微笑的意義。
沒有監控就無法證明尤金是否在碼頭出現,他不明白這個時候秦政為什麽還會笑的出來,不過他隨即便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麽別的地區的監控沒有遭到攻擊,偏偏隻有碼頭周圍附近的幾條街有問題,這本身就是一個線索。
假設碼頭周圍的視頻對方有意為之,那這個線索就可以間接的證明尤金確實在碼頭出現過。
想到這裏二哥便知道秦政為什麽露出笑容。
看到二哥恍然大悟的表情,秦政說道:“尤金死之前都和誰接觸過?”
“秦隊,尤金死亡前的幾天除了在飛虎幫開過一次會以外,其餘的時間她全待在家裏,哪也沒去過,也沒有接觸過任何人。”
“那就把開會的人全部帶回來,一個個審問,我就不相信問不到一點有用的線索。”說完之後,秦政突然意識到什麽,連忙製止了正要打電話的二哥。
隨後喝了一口茶水之後,便再次閉著眼睛來回走動,可是這次他來回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
二哥疑惑的說道:“我們請幾個黑社會來調查一下,有那麽複雜嗎?”
秦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之後坐到沙發上,將桌上的茶具換了一套,重新燒水泡茶。
他輕歎一聲說道:“我們的對手可真夠老練的,竟然讓我無法破局。”
“從最初的證據表示這件事情和飛虎幫有關,可現在思來想去,要想破案,就必須找出尤金的真正死因。”
“而這個死因依舊還要再飛虎幫身上找。這簡直就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死結。”
“最可氣的還是他竟然丟下監控這個破綻,明擺著告訴我們,他知道我們發現了事情的真相也無可奈何。“
“現在所有的不法分子都在看我們的動作,我們一旦開始查飛虎幫,那些人就會認為這次的慘案就是飛虎幫所為,到時候將勢必引起這個販賣人口集團和飛虎幫之間的衝突。”
“這個販賣人口集團的人不是都死了嗎?”二哥驚訝的問道。
“拔出蘿卜帶出泥,這麽大一個毒瘤哪能就這麽簡單的一次性清除。你作為一個老刑警,怎麽可能連這個事情都想不到?”秦政端起剛泡好的毛尖遞給二哥。
二哥端起茶水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這段時間總是在思考飛虎幫的事情,確實讓他有些忽略一些最基本的東西。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把監控方胤祥和付庸的兄弟撤回來,重點查下這個販賣人口集團?”
對於二哥的提議,秦政並沒有同意,思索一會說道:“既然幕後設局的人千方百計的想將這個屎盆扣在飛虎幫的頭上,我們就直接將計就計。”
“讓飛虎幫和那群沒有人性的家夥來個狗咬狗,這樣不僅可以保護兄弟們的自身安全,同樣還可以坐享其成。”
“讓兄弟們撤回來全力以赴查下飛虎幫,同時暗中監控好和飛虎幫起衝突的人。到時候來個一網打盡。”
“對了,那群職業軍人和槍支來源有消息嗎?”
二哥搖搖頭。
秦政說道:“幫我約下付庸,讓我看看這個最有可能是幕後黑手的人到底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