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惹不起也躲不起
李斌在付庸那天離開出租房沒多久便被救護車送到中州大學附屬醫院。
受傷的他本以為這已經是結局了,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隻是開始。
為了不讓父母擔憂,李斌並沒有告知家裏人自己受傷的消息,而是打電話請自己的好朋友崔文鵬在他空閑的時間先照顧一下自己,等到傷勢穩定下來再想其它辦法,畢竟傷筋動骨需要一百天的靜臥,他也不能總麻煩崔文鵬一人。
當他躺在醫院的第四天上午電話響起,看了一下是母親的電話後,李斌調整一下情緒,希望能夠蒙混過去,接通電話,隻聽見對麵哭哭啼啼的聲音,躺在病床的李斌頓時感覺不妙,連忙問道:媽,媽,你怎麽了?”
過了好一會兒,母親呂翠花哭泣的聲音才停止,哽咽的說道:“媽沒事,你在哪家醫院呢?”
聽到母親的問話,李斌有些驚訝,不知道是誰將自己受傷的消息告訴家裏。自己囑咐過老師,不讓他們給家裏打電話的,學校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自己家的電話號碼。
“媽,你怎麽知道的?”李斌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是呂翠花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一直追問自己的兒子在哪家醫院,拗不過母親的李斌隻好將自己所在的醫院地址告訴她。
當天下午,母親呂翠花和父親李樂便匆匆忙忙的從老家丘縣趕到醫院,看到兒子李斌獨自一人躺在病床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呂翠花的眼淚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李老漢也是唉聲歎氣的搖頭看著兒子。
看著操勞了半輩子的父母,李斌心裏也很難過,自己已經二十幾歲的人了,不僅不能為家人分擔生活的壓力,還總是讓家人跟著自己操心。
李斌出生在丘縣一個農村家庭,從小李斌便特別懂事,經常幫父母分擔家裏的農活,可種了一輩子莊稼的李樂對這個兒子喜歡的緊,待他上學後,便不讓他做任何家務,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學習。
李斌也爭氣,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原本他可以上更好的大學,但是有些戀家的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中州大學,除了離家近,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中州大學的助學金比外省的大學要高出很多。
李斌可以說是全家人的驕傲,也是家裏人對未來最大的希望。
通過他對母親的再三追問,李斌才知道家中出了什麽事情。
父親李樂幾年前在李斌的建議下,拿出家中所有積蓄,在丘縣的大型住宅區開了一家專門供應新鮮蔬菜水果的商店。
小商店雖然每天都要起早貪黑的忙活,但生意一直不錯,這讓原本貧窮的家庭在這幾年也慢慢有了好轉,可就在昨天,當地的食品安全局、衛生局、稅務局都紛紛找上門來,指出一大堆不合格的地方,讓李斌家的蔬菜水果店關門整頓。
李樂雖然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沒經曆過什麽事情,但也能夠看出,這件事情有貓膩,他們家的店平時也都是這樣做的,從來沒見過那個執法部門來找茬,所以他就連忙托在當地衛生局上班的一個遠房親戚打聽原因。
那個親戚有點門路,在第二天的上午便給李樂帶來消息,原來是李斌在學校惹了麻煩,被人教訓了不說,人家還報複到家裏來了。
李斌聽了十分憤怒,可見多識廣的他知道華夏的法律有很大的伸縮性,當地部門這樣做雖然是針對自己家,但即使鬧到法院,那些執法機關也能有理有據的站在正義的一方。
更何況華夏的國情是民不與官爭,窮不與富鬥。
“哎”李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這個時候多希望自己是個掌權者,可惜隻是癡人說夢而已。
他知道自己惹不起那個人渣,可怎麽也沒想到連躲也躲不起。
李斌隨後也將自己受傷的原因告訴了李樂夫妻兩人,聽到前因後果的兩人也是憤怒不已,原以為像這種地皮人渣隻是電視小說杜撰出來的,沒想到在這現實社會還真有這種人物的原形,最慘的是讓自己家碰到了。
就在幾人對這個現實社會失望無奈的時候,一名三十幾歲的護士走到李斌的身旁不客氣的說道:“明天你可以出院了!”
聽到這句話的李斌那種不好的預感再次出現,連忙說道:“你什麽意思?我剛住進來沒幾天,病還沒好,你就將我往外攆,我沒掏錢還是怎麽了?”
李樂和呂翠花兩人也是連忙像護士求情。
看著這兩個上了年紀的大叔大媽向自己說好話,護士的語氣也變的柔和許多,但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大叔大媽,你兒子的手術已經做過了,你們還是回家養病吧,讓你們家附近的醫生輸點消炎水,隔幾天換點藥就行了。”
看著護士為難的表情,李斌能夠肯定這家醫院也被人打招呼了,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掃把星,走到哪都會給人帶來晦氣。
掃了一眼還在向護士求情的父母,李斌無力的說道:“媽,別為難她了,沒有醫生的命令,她也不會這樣的。”
聽到李斌的話,護士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離開,有些事情雖然很不公平,但是她也沒辦法。
李斌想著這幾天的事情,越想越可笑,越想越可恨,笑的是竟有這樣無恥的人渣,恨的是自己麵對這些人渣卻無能為力。他惱怒自己竟然連個人渣都不如。
世上最悲慘的不是有病沒錢治,而是拿著錢卻沒人敢給你治。
想到這裏,李斌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帶著悲傷與諷刺,他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看到兒子這幅模樣,呂翠花很是擔憂:“斌,別嚇媽!你別笑啊,你沒事吧!斌……”
說著說著幾人就哭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為了不給醫院的醫護人員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李樂早早的辦理了出院手續。
坐上租來的麵包車,李斌將口袋裏的紙條拿了出來,向司機報了個地址。這是李斌想了一夜覺得唯一可以幫助自己的人。
他昨晚隱約的感覺到事情好像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李斌昨天沒有向父母講述那天付庸最後懲治張順發的事情,因為他想不通張順發為什麽敢報複自己,畢竟他並不知道自己沒有付庸的電話號碼,隻要那份視頻還在,自己按理來說應該是安全的,除非是那份視頻已經落到張順發的手中。
但這也不對呀,張順發的做事風格不應該是這樣溫和的,以他那囂張跋扈的性格,視頻一旦拿到手,那還不往死裏整治付庸和自己?
就在李斌坐上麵包車離開的時候,他卻不知道,在其身後不遠處的一輛普通奧迪A6裏有兩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坐在司機位置的小夥子扭頭對著後座的男人說道:“王叔,我們現在怎麽辦?繼續跟下去?”
帶著眼鏡的中年人,摘下無框眼鏡閉目養神:“跟著吧!等確定他是去別的地方找人,咱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