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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消失了,就此,再也無法感受到那寶石的蹤跡。
而現實世界中,洪亮的嗓門又足矣穿透內心。
“大家後退!別靠近它!不想死的話就滾遠點!!”
船長一邊喊著,一邊恐懼的後退,所有的船員們也忙不迭的後退,始終與那個詭異的怪物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船長的聲音一下子把雲曉霧從回憶中拉回現實,瞳孔中倒映著怪物的身軀。
九嬰的脊椎分叉處實在太大了,軀體更是覆蓋了大片範圍,每個人站在它麵前都顯得無比渺小。
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如果沒什麽熱武器,根本沒辦法對它那看似粉嫩的身軀造成任何損傷。
九嬰看了一眼雲曉霧,眼中似乎有某種情緒出現。
仿佛特意在這驚濤駭浪之際出現,就是特意等待雲曉霧的。
其中兩個蛇頭探出,回旋,將其他船員強行逼退,那蛇嘴裏噴吐出濃烈的熱氣,在甲板上形成了密集的氣流,看著都讓人不寒而栗。
麵對那可怕的蛇頭時,普通的船員們根本就生不出半點與之對抗的勇氣,普通的蟒蛇就已經足夠令人懼怕了,更何況是這種異形的生物。
正中心那個蛇頭還是吐著蛇信,死死的盯著雲曉霧。
這條九頭蛇沒有發動攻擊,銅鈴大的血紅色眼睛裏閃爍著各種光芒,它給了雲曉霧一種非常特別的感覺,沒有什麽敵意,反倒是在確認。
為什麽?
也許是因為他身上有她的氣息,或者是其他什麽原因?
雲曉霧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在這所有人如臨大敵的時刻,他反倒覺得這九頭蛇就像一隻迷途的小貓一樣,在尋找著什麽能讓她安心的東西。
“你……”
雲曉霧下意識伸出一隻手,似乎想要觸摸九嬰。
九嬰吐了吐類似蟒蛇的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隨後猛地甩動身體,將周圍混雜在一起的海水和雨水大片大片的拍打在人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再退一步,直到退到欄杆邊緣。
已經沒有地方可以退了,於是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淋透。
縱然是這樣,他們都不敢閃躲一步,因為聽說蛇隻會攻擊那些移動的目標,不論是一個腦袋的蛇也好,還是兩個腦袋的蛇,甚至九頭蛇都一樣吧?
“吼——!!”強烈的吼叫聲回蕩在雲曉霧耳畔旁。
雨水拍打在金屬甲板上,驚濤駭浪依舊在繼續。
幾秒後,劇烈的震蕩出現,九嬰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目標,雖然沒有襲擊人類,但卻直接對放置在甲板上的全密封集裝箱下手了!!
“該死!!”
那是他們要運送的貨物,如今卻眼睜睜的看著它們被摧毀。
這樣不好,真的不好,可他們卻無能為力,自身難保。
九個頭不斷回旋,以鋒利的蛇牙瘋狂的撕扯著堅固的金屬板,那些堅硬的複合裝甲板在它的牙齒麵前,就像牛肉一般被輕易的撕扯開來,一時間火花四濺,金屬的焦糊味到處都是。
“你們是把它崽子帶走了麽?!”雷凱大喊大叫,實在沒有男人該有的氣魄。這個漢子現在瑟瑟發抖,雖然在陸地上他天不怕地不怕,瘋狗都能一拳打死,現在卻害怕得像個小女孩。
“不是……不……”船長喃喃道,整個人好像變傻了,“我們就是替華龍十六號運了一些東西……我們也看了貨物,就是些在水裏泡了無數年的老古董!”他驟然間醒悟過來,聯想到了圖坦卡蒙的詛咒之類……神神鬼鬼的東西!
“老古董?”雲曉霧忽然明白了,那天新聞他是看了的!
不會是這些東西引來這個堪稱恐怖的怪物吧?!
“對,老古董!”
船長大聲道,隨後一個不穩,踉蹌著摔倒在地!!
果不其然,伴隨著九嬰發出最後一次攻擊,集裝箱再也不堪重負。
“轟——!!”
集裝箱裂開了,內部的鉛箱同樣也扛不住這種接二連三的攻擊,最終也帶著它的隔離層一起爆裂,露出了一大截山銅鑄造的壁畫柱!
本來被密封得很好的貨物,如今再次重見天日。
在場的許多船員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存在,它的保密級別是S級,隻有頂級的科學家團隊才能對它進行近距離接觸,眼前的怪物自然不屬於這個級別,可它還是粗暴的進行了攻擊。
壁畫柱看上去鏽跡斑斑的樣子,好像和之前又變了一個樣子,它很刺眼,因為沒有鏽跡的地方無不金光閃閃,就像一個超大號的手電筒。
它被稱之為壁畫柱,因為上麵有著複雜的壁畫,描繪的是某座城市的模樣,而這座城市現在位於海底一萬六千米的地方!所以這不可能!
但事實就是事實,眼前所映入之物,不可能是虛假的!
之前楊天澤認真研究過這玩意兒,可怎麽研究也沒辦法研究出什麽名堂,他們沒有任何資料,隻有一些流傳於口頭和傳說之間的神話。
比起正統的神話體係,這樣的神話毫無疑問更讓人難以揣測其係統性,也無法分析出有效的結論。
雲曉霧隻覺得自己十幾年的人生經曆在眼前層層破裂,他頭痛欲裂,那些詭異的回憶再次浮現心頭,如同惡魔般糾纏他,讓他幾乎要發瘋。
他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在腦海裏閃爍,他低低的吼著,症狀有如癲癇,渾身上下都在抽搐,讓他陷入了強烈的痛苦中。
在眼下這種環境中出現這樣的情況,對於他來說絕對很糟糕,因為所有人都處於危險當中。
自己真的是一個孤兒嗎?父母呢?很早就過世了嗎?
眼前浮現出了許多人,有福利院的阿姨們,有那一對警察夫婦,還有很多人……很多人……
有些人露出了凶狠的麵孔,有些人露出來慈祥的笑容……但更多的人給他一種麵無表情的感覺。
他不知道,也不敢去知道這些人都是思美人,他隻能感到一陣陣劇烈的顫動在甲板上出現。
雨水不斷的濺落在甲板上,彈起一人高的水花,再輕輕的彈回去。
“哢嚓!哢嚓!”
壁畫柱層層破裂,變成了無數稀碎的粉末,在暴雨造成的積水中散開。九嬰摧毀它時完全不顧被金屬劃傷,粉紅色的血液噴濺得到處都是,再被雨水稀釋,又流回了翻湧咆哮的大海。
如今所有的信號頻段全部對外喪失,甚至和衛星也聯絡不上,衛星偵測係統也無法穿透厚厚的雲層,現在條件,都可以讓它為所欲為。
如果所有人都無法回去,那麽它的存在就依舊是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