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這章很正經
“相貌醜陋,怕嚇到將軍閣下。”景辭漫不經心道。
那魔將一皺眉,驟然舉劍指向他的心口:“少廢話,讓你取就取!否則一律按可疑人員帶走。”
“既然這麽說了,那……”景辭抬手附上麵具,緩緩取下。
魔將不自覺的倒吸一口氣,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
上半張臉溝壑遍布,每條溝壑之中還帶著血絲,皮肉翻飛,看起來格外猙獰。偏偏以鼻子為中心,有一張呈蛛網散布開來的黑色印記。
雙眸毫無情緒,是一望無底的深淵,就連眼白都顯得灰暗。
“戴上戴上!別讓我看見了,真是倒胃口。”魔將不耐煩的轉過頭,收了劍,像是看一眼都會覺得胃裏翻江倒海。
景辭重新將麵具戴好,餘光掃見小二依舊是一副沒緩過勁兒的傻楞樣,緊盯著他發呆。
“看我做什麽?”景辭攸地看向他,小二立刻移開了眼,直呼抱歉。
真是沒想到,聽聲音還以為是品貌非凡的公子,誰知……長得這麽嚇人?
不過這倒是第一次見那位女客官的容貌,這才是真真的仙人之姿啊。
想著,眼睛瞄向了床上安睡的女子,臉頰升起一抹紅。突然一道極冷的視線飛過,小二頓時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魔將踱步到白浪和容真的麵前,用危險的目光打量著他們。
這次搜城重點抓的就是一個老的一個小的,這兩人怎麽看怎麽不像主城的人,有些可疑。
“你們是哪來的?”
容真故作害怕,抖著下唇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爺爺,爺爺我害怕!”白浪掐著嗓子叫道,露出一雙驚慌的眼睛,緊緊抱著容真的小腿。
聽這膩死人的聲音,容真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為了掩飾,隻得配合,一邊順著他的頭發,一邊顫聲安撫。
景辭抱著胳膊,看著二人的表演,還挺入戲?
“他們是我和夫人的遠親,老爺子知道自己活不久,便到處尋親求人照顧孫兒。這次恰好碰上我們了,還來不及給他們二人訂多餘的房間。”
說完,還問小二:“有沒有多餘房間了?”
小二忙不迭點頭:“有的,有的!等會兒就去準備。”
魔將直起身,眯著眼睛道:“遠親?這倒是巧了啊,金華宮中剛好跑的是一老一小,你這正好多出一老一小?”
“巧合罷了。”
魔將沒有說什麽,偏頭看向床上的女子,眼底迅速滑過一抹驚豔!
景辭暗惱,剛才太突然,忘了給藍卿把麵具戴上。
大步走了過去,手中出現一張白色鬼麵,俯身輕柔的遮在了她的臉上。
“真是不好意思,適才見了遠親,我夫人便陪著老爺子喝了點,這會兒不勝酒力睡過去了。”景辭說著,故意坐在床邊,擋住了那魔將投來格外熾熱的目光。
“閣下麵容醜陋,妻子倒是貌若天仙啊。有如此容貌,還用得著遮臉?”魔將陰陽怪氣道。
景辭將藍卿額前的發絲理了理,道:“還不是為了杜絕某些小人的齷齪心思?”
這明裏暗裏的諷刺,令魔將一怒,想說什麽,從外麵急匆匆跑進來一個魔兵。
“報!將軍大人,西街抓到兩個可疑人,正在等您過去確認!”
魔將橫了景辭一眼,冷哼一聲,大手一揮:“走!”
等到他們都離開,白浪連忙跑過去將門緊閉住了。
隔著門聽客棧中的躁動聲漸漸消失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拍著胸口:“真是嚇死人了,還好小辭辭你反應快。”
景辭道:“你們裝的也不錯,暫且就先以這副麵容示人吧。”
容真沒什麽意見,白浪是徹底垮了臉。
“讓我頂著這張臉,我估計這些日子都不會再碰銅鏡了。”
這時,門又被敲響了。
不同於之前的猛撞,這個聲音的主人有點小心翼翼,像是怕打擾到屋內的人似的。
白浪從地上坐了起來,捏著嗓子問:“誰?”
“我,是我,阿蘿。”
一道細若蚊聲的嗓音在外回答。
白浪看了眼景辭,見他沒什麽表情後,便拉開了門。
看著才到他腰這麽高的女孩,目測也隻有六七歲,眉眼有些眼熟。
這就是那個百裏天瀾的後人、溫芸的妹妹?
百裏溫蘿見門開是個不認識的大哥哥,臉上還有一道可怖的大疤。原本就受了驚,這會更是被嚇到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在瞄見坐在床邊的景辭後,頓時找到了主心骨般,眼淚嘩啦嘩啦的掉,從白浪身邊竄進屋。
直奔床邊,撲通坐在地上,抱著景辭的小腿開始哭。
“大哥哥,嗚嗚嗚嗚……剛剛來了好多魔兵,阿蘿好害怕!阿蘿還以為他們又要抓我走,阿蘿不要!嗚嗚啊嗚……”
景辭陡然擰了眉,冷聲道:“閉嘴,放開。”
小丫頭嚎的正在興頭上,什麽都聽不見。
眼見哭得越來越起勁兒,容真一個頭兩個大,心下無奈走了過去,半蹲在她身邊。
“丫頭,別哭了,有我們在,誰都抓不走你。”
見是一個長得慈眉善目的老爺爺,百裏溫蘿稍微安定了一點,邊哭邊問:“真、真的嗎?”
“真的,比珍珠還真!你先把大哥哥放開,你看他都不高興了。”
聽了這話,百裏溫蘿抬頭看向景辭,果然見他的眸光冷極了,像是下一秒就能將自己踹出去。
趕緊鬆了手,一把抱住了容真的脖子。
容真順勢站起身,將女孩帶離了景辭的“危險區”,笑眯眯的問道:“娃娃,告訴爺爺,叫什麽名字啊?”
“我,我叫百裏溫蘿。”
白浪也走了過來,坐在容真身邊。對她冷嘲道:“你有什麽好怕的?他們不過是搜房,又不會捉你走。太能裝了吧,想蹭人家大腿抱就直說!”
現在隻要跟溫芸沾點邊的,原諒他一概不給好臉!
百裏溫蘿垂下頭,咬著下唇,不說話。
這副模樣與溫芸簡直像了個十成十!
白浪顯然沒有容真那般心寬,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後牙緊咬,微笑著在心裏暗示自己。
這不是溫芸,這不是溫芸!忍住,還是個娃娃,不能打,不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