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出乎意料的一吻
“卿兒,你認識她?”景辭黑眸一瞬不瞬地看著藍卿。
他是看了那女子第一眼後,就再也沒有投去第二眼。
藍卿沒有回答,直接抬步走了過去。
煬洛長發垂了下來,半掩住那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劇痛使得她的胳膊時不時輕搐一下,眼角處滿是淚痕。
察覺到有人靠近,煬洛艱難地睜開眼,見是一個魔兵,揚起一抹嘲諷的笑,重新將頭垂了下去。
她的身邊還放著一個火爐,冒著熊熊烈火。火板上麵還有一坨一坨的黑色印記,不知道做過什麽。
景辭自發走到了洞口處,將裏麵留給了藍卿。
“煬洛。”
“嗬,想怎麽樣都,都來吧……告訴煬封旦,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否則我死也不會放過他!咳咳,咳咳……”
煬洛低垂著的眸中滿是冷意,說話的聲音很虛弱,卻夾雜著陰冷。卻絲毫不會讓人懷疑她話的可信度!
“我帶你離開。”
藍卿壓底了嗓音,煬洛一怔,攸地露出笑意。
“原來,原來是你啊……來看我,看我笑話的嗎?”
她的記憶力很好,顯然認出來麵前這個偽裝成魔兵的人,正是十幾年前在水蜇域想救她離開的那個人。
“不,不用了,我是不會離開的。”
藍卿顯然沒想到她依舊是這麽執拗,冷聲道“不離開?留在這裏送死嗎?”
煬洛笑出了聲,動作太大,讓她猛烈的咳了起來。
“你覺得,我現在……現在跟死了,有什麽區別?不可能的,你,你們快走吧,就算是為了……為了他,我也不會走。”
藍卿的眉心跳了兩下,“煬洛,你是為自己活的。”
“哈哈哈哈,為自己?咳,咳咳……”煬洛抬起眼眸,露出一抹詭笑“遇見他之前,為自己活。遇見他之後,我,咳咳…我煬洛隻為他清瀾一人活!咳咳……你們走吧。”
當藍卿還想再說些什麽時,站在洞口處的景辭突然出聲“不好,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隻聽外麵兩聲沉重的落地聲,緊接著,腳步聲向密室處走來。
煬洛瞳孔放大,強壓著情緒,嘴巴困難的一張一合,對藍卿做出口型“躲起來。”
景辭一個閃身來到藍卿身邊,將她抱入懷中,下一秒,掩去了氣息,消失在了煬洛眼前。
他們並沒有離開,隻是隱匿起來了。
而就在二人消失的那一瞬間,煬封旦提著巨斧與煬赦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如野獸般的眸子掃遍了整個角落,空無一人。
藍卿被他抱在懷中,掙紮了一下,被景辭收緊了胳膊,安撫似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動作熟稔極了,仿佛做過千遍萬遍!
二人齊齊愣住了。
藍卿的耳根處難得染上緋紅,趁著景辭還沒反應過來時,轉過身背對著他。
而某個做了壞事兒的人臉紅個徹底,感受到心跳逐漸加速。像極了偷腥成功的貓兒,雖然心虛,但卻得到了滿足。
“怎麽回事兒?沒有人,暗門怎麽會打開?”煬封旦揮甩著手中的巨斧,繞著煬洛踱步,微眯著的眼中露出危險的光芒。
而煬赦則抱著胳膊,毫不避諱地打量著煬洛。嗤笑道“父君,你就這麽心急嗎?瞧我這寶貝妹妹的身子都變成什麽樣子了?”
轉了幾圈都沒發現什麽異常,煬封旦隻得當做是暗門被誤觸了。
回到煬洛身邊,目光與煬赦如出一轍,舔了舔嘴唇,帶著惡劣的笑意“怎麽,我養的,還不能先嚐嚐味道?”
“自然是可以的,隻不過父君嚐味兒也不知帶我一個。我也十分垂涎……我寶貝妹妹的肉啊。”
煬赦說著,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刀鋒在她的臉上輕輕劃過,留下淺淺的一道痕跡。
煬洛咳了兩聲,向地下吐出一口血痰,陰惻惻道“吃啊,你們放心的吃。咳咳……隻要,隻要記住答應我的事,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煬封旦冷笑一聲,獸眸中滿是貪婪。
“答應你的事?什麽事啊?我怎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煬洛瞬間暴怒,拚了命似的掙紮著,嘶啞著聲音吼道“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你說過要幫我報仇啊!你……你怎麽可以言而無信!你怎麽可以騙我?啊啊啊啊啊!咳咳咳,咳咳……”
煬洛越是抓狂,那父子二人的表情越是愉悅。
煬赦手下幹脆利落地割下兩塊肉,煬洛發出了厲聲尖叫,掙紮的動作大了起來,血液如泉湧般噴了出來!
“好了,會幫你的,可以閉嘴了。”煬封旦從煬赦手上拿過一塊,咂咂嘴放在了火爐上,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
“赦兒,這人啊,越是生氣,肉越是有勁道。”
煬赦冷笑一聲,將手中的肉丟在火爐上,“父君說的是。”
早在煬赦動刀之時,藍卿的眼睛就被景辭捂住了。
感受到她輕顫的身子,景辭沒有絲毫猶豫,將她從背後抱緊,手中微掐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這一走,直接回到了水蜇域駐紮地。
避開人群,景辭帶著藍卿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在二人周身設下障眼的結界。
做完這一切,才將人鬆開,扳過身麵向自己。
若不是她放在身側緊握成拳的手,根本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神色極其冰冷,緊抿著唇角。
“卿兒,沒事吧?”景辭不知道說什麽,猶豫許久,握住了她緊攥成拳的手。
藍卿沒有說話,麵色蒼白得厲害。
景辭也不知道怎麽辦,腦海中想到什麽說什麽,確是一點用都沒有。
陪著她沉默下來。
半晌,藍卿才出聲“她現在這樣,是我害的。”
景辭一愣,藍卿繼續道“或許當時我就不該留在熾炎域。”
她簡明扼要地將事情講了一下。
這麽一說,結合那女子在密室內說的那些話。景辭瞬間明白了。
藍卿的性子他知道,一向冷然拒人於千裏之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可能做出吊著人家的事。
如此,就是那女子一廂情願了。
強忍著心中的不快,低聲道“別亂想了,既然路是自己選的,那麽怎麽走,走到哪,都是無悔的。你怎麽就知道,你的出現對她而言,不是光?”
“有些人就是這樣,在黑暗中待久了,就會渴望得到救贖。而當這束光滅了,他們就會變得格外暴躁,做出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做出這些事情有的時候並不是因為光本身,而是為了自己!因為自己的希望破滅了,得不到發泄,才會將情緒轉移到光的身上,給自己一個合理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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