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滿身罪孽 想見你一麵
花青恍然“奧~那小師姐可真是不小心啊。我都帶著這小東西玩了一上午,也沒見它有撓過我。”
“哈哈,是嗎?那可能是它不喜歡我吧。”
溫芸略顯尷尬,眼角的餘光落在了景辭身上,可他仿佛老僧入定般,盯著桌麵不知在想些什麽。
花青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絲不屑,這女人慣會裝蒜,這麽多年來他已經看得透透的。
一開始覺得她人還挺不錯的,溫婉賢淑,知禮大方。自從查到是她收買自己手下的人把藍卿仙體丟入赤焰爐後,就對她生不起一絲好感了。可誰讓景辭喜歡呢?
後來給景辭或多或少透露過一些,誰知人家壓根聽不進去,還叫他不必再提。
如此,花青倒真的沒再他麵前提起了。
——
藍卿早在花青帶白浪離開無門牢獄後便關了通識,坐在窗沿上,眺著遠處的景色,一雙眉宇始終緊擰著。
控獸控人,殺戮無辜。景辭已經犯下了滔天大罪,雖還沒有毀壞三界秩序,輪不到自己出手,但仙界也不可能容忍他再這樣下去。
可現在,一等再等,仙界的人應該還是在忌憚什麽。
這一次,景辭是真的罪無可恕!
不知在窗沿上坐了多久,這時,身後響起了一道推門聲。
沉穩的腳步聲靠近,藍卿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懷中被塞進一個毛絨絨的白團子,藍卿麵無表情的將它放在了自己身邊,而後轉過身,沉沉的凝著他。
景辭坐在了凳子上,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桌子,若無其事地笑道“誰又惹你了?怎麽把桌子劈成這幅模樣?”
藍卿沒有說話,眼中逐漸染上複雜。
是不是當年放過溫芸,就不會有這一切的發生?
“怎麽了?怎麽這樣看我?我臉上有什麽東西不成?”
景辭故作好奇地擦了擦臉,像是真有什麽似的。
藍卿淡淡道“景辭,收手吧。”
“哦?收手?收什麽手?”景辭好笑地看著藍卿,不等她接話,又自顧自說道“啊,我知道了。你應該說的是放過那些小門小派的人,是嗎?”
“這好辦,你隻要乖乖留在我身邊,我保證,不動他們。”
白浪偏過頭,兩個小爪子抱住了腦袋,不想聽他們說話。他還是沒有從今天看到的一切中回過神來。
藍卿道“那被你抓的人、抓的靈獸呢?”
景辭沒有絲毫意外,歎道“你是說無門牢獄和獸場的那些吧。”
藍卿靜靜地看著他,意思不言而喻。
景辭笑了,突然起身,走近藍卿。
低下頭,輕聲道“如果你能保證不離開我,我也保證,把他們安然無恙的放了。”
“為什麽是我?”
“我不是說了嗎?你長得真好看,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我很想她,可她已經死了。”
說著,景辭的目光暗了幾分。
“後來,我聽人說,誰死,她都不會死。那說明,她隻是離開了,她隻是不願再見我了,她隻是不要我了。”
“可是怎麽辦,我還是好想她,我想她回來,想她能像曾經那樣慣著我,想她能教我練劍,想她能教我讀書寫字,教我修習功法。”
“她是人間守護者,就算不要我了,也該放不下眾生吧。那我就毀了這裏,毀了她半生守護的人間,毀了她在乎的一切,這樣,她是不是就會回來了?”
下一秒,驀地拉起了藍卿的小手,不等她反應過來,一條柔軟的白綾已然纏在了她的手腕上。
束魔綾!
“我好開心,我的想法是對的,她真的回來了。”
景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藍卿,語氣認真極了。
藍卿一把抽出手,跳下窗沿。冷聲道“就憑你一己私欲,就可以殃及無辜?”
過了許久,景辭才幽幽道“如果不這麽做,我還要等多少個十年?師尊,我說的對嗎?”
聽到這聲喚,藍卿背過去的手緊握成拳。
景辭卻像沒事人般,半蹲下身子,與藍卿平視,低聲道“我滿身罪孽,罪無可恕,我都知道。可就算這樣,也想再見你一麵,想……說句抱歉。”
藍卿向後退了幾步,冷眼看著麵前的人“這就是你要開啟魔門的原因?隻是為了讓我出現?”
景辭緩緩揚起一抹笑,愉悅且詭異“對啊。”
“荒唐!”
“景辭,人間不是給你拿來遊戲的,你更沒有資格說毀就毀了!”
見藍卿似乎真的動怒了,景辭笑得卻更開心“還真是第一次見你這麽失態呢。曾經下毒、灌酒都沒能讓你做到的事,我卻讓你做到了。該不該說,很榮幸!”
藍卿沒有回答,可還趴在窗沿上的白浪突然抬頭,兩隻耳朵也豎了起來。
他剛剛聽到了什麽?這家夥曾經給藍卿……下毒?灌酒?
這個景辭,到底做了多少讓他意想不到的事?
——
溫芸回到屋內,找來了好幾個大夫給她看手,無一例外,都說第一次見這種情況。稍微有點能耐的,給她隨便配了幾副藥隻說靜養。
溫芸氣得火冒三丈,那腫成大饅頭的手已經徹底麻了,傷口處又疼又癢,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巨大的折磨!
真是氣死了!
原本還以為景辭見了會替她報仇,將那小畜生丟給那群控獸撕咬,可誰知他根本就沒有這麽做!甚至連馴化它都沒有!還將那小畜生原模原樣的送了回去?
還有那個花青,就知道一天到晚說風涼話,似乎對自己出醜喜聞樂見。可她並不記得自己有招惹過他啊?
“可惡!可惡至極!”溫芸憤憤的踹開麵前的凳子。
就在這時,屋內突然升起一股黑氣,一個黑袍人出現在了屋裏。
溫芸被嚇了一跳,連忙向後躲去,凳子也被她帶倒在了地上。
“你、你是誰?”
看到黑氣,溫芸下意識想到會不會是景辭派來的?可轉瞬將這個答案丟了出去,她從來沒有在景辭身邊見過這個人。
“我是來幫你的,我可以幫你治好手,同樣,也可以幫你殺了那隻小狼。”
眼前這人的聲音仿佛是從聲帶中擠出來的,又難聽又沙啞,好幾個音調都是拐的。
可溫芸還是聽清了。
“我憑什麽信你?”溫芸懷疑似的看向黑袍人。
那人冷笑一聲,衣袖一揮,黑氣將她的手包裹住,三息時間,已經恢複了白皙無瑕。
溫芸心下一喜,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隻聽對方又道“不過這些,可是有條件的。”
果然沒這麽簡單。
“什麽條件?”
“幫我開啟魔界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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