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太難了吧
第二日,藍卿準時睜開眼。
她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但現在什麽也想不起來,腦中一片空白。
環視一圈,這裏好像是客棧的房間,窗戶緊閉,桌上的酒壇少了一個。
是景辭帶她回來的?
藍卿揉了揉眉心,百花毒反噬過後總是渾身無力。稍稍整頓一下,便下樓了。
樓下,弟子們坐在桌前,聽容真眉飛色舞地講師尊曾經的“事跡”,那一張張臉上都寫滿了認真。
除了景辭,一副聽戲的模樣,時不時嗤笑一聲,引得其他人不滿。
藍卿下樓,景辭是第一個發現的,單手肘著頭,眼中滿是打量。
嗯,一晚上過去,除了精力不怎麽好以外,恢複得還挺不錯。
“呀,師尊你回來啦?”盛陽的語氣中充滿驚喜,歡快地迎了過去,其他弟子們唰唰的向樓梯口看去,眼中都是一亮。
“嗯。”
藍卿微微點頭,走到桌前坐下,與景辭眼神隻一碰撞就移開了。
“昭華,昨晚休息得如何?”
容真表情有些古怪,一邊捋著胡子,一邊時不時瞟一眼藍卿的脖子。
“還好,怎麽?”
容真幹笑兩聲“哦,我就這麽一問,沒事沒事。”
盛陽倒了一杯清茶,遞給藍卿。
藍卿摸了摸他的頭,盛陽笑得眉眼彎彎,乖順的坐在她身邊。
期間,容真的眼神一直怪怪的,藍卿輕抿一口茶,眸光淡漠“有事說事。”
“啊哈哈哈哈哈沒事兒,我們什麽時候走啊?想喝杏花酒了。”
容真僵硬地扯開話題。心想,怎麽早上起來感覺這兩人都沒什麽反應,不應該啊!難不成是因為有他們在,不好意思?
也對,畢竟一個是師尊,一個是弟子,怎麽說也得在其他人麵前注意一下。
想著,不自覺又看了眼二人的神態。
景辭眉頭一皺,在容真再一次飛過來眼神時,冷冷地瞪了回去。這老頭莫不是眼睛有問題?
這一會兒都用那種飽含深意地眼神看了他好幾次!弄得他渾身不舒服。
“好了,嶽起去結賬,其他人去牽馬,準備一下我們回寒恭峰吧。”
“是,師尊。”
弟子們起身,行了一禮後,紛紛動身各幹各事。景辭最後走的時候,還留下一句“師尊,師公的眼睛似乎有些問題,你該給他好好看看。”
“你!”容真正想反駁什麽,景辭就已經轉身走了。憋屈的衝藍卿告狀“你管不管?”
藍卿微微側眸,涼涼地道“是該好好看看。”
說完,走出門去。
容真哼了一聲,心中暗暗腹誹一句夫唱婦隨!
——
回到不歸穀後,容真和弟子們直接回了寒恭峰,藍卿去找嚴填懷複命。
書房內。
嚴填懷坐在上座,讓小仆給藍卿倒了一杯茶,笑道“藍長老此去可一帆風順?聽說你們還救了連家的公子和小姐,昨晚他們特地送來了加急信,還有十箱金銀,特地感謝藍長老救命之恩。我讓人都給你搬回寒恭峰了。”
藍卿拱拱手,道“多謝穀主,順手相助罷了。”
“藍長老真是我們不歸穀的榮耀啊,得卿如此,乃我不歸穀之幸!今晚設宴,恭迎歸穀。恰好那連家公子也想找機會過來親自道謝,把他也請過來,一並慶賀。藍長老意下如何?”
“穀主決定就好,藍卿無異議。”
“好!”嚴填懷笑笑,對身邊一個小仆低語幾句,小仆應了一聲後,離開了。
“對了,兩界山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是魔尊封印鬆動了嗎?”
說完輕快的話題後,嚴填懷穆了神色,開始談及正事。
“是,我已做了加固。”
這麽一說,藍卿突然想起了一件她都要遺忘的事情。在迷幽森林深處,封印盤翼的那個結界裏
那雙血紅色的眸
除了隻記得這個外,其他的什麽也不記得了。包括那個人的長相、衣著,通通都記不清了,就像是刻意被人抹掉了似的。
不過這世上有幾個能在大圓滿修者身上動手腳?大圓滿修者本就稀少,未飛升,且在人間時就會被天道所護,仙界都不可以隨便動手。
那麽會是誰呢?還是說,這個人已經淩駕與天道,超出三界之外了?
忽然,她腦中浮現出一個人名。
繼而迅速拋出腦外,他都已經輪回了,還就在自己身邊,怎麽可能呢?
心下有些悶痛,為了不讓嚴填懷看出端倪,抿了一口茶掩蓋下去。
“這次加固,後麵還會不會出問題了?此事動靜不小,幾個世家門派都驚動了。”
“不會的。”
嚴填懷聽了這話,一顆心踏踏實實的放下了。藍卿若說不會,那一定是不會的。
“那就行。唉,現在的世家子弟沒了修煉的那股韌勁,都想找捷徑。兩界山一有個風吹草動就安耐不住了,都想要天材地寶、神兵利器,繼承什麽家主、門主的,從來都不把守護蒼生作為修煉的主要目的。”
藍卿沒有說話,嚴填懷說的是鐵打的事實。
在強者的羽翼下待習慣了,就以為真的萬事無憂,這是幾乎所有世家、門派通有的想法。
隻不過這樣的安穩日子還能過多久?
魔尊再怎麽封印,也終會有破界的一天,到那時,沒了高超修為的修者,還能有誰護蒼生?
——
景辭回到房中後,便開始在床上打坐。
兩天沒有修煉功法了,再拖下去,根本來不及去領悟更高難度的靈精煉化功法。
藍卿的身體隻會越來越差,時間容不得他浪費。
沒一會兒,耳朵一動。似乎聽到窗戶被輕推開,有人偷偷溜了進來。
景辭眼睛一睜,眼底劃過暗紅色的流光。
隻見一個紅衣男子站在床邊,一臉戲謔的看著他。
“呦?這麽勤奮啊,天沒黑就開始打坐修煉。”
花青見景辭睜了眼,好整以暇地坐在他身邊,枕著頭向後靠去。
景辭收了功,身子向旁邊移了移,不耐道“別廢話,你怎麽來了?我問你的事情,怎麽樣了?”
花青好笑地看著他,道“我這不是不確定那信是不是你本人發的,這才親自過來確定一下的嗎?”
景辭不說話,黑眸中看不出一絲情緒。
“唉不是,我早就給你說過了吧,百花毒,無解!讓你慎用慎用,你不聽,當時那個倔脾氣去哪了?現在後悔了,問我要解藥,我上哪給你找去?別說解藥了,再給你找一小瓶百花毒我也找不到!”
“我沒說要解藥,我說要壓製毒素發作的藥。”
“噗嗤!有差別嗎?都弄不到的好吧?”花青滿臉無奈。
景辭頓時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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