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毒針?
“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哥都傷得這麽重了,再耽誤下去會有生命危險!寒恭峰不是一向受世人景仰的嗎?連救人都猶豫,我看那些盛名都是放屁!”
連蓉兒又哭又叫地衝景辭吼道,雙眸通紅,活像是要吃了他們似的。
景辭冷笑一聲,抱起胳膊。
“說不救了嗎?我們在場的寒恭峰弟子,哪一個拎出來不比你們修為高?給他續個命,撐個一兩天都不在話下。我師尊剛剛與那虎王鬥完,哪有那麽多精力再動用雙生棋救人?就事論事而已,連大小姐別給寒恭峰戴高帽潑汙水。”
寒恭峰其他人聽了也是一陣解氣,他們向來守規矩慣了,受了氣也隻能憋著。
景辭這一番話無疑是讓他們出了口氣!
連盛陽都看他順眼了幾分,立馬附和道“就是就是!”
連家小仆們雖然不說,但躲閃的眼神中還是對他們有些不滿。不就是救個人嗎?藍長老動動指頭就能解決的事,為什麽非要拖?
“都閉嘴。”
沉默良久的藍卿出聲了,被景辭按下去的手再次抬起,白棋顯現。
正當景辭皺眉想說些什麽時,藍卿微微側頭看向他,說了一句另其他人一頭霧水的話。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說完,白棋已經被拋出去,在連羽的上方無聲轉動,撒下一片潤白色的熒光。
景辭怔住了,幽深的眸子盯著藍卿,眼底地劃過一絲煩躁。
對啊,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讓她痛不欲生,讓她為當年做過的事情後悔!
不就是反噬嗎?藍卿那麽高的修為又不是撐不過去,瞎操心什麽!
想到這,景辭立刻扭過頭,不再看她。
容真坐在不遠處的樹下,嘖嘖兩聲,從懷裏又掏出一個野果,繼續啃。
看來這倆人鬧矛盾了啊!
好哇好哇,趕緊鬧,最好鬧成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這才合他心意。
想完,眯眼享受似的品嚐著嘴中的美味。這果子著實好吃啊,等會兒下山再摘幾個。
療傷的時間不長,沒一會兒,連羽胸前的大血窟窿就被白棋治愈了,臉色紅潤起來,人也慢慢蘇醒。
醒後看到是藍卿救了他,感激的連話也說不出,帶著連蓉兒和連家小仆們磕了好幾個頭。
原本還打算請他們去連家做客的,不過被藍卿拒絕了,說是要回寒恭峰複命,連羽便不再堅持,又是一番道謝後,便帶著其他人告辭了。
“容真。”
小老頭原本坐在樹下樂得逍遙,突然被藍卿這麽一叫,弟子們都向他看去。不由得老臉一紅,起身拍拍土走了過去。
“怎麽了?”
“帶他們下山,途中任何人不得禦劍,違者按峰規處置。”
容真好奇“你做什麽去?”
“沒什麽,有些小事。客棧見。”
說完,不理會他們是什麽反應,直接躍身離開了。
沒有人注意到那雙長袖下緊攥著的拳頭。
看著藍卿離開,容真笑眯眯地對弟子們道“那麽,乖徒孫們,師公帶你們下山吧。”
雖然人走了,但在稱呼上該占的便宜還是得占。
盛陽懷疑似的看著小老頭,道“為什麽師尊直呼你的名?”
這麽一說,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一臉古怪的看著容真。
容真一愣,轉而笑了起來“我們師徒間的相處方式與眾不同,習慣就好。小乖徒孫的觀察力可真是不錯,以後大有作為啊!哈哈哈哈。”
盛陽哼了一聲,一副傲嬌的模樣,但還是可以看出被人拍了馬屁是很不錯的。
“好啦,走吧!我們去山下客棧等你們師尊。”
弟子們應了一聲,收拾好東西,中規中矩站成兩排跟在容真身後。
“出發!”
容真一聲令下,悠哉悠哉的走在前麵。
沒走幾步,嶽起心中總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向身後的師弟們掃了一眼,一時也沒發現哪裏不對。
又走了一陣,他才猛然反應過來!
“景師弟呢?!!”
其他人後知後覺,麵麵相覷。景辭一向喜歡降低存在感,他們也沒怎麽特別關注他,這麽一說,還真沒人知道跑哪去了。
容真聽到聲響後,悠閑道“我剛看那小子先走了,可能不想走路,偷偷禦劍下山了。沒事兒,我們走我們的。”
弟子們恍然的哦了一聲,也沒有太奇怪,畢竟景辭一向隨性慣了,做出什麽不合規矩的事情都正常。
容真雖然嘴上說著,可心裏卻並不這麽想。
他的確是看到景辭偷偷走了,不過並不是先下山,而是偷偷跟著藍卿跑了。
唉!
這兩人去幽會了,讓老頭子帶著這些小娃娃下山,藍卿她還真好意思!
不行不行,回去一定要多要幾壇好酒補償補償。
“等會兒到了山腳下,我們繼續休息一會兒,還是原來的地方。”
容真說得一臉認真,像是真的在為他們考慮,實則不過是美味兒的野果吃完了,又想摘一些。
——
藍卿找了一處寂靜偏僻的地方落了下來,五髒六腑仿佛正在被魔獸撕扯般疼痛著,臉色白得徹底。
想她活了幾百年,中毒無數次,還有好幾次差點折騰的連命都丟了,哪裏有像這次這麽沒用的!
稍稍動點靈力都能讓她痛不欲生,這跟讓她死了有什麽區別,或許這也是景辭的目的吧——讓自己痛苦的活著。
可真夠丟人的,堂堂大圓滿修者,不是戰死的,而是被徒弟下毒毒死的,可笑可笑。
誰讓他是景辭呢?誰讓自己不舍動他半分呢?
說到底,死了也不能怪誰,都是自願的。
“讓你別幫,你非要幫,師尊對蒼生的大愛未免太廉價了些。”
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也沒有好奇他怎麽會跟過來,隻是心中又升起了濃濃的無力感。
強打起精神,閉了閉眼,轉過身看向身後之人。
“不正合你心意?”
“唔怎麽會?”景辭狀作不解,“現在,我可比任何人都希望師尊能好好活著呢!若不是這毒無解,我早就把解藥給你了,哪還用得著受這份苦?”
話說得好聽,不過
“你是怕,在我死之前,你還沒能領悟煉化靈精的功法,拿到元丹也沒用,對嗎。”
“師尊不愧是師尊,聰慧難當啊。”景辭嘴角勾起,眼中滿是邪肆。
藍卿垂眸,掩蓋住了眼中的失落,背過身向不遠處的溪水走去,聲音有些啞,隨風輕輕傳進了景辭的耳中。
“會如你所願的。”
看著她那副虛弱的樣子,景辭心下又是沒來由一陣煩躁。見慣了她清冷又強大的樣子,就好像這個人生來就該在神壇,可現在又見她時不時被百花毒反噬到吐血,臉上帶著病態白,這般與之違和的模樣又令他格外不舒服。
藍卿用清涼的溪水敷了敷額頭,果然好受不少。
再忍一會就好了,等反噬徹底過去就好了
才這樣想完,忽然眼前一黑,沒了意識,向後倒去。
原本景辭還在惱火著自己莫名其妙湧上來的情緒,結果一轉眼,就看到了倒在溪邊的藍卿。
腳下的速度遠遠超過了反應時間,立刻跑了過去,俯身探了探脈。
幸好沒事兒,也隻是昏迷而已。
心下不自覺鬆了口氣,坐在地上,把她半抱進懷中,用靈力替她將毒素壓回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己的靈力與藍卿體內的靈力有著某種契合,他也說不上是什麽,但每次給她輸送靈力,總會覺得渾身輕鬆不少。
低頭看著懷中人如白玉般的麵容和傾城的容顏,景辭騰出一隻手,戳了戳她的臉。
藍卿當然不可能有反應,頓時,一陣惡趣味湧了上來。景辭報複似的,對著那張白皙無瑕的臉又捏又掐。
咻——
啪!
不過三秒鍾,一條白綾竄出來,飛速抽開了他的手,擋在了麵前。
景辭“”
他覺得可以再定一個計劃,在取元丹之前,一定要把這束魔綾給燒了!
待到百花毒壓下去,景辭收了手,正準備起身時,懷中掉出一個小瓷瓶。
景辭一愣,他記得這個好像是之前在迷幽森林山洞中時發現的,那會兒自己剛清醒,就發現手邊有一個小瓷瓶,當時沒怎麽注意,順手揣進了懷裏。
這會兒倒是提醒他了!
撿起,打開。
裏麵裝著很多像銀針一樣的東西,景辭倒出來一根,仔細看了一下。
這個好像是
迷幻蛙的毒針?
哪裏來的這個東西?
他記得是有幫藍卿擋過一針,之後的事情全都不記得了,醒來就發現洞中隻有他和藍卿在,而且當時藍卿還處於昏睡狀態。
如果是藍卿解決完事情後,百花毒發作,才會直接睡在洞中,那麽就不可能是她去弄來的這些。
那會是誰?為什麽特地放在他手邊?而且當時洞口有結界,自己醒來都沒能出去,對方又是怎麽進來的?
突然,一個奇特的想法冒了出來。
或許他再給自己紮一針,就能知道了?
這個荒唐的想法瞬間被拋出腦後,紮一針隻能讓這溪邊再躺一人!誰都回不去了!
裝好毒針,收了小瓷瓶。景辭將藍卿直接背了起來,深呼吸一口,微微側頭也不管她聽不聽得到“師尊,我直接背你下山了,被人看到什麽的,你醒了可不能怪我。”
說完,嘴中默念一段訣,一把通紅的劍從身上的小儲物袋中飛了出來,慢慢變大。
景辭跳了上去,一陣風吹過,溪邊已經沒了二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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