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對峙
顧嘉月當然不可能對小娘炮，不，楚明（都怪沈凱風私下總這麽稱呼他，連顧嘉月潛意識都接受了這種稱呼）有什麽別的心思。隻是楚明單方麵地將她當成姐姐一般的人物，動不動就過來下個訂單，借口谘詢找她聊天，一來二去，似乎把她當成了姐姐般的對象。
就連安小然都有些誤會了，以為楚明對她有意思，還暗暗提醒她不要為了小鮮肉而放棄了家庭。
顧嘉月哭笑不得，她當然不可能對楚明有什麽感情，其實她跟楚明保持接觸的唯一原因是，覺得這男孩有點奇怪。他的心聲斷斷續續，經常夾雜著一些奇怪的詞語。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定要離開這個黑色的洞穴。
——會被殺死的，爸爸會殺了我的。
這些話聽起來像是富家中二青年的妄想，然而卻引起了顧嘉月的某些興趣。
畢竟，他也是楚家的一員。
世界說穿了是由偶然性推動的。
幾天之內，顧嘉月兩次遇到這位影後，而且是在私人化的場合。
一次是小菜包鬧出走，另一次則是此時，顧嘉月去了自己平時喜歡的一家咖啡店裏，坐在暖暖的陽光下愜意地喝著咖啡，突然眼前晃過來一道高瘦的身影。
金欣然將墨鏡摘下來，衝她揚下眉毛。
“顧小姐，可以坐下來吧。”
顧嘉月做了個“請”的手勢，心裏卻有些疑惑，仔細看了眼金欣然。
金欣然果然是個美人，即使此時未施脂粉，素著一張臉，穿著樸素甚至可以稱得上不講究，也依然明豔動人，風姿綽約。
隻是不知為什麽又會遇到她，純粹是巧遇嗎？
“顧小姐，沈醇還好嗎？”
“好，上次謝謝你了。”
“謝什麽，應該的，”金欣然微微一笑，美目流轉，優雅地攪動著咖啡，“倒是我，應該謝謝沈總。如果不是他大力栽培，我可沒有今天。”
“凱風是個有投資眼光的人，他栽培你，一定是看出了你的潛質。”顧嘉月慢條斯理道。
“顧小姐過獎了，其實我感激他，也不隻是事業方麵他給我的幫助。以前剛入行時，”說到這裏，她突然頓了下來，抱歉地笑笑，“算了，還是不說了。”
大凡兩人對話時，一人先說半截話，然後突然停住，擺出一臉“你肯定會誤會”的神秘表情，另一人就會心生疑慮，非要追根究底。
顧嘉月也不例外，半開玩笑地催促道：“什麽事啊，不能告訴我嗎？”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當初入行時，差點被一個導演欺負，沈總向外麵放出話來，說我……”金欣然又頓了頓，臉上浮現了一抹嬌豔的紅色，咬住了唇。
“他怎麽了？”
“也沒什麽，”金欣然思忖片刻，“這些事情你以後肯定會從其他渠道得知，還是我來說吧，其實我們光明正大得很。沈總說，我是他的女人，讓其他人不要打我的主意。”
顧嘉月平平無奇地“哦”了聲。她還以為有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呢，原來不過是狗血的英雄救美劇情。
“後來他跟楚小姐訂婚，之前找我一起喝酒，說名人結婚，就跟動物園裏的熊貓一樣身不由己，被人拉著配種。”
“哦。”
金欣然似乎對她的反應有些不滿意，突然湊過來道：“上次的事情，你不會介意吧？”
“嗯？”顧嘉月過了整整十秒，才反應過來，明白她說的是指狗仔拍到她跟沈凱風去夜店的照片，“不會，他向我解釋清楚了，你們倆沒什麽，是狗仔亂寫。”
“那就好了，你們倆冰釋前嫌，沒因為我鬧誤會，我就放下一塊大石了。”
這話本來沒什麽，但這種過度涉入他人私事的語氣讓顧嘉月聽起來很不舒服。
“男人啊，就是這樣，一輩子像小孩子，一輩子需要紅顏知己。不能抓得太緊，越緊，他們就越想逃。”
顧嘉月回味著她的話，突然抿唇一笑，抬起頭來：“紅顏知己，不是指你吧，金小姐？”
“如果我說是你呢？就那天晚上，他對我說，其實你們的婚姻讓他有很大的壓力，但他卻不能說出來。因為他是男人，男人是要麵子的，無論多麽累，也要扮出一個可以依靠的堅強模樣。”
“所以，”顧嘉月拿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不動聲色道，“你的意思是，所以說，由你這個紅顏知己來扮演讓他放鬆的港灣麽？”
她的聲音裏透著無限嘲諷，然而金欣然毫不動容，繼續說道：“不管你怎麽看我，我也不會在意的，更不會後退，顧小姐，因為我真的很心疼沈總。”
顧嘉月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她，兩人在午後的陽光裏長久凝神著，誰也沒有退讓。
片刻後，顧嘉月撲哧一笑，樂不可支。
這笑聲卻讓金欣然有些錯愕，甚至有些羞惱。如果顧嘉月斷然大怒，像深受傷害的原配般將咖啡潑到她臉上，她倒是可以接受，可這樣算什麽，無言的嘲諷？
“金小姐，你跟我說這些沒用，你不如直接告訴沈凱風本人，說不定他會很高興哦。最近他總為自己沒時間健身有些信心低落，聽到你的話他應該會開心的。”顧嘉月懶懶道。
在她麵前擺那麽大架勢也沒有用啊。反正，沈凱風跟她又不可能有什麽。
“你——”金欣然臉色一白，“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相信啊，相信你想當紅顏知己的心意，可是跟我說沒用啊，得跟他表白啊。”
這位影後不愧是影後，一直不停地說一些感人卻曖昧的話，然而細想起來，都是她單方麵的感受，而以這樣的方式表述出來，足以讓平常女人覺得自己老公一定出了軌。
可惜顧嘉月並不是平常女人。
“你就這麽相信他完全忠於你，跟我之間真的沒有感情？”
“呃，”顧嘉月目光中有些許無奈，“倒不是相信什麽男人的忠誠，男人這種玩意，沒法對他們的感情打保票。隻不過呢，我相信他作為一個商人的專業性。”
一個商人，絕不會染指自己的商品，給自己惹上麻煩。
“顧小姐，你真的很自負，我很好奇，明明隻是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女人，甚至連美貌也不是天生的，為什麽會這麽自負？”
“這個嘛，”顧嘉月摸了摸自己的臉，莞爾一笑，露出兩排閃亮的白牙，“可能就是天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