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回家見公婆
“媽，其實她真的是個挺不錯的人。”沈凱風拿著手機，昧著良心對電話那頭的沈母說。
“真的？”沈母疑問道。
沈凱風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顧嘉月，吸了口氣，堅定道：“媽你不要對人有成見，以前我們兩人都太年輕了，不懂得體諒對方，過了這麽多年，大家都變了，她也成熟了很多。”
沈母沉默了一瞬間，趁這一瞬間，沈凱風趕緊將這幾天在腦海裏組織好的詞語全拋出來，將如今的顧嘉月描述得賢惠、懂事、顧全大局，包準連顧嘉月本人聽了都認不出這居然是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我也沒有太多好說的，”沈母半信半疑道，接著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反正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從來不聽我的話，再說她也幫我們沈家生了個兒子。”
“對對對，已經有個兒子了，她還想加油再給我生個二胎，湊個兒女雙全。”
“二胎？”沈母興致完全被挑上來了，“那你們得趕緊啊，她都快三十了吧，這方麵越年輕越好。你們倆好好過日子，千萬不能再像以前那麽折騰了。”
母子倆終於找到了共同的興趣點，一頭栽在二胎的幻想上，興致勃勃地展望前景。沈母說著說著，還擦了擦眼角，想著沈家一向人丁稀薄，這個兒媳婦吧，雖然各方麵都不如意，說家世家世不行，說性格性格一般，但如果真能為沈家多多開枝散葉……總算也有點可取之處了。最後沈母總結道：“你倆相處得好的話，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這周末，你帶她回來一下吧，我也想看看小孫子。”
“沒問題。”
沈凱風一口答應，掛了電話，回到現實中。
“親愛的，我跟你說個事兒。”
“先等等，別說話……快快，躲在草叢裏，快射他啊，快！你怎麽不殺人啊，你信佛的嗎？”
沈凱風原先上揚的唇角慢慢垂下，再次決定將沉迷於遊戲的孽子送到全托學校去。
周末的時候，沈凱風攜妻帶子，帶著兩條上供煙，一瓶珍藏的國窖，以及海倫親手（存疑）織的毛衣，回了沈家老宅。
至於為什麽要帶上海倫織的毛衣，是這樣的，沈凱風不停地在顧嘉月耳邊叨叨，要她為公婆準備一點貼心的小禮物，以顯示自己的賢孝，最好是親手做的飯菜與毛衣啊什麽的，然而顧嘉月會的科目雖然不少，但這種細活還真的不會。然而沈凱風總是不停叨叨，顧嘉月甚是苦惱，於是在朋友圈裏稍微提了一下，沒多久海倫就義薄雲天地攬下了這個重任，當然是有償的形式。另一方麵顧嘉月的個人帳戶裏仍然有沈凱風上次轉過去的一千萬，手頭寬裕的她表示價格不是問題，關鍵是要充分表現出兒媳的賢孝與心靈手巧。海倫表示，賢孝完全不是問題，隻要有錢，別說什麽兒媳的賢孝了，哪怕要她表現出三貞九烈都可以。於是二人就這麽愉快地敲定了。
一家三口就這麽浩浩蕩蕩地去了沈家老宅，沈家老宅位於A市中心偏東的方位，四周被一片火紅的楓樹林環繞著，旁邊有一條小路，蜿蜒伸到地平線上，遠看如一副田園畫。且因為來往車輛稀少，空氣極為清新，當汽車駛進這片區域，就好像穿越到了另一個時空中。
老實說，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顧嘉月也不會想象得到寸土寸金，喧鬧繁忙的A市中心區居然會有這麽安靜優美的地方，由此可見大資產階級過著多麽豪奢的生活啊。
下了車，顧嘉月理了下裙子，正準備如往常一般，儀態萬千，昂首挺胸地往前走。沈凱風突然叫住了她，把越來越胖的小菜包遞到她手上，囑咐她跟在自己身後。對了，還要表現得含蓄傳統一點。
顧嘉月皺了下眉頭，但還是接過了小菜包，退後幾步，溫婉地跟在沈凱風後麵，心裏讚揚著自己真是善解人意，感動世界的好兒媳。
但走了兩步，沈凱風好像又發現了什麽不對，皺著眉頭看著她，從那種熟悉的挑剔目光，顧嘉月意識到他又要吹毛求疵了，果然沈總裁不滿道：“你怎麽穿那麽少？”
顧嘉月站在草坪上，慢悠悠地轉了一圈說道：“這叫少？”
她穿著一件綠色真絲絨長裙，外麵套一件駝色昵子大衣，腳踩一雙高跟鞋，露出精致的腳踝。
“腳脖子都露著，隻管臭美，你不怕得老寒腿啊。”
顧嘉月反唇相譏道：“那按你的意思，我這裙子下麵還得配條秋褲？”
對於這個提議，沈凱風還真的正兒八經地沉吟了片刻，說道：“那倒不用，你就不能換身衣服嗎？你最近總感冒，摟半天都不熱乎。”
顧嘉月懶得理他了，丟過去一個傲嬌的微笑。
一群人墨跡著到了門口。按下門鈴後，大門開了，一個穿著傳統唐裝，上了年紀的下人站在門口處幫沈凱風接過手裏拎的東西，領著他們往前走。
沈家老宅是傳統的四合院，廂房庭院，照壁走廊，脊獸山頂一個不缺。沈母選擇在花廳裏，而不是在正堂裏見他們，裏麵透著隱隱的不滿之意。然而沈凱風懶得計較他母親的心思，而顧嘉月可能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點待客差別。一想到這裏，沈凱風就覺得娶個圈外人當老婆還是挺方便的。
到了花廳前麵，下人先通報了一聲：“夫人，少爺來了。”
“讓他進來吧。”沈母的聲音傳來。
剛進門他們就看見沈母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穿一件藏青的真絲絨旗袍，脖頸上戴著一條光華奪目的珍珠項鏈，十分雍容華貴，目光在三人身上一瞟，落到顧嘉月身上，矜持地點點頭。她身後則站著一個少女，大約二十出頭，容貌秀麗，服飾淡雅。
沈母咳嗽了一聲，眉毛微蹙，沈凱風趕緊用手肘推了推發愣的老婆，又使了個眼色，顧嘉月才反應過來，表情麻木地微笑著，將包裝好的禮品遞上去，同時奉上沈凱風草擬好的台詞。
所謂禮多人不怪，沈母表情稍微鬆動，眉心舒展了一些，雖然對這兒媳婦仍然不太滿意，但木已成舟，人家孩子都生下來了，還這麽大了，兒子又中意她，自己有什麽法子？沈母歎了口氣，遺憾地瞥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遠房侄女王若英，其實沈母對楚婷婷也不怎麽滿意，這婚事是小姑子沈子薇做的媒，她的品味跟沈子薇總有些不一致，所以婚約解除就解除吧，倒是若英這孩子，說是侄女，其實並沒有血緣關係，但這孩子性情和順開朗，又知根知底，如果跟自己兒子成了一對，不知有多好。
這種尷尬的氣氛就需要小菜包發揮作用了。隻見小菜包雙眼閃爍著無辜的色彩，撲著雙手一頭栽進沈母懷裏，甜甜一笑：“奶奶，我親愛的奶奶。”
“哎，醇兒乖孫。”
“奶奶你今天好漂亮，跟仙女一樣。”
“真的嗎？”沈母不由自主地捂著微紅的臉頰。
“當然是真的。”
“乖孫。”
沈凱風與顧嘉月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一種雞皮疙瘩全冒出來的倉惶表情。沈凱風將顧嘉月偷偷拉到一邊，捏著鼻子問道：“親愛的，你究竟是怎麽教育咱兒子的？這也太虛偽諂媚了吧。”
顧嘉月鄭重思考了一下，說道：“這是基因問題，八成你小時候就是這樣。”
“不不，親愛的我小時候從來沒這麽肉麻過，一定是後天環境養成的。別賴到我的基因上。”
“沈總，別不承認了，就是你的基因問題。”
“你叫我什麽？”
兩夫妻陷入渾然忘我中，互相指責起對方來，完全沒留意到旁邊的王若英。這姑娘是沈母娘家一個旁支的養女，收養她的家庭其實已經落魄了，幾乎跟中產家庭沒什麽區別，所以對容貌標致的王若英寄予了很大希望，而王若英也不負厚望，無論模樣還是才藝上都極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