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殺得好

  過來找沈凱風兩個警察，其中一個大約四十出頭，名叫徐保山，一個二十來歲，名叫蕭問，兩人皆麵色嚴肅。


  片刻後沈凱風才知道他們的來意。


  “昨晚楚安權被謀殺？”沈凱風皺眉，臉上現出一絲不敢置信之意，突然使勁一拍手，麵露笑意道，“好，幹得好，這人欺男霸女，整天不幹好事，還放高利貸，終於有人看不過去替天行道了。”


  “咳咳，”徐保山咳嗽了兩聲，正色道，“沈先生，這可是謀殺案，請你嚴肅一點。我們是過來了解情況的。”


  “你說得對，要嚴肅。”沈凱風作正襟危坐狀。


  “沈先生，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最近你跟楚安權之間似乎有一些嫌隙。昨天下午，你對楚安權進行了人身威脅。”


  沈凱風麵癱著臉道：“是他先罵我的，我忍了他好幾回了，總不能一直讓我當君子吧。等等，你們不會覺得我是嫌疑人吧。昨天一整天我都在辦公室與家裏，可是有不在場證明的。”


  “沈先生，楚安權昨天罵了你？大概什麽時候？為什麽在他的手機上沒發現？”蕭問在旁邊插嘴道。


  “我怎麽知道？你們自己看吧。”沈凱風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們看。


  兩警察忙湊過來研究。


  片刻後，蕭問抬頭詢問：“也就是說，楚先生在一點五十分時給你發了微信，對吧？”


  樓梯處突然傳來一陣玻璃脆響，眾人不由得將目光投向站在台階上的女子身上。


  “不好意思。”顧嘉月抱歉地朝眾人看了一眼，馬上蹲下來，想趕緊將碎片收拾好，但手指不知為什麽，卻不聽使喚。


  一點五十分，怎麽可能？顧嘉月腦子裏一片空白，一個尖銳的聲音在腦子裏盤旋著，似乎要從中間將她劈開。


  沈凱風一手撫額，實在看不得她的笨拙模樣，不由碎碎念道：


  “站著別動，讓林姨去收拾，你還真是天生的大小姐命格啊，就你這笨手笨腳的，也就我受得了。”


  顧嘉月停了下來，手裏仍然拿著碎片，瞪著沈凱風。


  “行行，你別一臉‘你是處女座嗎’的表情好吧，親愛的我不是嫌棄你，手別抖了，萬一把手割破了怎麽辦？”


  身邊兩個警察嘴角都抽了抽，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都沒想到傳聞中一向以冷酷示人的沈凱風居然有這麽肉麻的一麵。


  顧嘉月嘴角也抽了下，以眼神提醒他這還有人呢，沈凱風聳聳肩，硬拉著顧嘉月離開台階，拉著她肩並肩坐在沙發上，意外地發現她手極冷，不由得瞥了她一眼，伸手將她臉側的幾綹長發拂到後麵，不知怎麽的顧嘉月又因為這個動作哆嗦了一下。


  “大概就是這麽回事兒。因為一些個人私事，我們之間有點私怨，但頂多停留上口頭上。你們不會因為這個覺得我有嫌疑吧？”


  徐保山似乎沒料到沈凱風居然如此耿直，儼然一副富二代界的泥石流模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清了清嗓子，略顯尷尬道：“我們沒有懷疑沈先生的意思，隻是例行詢問而已。”


  蕭問突然插嘴道：“你說的個人私事，是解除婚約這件事嗎？”


  沈凱風將視線移到這個小警察身上，他很年輕，看模樣不超過二十五的樣子，外表精幹，目光犀利，帶著一種剛出茅廬的年輕人特有的倔強與野心。


  沈凱風猶豫了一瞬間，麵不改色道：“是。”


  其實他跟楚安權之間的嫌隙，當然不隻是與楚家的婚約解除這件事，往日兩人就有些不對盤，再加上楚安權居然敢對顧嘉月動手，派了幾個小混混搶他家小崽子，這仇當然結大了。隻是沈凱風此時琢磨了下，下意識不想讓顧嘉月牽扯進來。


  “確實隻有這個原因？”小警察強調道，語氣裏居然帶著一絲咄咄逼人。


  沈凱風扯了下唇角，嘲道：“那你說呢？不然難不成還因為他搶過我女人？就他那模樣，就算我信，你信嗎？”


  “沈先生，”小警察沉著一張臉道，“我們這是在辦案。”


  “我也是在認真回答，警察同誌。”沈凱風麵無表情道。


  “小蕭！”徐保山察看場麵氣氛有些緊繃，咳嗽了一下，站起身來打圓場道，“就這樣了吧。我們還得趕緊回去。對了，沈先生，非常感激你的配合，以後如果還有問題，可能還會……”


  “積極配合警方是每一個公民的義務，我當然會一直配合的。”沈凱風也站了起來，正色道。


  駛離別墅區後，徐保山忍不住對蕭問道：“你怎麽總是說話這麽刺耳？我們到這裏隻是例行詢問，不是審問犯人。再說，嫌疑人都已經抓到了，不就是那勾搭成奸的手下和小明星呢。”


  “隊長，我直覺沈凱風沒完全說真話，那一對也隻是替死鬼。”蕭問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冷冷道。


  “你直覺，直覺頂個……”徐保山剛準備說“你的直覺頂個屁”，突然想到蕭問這家夥的直覺好像還真的挺頂用的，在之前的幾起案件中都發揮了不少作用，這年輕人雖然總給人一種喜歡挑釁的感覺，但在刑偵上還是蠻有天賦的，於是他問道：“你懷疑那兩個嫌疑人背後還有主使人，主使人是沈凱風？他們倆倒是有過結，在殺人動機上說得通。”


  蕭問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徐保山一愣，訥悶道：“那是什麽意思？”


  “我倒是沒覺得他是幕後主使人，但直覺他與這件案子有點關聯，而且，”說到這裏，蕭問刻意頓了下，目光深沉道，“他一定沒說完全的真話。”


  徐保山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問道：“什麽關聯？”


  “不知道，我隻是直覺，”蕭問看著前方，用手揉著太陽穴，回憶著先前沈凱風說的每句話，每個動作，他身邊那個纖瘦而蒼白的女人。


  對了，女人。他開始使勁回想那個女人的長相，一時間卻想不起來，隻記得一雙像在水裏浸過的黑濯石般的眸子，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顫動著。


  “不說這個，倒沒想到沈凱風這種平時拽得快要上天的有錢人對老婆居然這麽肉麻，他身邊那個八成就是那位讓他跟楚家翻臉的前妻。你看見沒，剛才他老婆一瞪他，他立馬就慫了。果然任你再牛叉，在老婆麵前也隻能乖乖的。”徐保山發揮八公本色，唏噓了一番。


  “什麽前妻？”蕭問蹙眉問道。


  “就是為了她與楚婷婷解約的前妻啊。你沒看那場新聞發布會嗎？其實我平時也不關注這種娛樂新聞，但我老婆愛看，她跟我說沈凱風為了跟前妻複婚，將千金大小姐給公開甩了，所以楚沈兩家最近結下了仇。”


  徐保山本來覺得這位總裁的前妻八成也是位豪門千金，他們這種豪門世間的聯姻結合不能以常理推斷，但他老婆卻堅持認為這又是一出霸道總裁為紅顏不顧一切的戲碼，徐保山覺得女人真是想象力太豐富了，這種大集團總裁哪那麽多情愛。但現在這回卻覺得他老婆說的很有道理。男女之間的互動是騙不了人的。


  “就是為她？”蕭問道，臉上浮現一絲訝異之色，片刻後那種訝異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