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可是何錦瑟恨得牙癢癢,隻是她的胳膊實在疼得難受,胸口也一陣憋悶,卻是非要相信她,咬著牙出去了。


  禾苗收拾妥當後,便向正陽宮而去,一路上都收斂了心神,卻在進門時,聽見裏麵正在談論一些所謂的“宮中大事”。


  軍部侍郎陳久芳卻是跪在衛子殷麵前,痛哭著說:“陛下,禾苗被何簡隋那賊人擄走了,他們兩家本是親厚,雲嬪娘娘的清白已經被玷汙了,現在身孕已久,陛下千萬不要輕易相信,皇族血統不容玷汙!”


  衛子殷麵沉如水,禾苗身邊的幻羽聽了這番話,卻是一臉怒容,禾苗一把拽住了她,手指抵住她的嘴唇,卻是搖著頭推她。


  幻羽實在氣憤,但也不敢真的背叛禾苗的意思,便狠狠地看了裏麵那人一眼,便即刻離去。


  禾苗站在那裏,深呼吸,然後繼續聽著。


  “陛下,皇家規矩,民間流落之人不可歸宮,今日更是懷孕歸來,陛下此時此刻已無皇子,若有一天她生下了皇子,那就是陛下的長公主,陛下一定會委以重任,那豈不是把萬裏江山都拱手讓人了?“


  說起為國為民,陳久芳聽了不禁心中悲歎,自己明明已經接受了委屈,但在這些人的眼裏,大概自己還是那個不潔的女人。


  想起這裏,禾苗就搖了搖頭,她不在乎別人怎麽說,可是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三人成虎的故事令人印象深刻,禾苗想了想,這件事還是要謹慎對待,她回來的時候九死一生,但並不是為了這樣一些人,隨便侮辱。


  禾苗的手握成拳,麵無表情地聽著,聽著陛下開口:“陳大人,倒真關心朕的家事,但如今大戰已過,愛卿對這些小事情,不是整天想著,而是整天想著,到時候就是本末倒置了,朕在三天後巡視大營,察看糧草部署,卻是不知陳大人準備怎樣做?”


  禾苗疑了一下,卻是明白衛子殷這是在用拖字訣,不可謂善,但終是一種方法。


  禾苗也不作聲,隻是繼續聽著君臣二人如何說話。


  這位陳久芳不是別人正是柔嬪娘娘陳楠蘇的娘舅,在朝中地位不高不低,三品官卻是陳楠蘇最有利的幫手,這番話想必也是得到了消息,這次借著討論軍機來奏報。


  禾苗哼了一聲,卻是一甩繡袍,便向前走去,也不再停留在原地聽那人講素菜來令自己難受。


  禾苗一擺手,便向前走去,不過是在腦子裏想著,此刻她回宮的消息還隻有很少人知道,如果以後知道的人更多,恐怕會有麻煩。


  現在隻要有人出來指責,恐怕她就會成為千夫所指。


  禾苗皺眉卻是十分疲倦,此時秋衛道正準備入宮朝拜,卻是正好看見禾苗站在大殿旁,便走了過去,恭敬行禮道:“微臣秋衛道拜見雲嬪娘娘,娘娘福康金安!

  禾苗看了一眼那人,便大吃一驚,她倒也對這人頗感好奇。


  禾苗打量了秋衛道很久,才揮揮手說:“秋道長有禮,快點請起!”


  禾苗伸出手來,卻又十分恭敬地開口,她看見秋道長的那一刻便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些許猶豫,便又開口道:“道長可記得本宮嗎?”


  禾苗微微斜著頭,望著秋衛道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狡猾,秋衛道點點頭說:“娘娘說吧!”


  禾苗便隨他向正陽宮旁的英武殿走去,這條路上上行人不多,侍衛也很多。


  可是卻也沒有人能聽見兩人的談話,隻因英武殿外的演武場之上空無一人。


  “娘娘多年不見,卻是鳳凰涅盤,翔宇九天!”


  香晚聽了這話,心裏就明白了,秋衛道還記得自己。


  “幾年不見,卻是不知秋道長這看人的本領愈加老練,秋道長見本宮時,本宮還小,如今已近二十歲了!”


  秋衛道老來成精,卻是看了一眼禾苗,不疾不徐地歎了一口氣:“世事滄桑,一轉眼十四載春秋,老道當年得知娘娘母家失事,得知娘娘升雲貴妃,便已知道,鳳凰涅盤,凡人的力量已是無法改變,隻是娘娘久居深宮,老道卻是無功無德,終難相見啊!”


  禾苗看了一眼秋衛道,胡須都白了,但還是有幾分仙風道骨,聽了她的話,卻也覺得這老道真是厲害,便收了別的心事,問道:“道長急見本宮,有什麽事要商量?”


  秋衛道近了三分卻是說:“老道早年預言,娘娘命中星宿乃是紫微星,佐助海王星到時母儀天下!”


  香晚聽了這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秋道長知道他在說什麽嗎?王後的位子你也可以隨便猜測,這宮裏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陛下不開口的話,秋道長也要小心了。”


  禾苗目光凝重,心存疑慮,秋衛道聽了禾苗的話,卻也不生氣,隔了一段距離才說:“娘娘,老道願意佐助娘娘,與娘娘即將娘娘誕下的小皇子,立為至尊!”


  香晚哼了一聲,轉過身來,沒有說話。


  “娘娘,老道可不是信口開河,老道夜觀天象,發現宮中即將誕生皇子,按時間推算,應該……”


  秋衛道望著禾苗,眼睛裏充滿了期待,可禾苗卻暗暗想道,這老道雖有點兒能耐,可這世上沒有白來的東西,特別是在這個宮廷裏,一切利益和目的,秋衛道這樣說,必定有他的用意。


  “秋道長,你這話為什麽不跟陛下說呢,說不定陛下龍顏大悅,賞你萬金,封你為大天師,也未必。”


  禾苗看了看秋衛道,她心中充滿了疑惑,隻是語氣中,卻是一種疏離。


  “娘娘看來是不相信老道啊,老道本以為這番話娘娘會陷於困境,還想和娘娘結盟,不如投石問路,娘娘看情況,做出決定?”


  秋衛道的眼睛裏充滿了誘惑,禾苗卻是一愣,她現在有多痛苦?禾苗看了一會兒,秋衛道看了看時間,便俯下身恭敬地行了一禮,卻是說:“娘娘,時辰不早了,陛下等的時候該著急了!”


  禾苗疑了一下,兩人便一起離開了英武殿。


  禾苗和秋衛道又到了大殿,衛子殷正在發火,原來他對陳久芳還是很客氣的,可以拖就是拖,可他說得更加急切,完全不顧衛子殷的麵子。


  他本來是兵部侍郎、左衛將軍、柔嬪娘娘的外戚,應該是衛子殷最得力的臂助,但此時在這件事上過於輕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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