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此時外麵那黑衣人卻是一言不發,仿佛一道冰寒的目光在禾苗的身上上下打量了許久。


  禾苗並不在意那眼神的恐怖,便又問道:“閣下此刻還不肯看真麵目嗎?難能可貴的是,禾苗還有翻身的機會,怕禾苗日後報複不曾,閣下還真抬舉禾苗了!”


  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嘲笑,甚至被逼得不亦樂乎還會反諷。


  最後,那個黑影才慢慢地開口說:“你果然非常危險,非常厲害。


  要是再晚一點,就讓你來,恐怕還真是個大麻煩,不過,可惜你再沒機會了。”


  “有的人隻能是驚鴻一現,一切榮光都會褪去,你得到陛下的寵愛也該知足了,誰叫不知足,還敢貪戀江山,那個位置看多少人,怎麽會輪到你!“


  禾苗屏住呼吸,卻是繼續問:“難不成是因為本宮已懷孕,有些人看不下去,在此之前本宮一直以為是金貴妃設下毒計,害了本宮,但現在看來,本宮並不是金將軍府的人?”


  禾苗的話,似乎讓對麵的人有所警覺,但身上卻是一緊一鬆地說:“不管你以為是誰,今日就是你的死!”


  這個人的聲音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冷酷,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種決然,似乎為自己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而沾沾自喜。


  禾苗抬頭笑道:“哈哈哈…”也許此刻她早已知道了結局,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希望能知道那個害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誰,至少死得明白。


  禾苗看著前麵那個人跌倒在雪地上,頭上受了暗器的傷,鮮血汩汩地流出。


  紅血絲伴隨著白血絲,仿佛回到了紫禁城,紅與白永遠都是那麽完美的搭配。


  禾苗知道對方是個暗器高手,但將軍又怎會使用暗器,禾苗冷哼一聲,卻又再次開口:“本宮手無縛雞之力,此時此刻既然落在閣下手中,成王敗寇,本宮也認了,隻是好歹讓本宮明白,黃泉路上見閻王好訴啊!”


  禾苗自嘲地笑了,隻是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對方。


  禾苗的目光更加冷酷,隻是忍住了恐懼和恐懼,便直直地站在對方麵前。


  一開始她就後悔,自己當初應該好好跟衛子殷學習武藝,現在也不會這麽被動。


  禾苗雖然這樣想,但終究也隻能來到這裏。


  她原以為自己能力挽狂瀾,自食其力,到了最後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弱小,自己是如此的脆弱。


  對著那黑袍人,卻是冷冷一笑,這條空街上,顯得極為恐怖,禾苗臉色凝重地望著對方。


  對手手裏的銀光一閃,便是一道光柱直衝香晚!

  禾苗的眼睛不由得微微一閉,隻是呼吸遲緩,以為必死無疑,隻是心中的痛楚並未出現,反而是一聲叮當作響。


  禾苗再一次抬頭,卻見一個黃黃的身影,誇下白馬,手舉弓箭一舉擊落了那激射而來的暗器,隨即衝向了羅將軍,兩人短兵相接。


  那人的胳膊瞬間被冷得發亮的刀子割斷了。


  “哦!“


  而黑衣羅將軍卻是立刻痛呼一聲,立即伸手擋開下一劍,胯下馬驚呆了,立即揚起前腿,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


  那個黑衣人立即抱著他的胳膊駕著馬逃走了。


  那個明黃的身影轉過身來,摘下了麵罩,禾苗看見了麵罩下那張熟悉的臉,卻是立即跪了下來。


  準時到達的正是衛子殷,不是禾苗來求救的廉親王,也不是褚雲霄的禁軍統帥,竟然是衛子殷本人。


  衛子殷見禾苗倒在地上,立即下馬跑向他。


  禾苗看見衛子殷哆嗦了一下嘴唇,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衛子殷伸手抓住了她。


  “香晚受傷了沒有?“


  禾苗抱著他的頭,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子全揉進衛子殷的身體裏,她剛才真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要是衛子殷再晚一點走,她就不會看見他了。


  禾苗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後麵跟著的就是禁軍統帥褚雲霄,他立即將那兩個嚇得腿軟的家夥製住,接著就是廉親王策馬而來,隨著馬蹄印和血跡追了上去。


  衛子殷將禾苗裹在自己的大披風裏,仔細檢查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後,才長長出一口氣。


  “你沒事吧!“


  衛子殷微微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急促。


  原來他是容雪國戰犯,匆忙趕回正陽宮,卻未料到飛龍密報會有大批難民從青州江州登基而來,衛子殷欲出城察看一番,卻是遇上急急忙忙趕回的紅曦姑姑,便立即飛奔而來。


  而且本來應該首先感覺到這裏的廉親王卻因為各種巧合,成為了最後的衛兵。


  禾苗撲在衛子殷的懷中,低聲啜泣,知道很久才開口:“陛下,臣妾以為永遠不會再見到陛下,臣妾好害怕!”


  衛子殷哄著她,看她臉色蒼白,就更急更心疼了,此刻外麵正下著雪,她的身體更不停地顫抖,怕禾苗生病,衛子殷快馬加鞭把她送回正陽宮。


  容成夜到時,禾苗正影綽綽地趴在衛子殷的懷中暖和著,身子不停地顫動著,但始終沒有發出哭聲。


  容成夜追著馬蹄印去了,卻是最後沒能找到那個受傷的人,這個人一旦從雲陽外城逃到瀾州旭都,便如大海撈針,再難擒獲。


  容成天整夜突審那兩個嚇傻的壯丁,不過是從他們的話中聽出來的。


  金將軍府,羅將軍府的鏡頭。


  禾苗回到宮裏,衛子殷對她不放心,雖然她不哭不鬧,但還是十分擔心,請素問三次,所以為禾苗驚慌過度,好好休息就好了。


  一副安眠藥開出來,禾苗喝下才安穩入睡,衛子殷卻是揉著眉心,狠狠地垂在桌麵上。


  容成夜躬身行禮,衛子殷卻是擺擺手說:“查出來了!”


  容成夜有點猶豫,抬頭看向衛子殷:“臣不敢妄言,此時此刻隻有零星的證據,恐怕還不足以起訴!”


  香晚一夜睡了許久,睡夢中也是略微有些不安,衛子殷一直陪在她身邊,卻是十分憐憫,她一定很害怕,而他隻有深深地自責。


  由於禾苗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鑄就的,或者說是當時的他,隻不過把禾苗看做是一個好幫手。


  隻是現在卻越來越喜歡她了。


  今天紅曦姨媽說自己被劫持時,他心裏有一種後怕、懊悔和擔心,甚至在慌亂中,他開始後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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