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三娘子進宮這麽久,衛子殷好像是才看見她們一般,才叫人搬了三張椅子坐在前頭,禾苗一介女官,卻是坐在衛子殷身旁。


  如此怪異的坐位,還是讓禾苗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衛子殷一直撫摸著禾苗的手背,憐憫之意溢於言表,可金貴妃卻一直盯著衛子殷,拉著禾苗的手,心中的恨意愈來愈濃。


  就這樣氣憤地說,倒不大說話,而旁邊的淑妃卻先行一步地問:“禾苗妹妹今日到祝香宮來,陛下叫太醫來看一看,豈不是好得很?調養這種病,可是張澤濤太醫最厲害!”


  衛子殷聽了,點了點頭說:“張澤?隻有他!叫他即刻進宮來,請安。”


  夫人回答說:“夫人,夫人在後宮做官,大的、小的事都要操心,不過年關將近,各國都要派使節來帝都迎賀,到時候後宮要準備酒席招待各國使節,這件事朕要讓夫人好好操辦!”


  靜妃的父親是個正人君子,識大體,這件事就交給她了,眾人也沒什麽好說的。


  靜妃起身就應到:“臣妾自當盡力,陛下放心!”


  衛子殷點頭,便望著金貴妃與淑妃繼續說:“到今天,朕恢複金貴妃合謀六宮的權力,年關到了,該罰的都罰了,既不責怪朕,又不責怪他。”


  “這幾個藩王都要來京朝賀,偕同家眷入宮也是常禮,這件事就由貴妃來辦吧!”


  衛子殷說完,金貴妃自然是喜出望外,畢竟這段時間,被淑妃這樣壓著,她也是憋了一口氣。


  衛子殷頓了一頓,又接著說:“淑妃對宮中事務最熟悉,宮中賜宴、家宴、年宴,便由淑妃來安排,年下到了就是最忙的時候了,迎送雖然熱鬧,但也最累人,淑妃還養著容月,難免心煩意亂,便派人去跟柔嬪說,讓她幫忙辦好!”


  衛子殷說完,淑妃卻是眉頭一皺,旁人都是一個人來辦,怎地到了她的事上就是要柔嬪一起辦?夫人一向心靈手巧,如今卻是猜不透衛子殷的心思了。


  他把思想隱藏得太深了。


  任何人都不容易看出他的心思。


  “淑妃怎麽會不願意呢?若近來勞累,就把這件事全交給柔嬪吧,淑妃忙了一年,應該是清閑幾天的時候了,貴妃和靜妃也是得力之人,宮中的事你們商量就是了。”


  衛子殷這樣說著,眼睛卻是望著了禾苗,眼中的青儀仿佛無法濃墨重彩一般層層暈染。


  就在這時,貴妃吃了一驚,開口道:“陛下,臣妾也缺一個助手,不知陛下是否願意割愛,讓禾苗大人來幫助臣妾!這個百官命婦、皇太後、皇家子嗣都很多,臣妾怕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姐姐一雙巧手,寫出一手好字,用得恰到好處。”


  金妃這麽一開口,禾苗就低頭了,隻是靜妃出口說:“禾苗還是跟著臣妾走吧,臣妾身子弱,倒比不了兩個姐姐好。”


  禾苗聽了靜妃這樣說,卻也知道是在幫助自己,自從宮外回來,靜妃便於禾苗一向親厚,雖不常往來,但禾苗卻十分信任靜妃。


  這位夫人,雖然愛著衛子殷,卻是個眼見為實的女人,她一向嬌弱,好靜,平日養花禮佛,赫連宮裏卻象個世外桃源一般寧靜。


  禾苗見靜妃如此便微微點頭,但對於她們到底說了些什麽,卻是心中無底,總是有些害怕。


  衛子殷望了一眼麵前的三位女子,卻是微笑道:“我早就說過,禾苗是我的人,她有更要緊的事要做,你們若要幫忙,六宮中有一個女官叫你們叫!”


  衛子殷伸手拿起一盞茶來,卻是輕聲抽了一口茶,隻是沒有說話。百悅


  靜妃看了看禾苗,卻是眉頭微皺,隻聽蘇公公叫道:“稟告陛下,張澤太醫來了!”


  衛子殷點點頭,又開口道:“這幾天就是辛勤的三位愛妃,朕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就留你們吃晚飯吧。”


  衛子殷這麽說,三人便不敢耽擱,各自起身向衛子殷行了個禮,說道:“妾等告退。”


  禾苗看著他們離去,看著衛子殷,臉上更是凝重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禾苗來到衛子殷的身邊低聲問道:“陛下,禾苗並沒有什麽大礙嗎?可是用不上看太醫呢。”


  禾苗這麽說,衛子殷卻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您且放心,剛才紅曦說您有一些不適,在虹橋哪裏不舒服,您有什麽不適的?”醫生來了,就讓他給您看一下


  衛子殷如此一說,禾苗便想起,聯姻剛過的淑妃,卻是明白了衛子殷的意思。


  隻是她卻困惑地看著衛子殷。


  “禾苗……“禾苗想辯解,但衛子殷卻伸手擋住了她的唇,微笑著開口說:“不舒服就去看太醫吧,沒什麽怪事,也不用管別人怎麽想!“


  衛子殷這麽說著,禾苗便點頭,轉身到座位旁坐下。


  把左手伸到張澤濤的藥枕上。


  早從其他太醫處聽聞張澤已有禾苗,自然是取出細絹紗布,輕輕蓋在禾苗的手腕上,仔細診脈。


  過了一會兒,就是眉頭微皺,隻是看著香晚有些疑惑。


  “雲大人,可是近來飲食有些失當,卻是脾胃有些失和,還沒有打緊,吃一副藥稍加調養就好了,隻是不要太驚慌,免得傷到身子!“


  禾苗聽了便點點頭,紅曦早已得到衛子殷的指示,便立即將禾苗扶著離開正陽宮的前殿。


  此時張澤卻是跪在大殿裏,回稟皇上。


  “陛下明鑒,禾苗雲大人不過是脾胃不合,小心調養兩天,放鬆心情,不肖幾天就會好的,陛下不必擔心!“


  衛子殷聽完,手裏的筆卻是一直不停,看著自己寫的,看著自己的字,看著自己的字,卻是丟在桌角上,看著張澤說:“張澤,你到醫院多久了!”


  張先生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坦誠地說:“回陛下,臣已在太醫院待了十二年!”


  衛子殷聽了張澤的話,先是點頭,但又笑著說:“那就是這樣了,也是宮裏的老頭子,但也聽得懂朕的話。”


  衛子殷如此這般說著,張澤的眼睛卻是滴溜溜直轉,衛子殷繼續說道:“朕問你,宮中誰是真正的主子?”


  張澤的腦門上冒出汗來,他聽了這句話,卻是沉思了片刻才說:“當然是陛下,隻有陛下才是天下唯一的主宰!”


  張澤說完,衛子殷便拍了拍他的手,說道:“朕說張太醫是個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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