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如果別人都這樣,她就不會感到失望,因為她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別人,隻有她自己,卻真的傷害了她!許弋一腔憤怒,卻是有些不悅,就是打著油紙傘在禦花園走走,今天雨不大。


  原本這種天氣她也是懶洋洋的,自然最舒適的方式就是坐在書房裏吟詩作畫,彈琴吹簫。


  但她接受了陛下的安排,到這裏來調查這件事。


  若不是這件事關係到香晚,若不是擔心她會死,為什麽她會如此大驚小怪。


  在許弋的心中,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


  她的熱忱被無情地拋棄了,怎麽能不發怒呢?


  她步履有些匆忙,但突然間又撞上了一個人。


  “唉!“


  許弋禁不住大叫了一聲,有些氣憤地說“你這個不會走路的人,難道沒有注意到別人嗎?


  那個男人卻笑了,從鬥篷下露出了一張精致白皙的臉,原來是一個久違的廉親王,長得像夜。


  “本王隻有一雙眼睛,自然看不見風景,撞了許大人,還請見諒!”


  許弋聽到容成夜的聲音,卻是立刻偃旗息鼓,再也沒有半分脾氣,有些難為情的微笑,卻是抱拳行禮。


  “許弋不知道是王爺,說的莽撞,還望王爺別見怪!“容成夜彎下腰,見許弋眼角含淚,卻知道是自己心情不好,隻是這一陣秋雨夾雜著冰雪肆無忌憚地落下,許弋一把傘,不慎,就被風吹走了。


  “噢,我的傘!“


  許弋驚叫起來,容成夜,一見是這樣,便立即脫掉鬥笠,披在許弋身上。


  說“快跟本王一起躲雨去!”


  許弋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被容成這樣一拉,便跟著他走了。


  二人躲到了湖邊的一條小船上,此地有些空曠倒是不好找屋簷避雨,二人躲在船裏,就各自把衣服整理好,許弋的頭發有些散亂,雨水順著發絲滴落下來,她隻是用袖子稍微擦一下,卻容成了夜,成了水鴨子。


  許弋從懷裏拿出手帕,遞給容成夜說“用帕子擦拭雨水,這雨水不知何時會停止,莫非生了病才是。”


  容成夜接過手帕,也就輕輕擦了擦,許弋低著頭,她一貫大方,可是她見容成夜時,卻是不由自主地輕吟一聲。


  容成夜收拾了一會兒,再抬頭,兩人目光相投,卻都看見一個被冰雨淋得可憐的人,竟是相互噗嗤一笑。


  “許大人許久不見,隻是這個急脾氣,卻是不曾變過?“


  容成夜的聲音很動聽,落到許弋的耳邊,仿佛成了天籟,她心中念念不忘,卻始終不敢表露心跡。


  本來機靈的口才,此刻也顯得有些笨拙了。


  隻聽這話,卻還是有點略微失望,不過不是對容成夜,而是對自己,她就是這樣輕易地給人印象?許弋歎了口氣,睫毛微微下垂,嘴角收斂了一絲微笑,看上去很不高興,“許弋就是個冒險者,讓廉親王見笑!”


  容成夜看見她有些落寞,卻又忍不住笑道“哎?本王所認識的許弋,怎這樣一副受氣的小娘子模樣,許弋自有許弋的脾氣,許弋自有責任,在本王的心中,許弋一向如此,有何見笑,本王就是喜歡許大人那骨子裏的英姿颯爽,不熟男人的爽利!”


  許弋猛地一抬頭,一雙眼睛閃著光芒,容成夜雖然被許弋突然的動作弄得有些吃驚,但馬上卻是報以誠摯的微笑。


  可不久許弋卻仍然低頭,有些尷尬地微笑著。


  “不過也有點魯莽,王爺倒不必刻意安慰,想這樣的話來安慰許弋!”


  容成夜搖了搖頭,聽著外麵的雨聲並沒有變小,便說道“今日初見許大人,便是美人帶淚,但不知誰能使許弋如此傷心?”


  被容成晚上一說,許弋反而愣住了,抬起頭來想反駁,但也是心酸,眼淚忽地閃了出來。


  容成夜想把手帕還給許弋,卻想到自己剛擦過,有些尷尬,便訕訕地收了回去。


  “許大人若是相信在下,“便成夜說,“你我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成夜若不認識這樣一個英俊的女子,卻是有幸見她落淚,終是不忍。”


  喜歡容成夜,許弋根本就沒為他設下防備之心,他這樣開口,許弋滿是委屈,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的方向。


  把禾苗的事情移除了人物位置,隻說了一句經過,倒說得很傷心,隻是容成夜卻笑了。


  還在開心地笑。


  “比起此人來,定是許大人至交的朋友,比之許大人更懂得自己幾分,許大人為何要傷心?”


  許弋不解,卻是仰頭望著容成夜說“我的朋友不相信我,難道這還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這是個道理,王爺可不能說!”


  許弋有些生氣,此刻就是容成夜說的,她也立刻反唇相譏。


  這一夜,他搖搖頭。


  “不,許弋,那時候你的朋友是真心待你的,她知道你的人品,也知道你很看重她。“


  如果你知道了,她就更明白了,如果你知道了,你一定會回過來盡力為她討回公道,如果她知道了,那就一定是好事情了,但這可不是好事情


  衛子殷見她沒有動,卻是繼續說“許弋,你應該想想對方是什麽人,你們要一起麵對的人,要是按你的性子,她把事情告訴你了,豈不是你的朋友?”


  許弋心中的怒火漸漸消散,因為素問讓她出去,禾苗卻把這件事交給素問,卻是全然不告訴她,那一刻她怒火中燒,竟忘了。


  這位是金貴妃,金將軍府。


  她想的太少,她果然誤會了禾苗,許弋是個聰明人,隻是太在乎,才會如此患得患失,若今天容成夜一語驚醒夢中人,想必她也會怨恨禾苗。


  然後又怎麽對起禾苗的苦心。


  容成夜歎了口氣說“有一個被引為知己的人,知道我懂我會幫助我,人生若得此良友,心中又何曾所求?”


  容成夜勸了許弋一聲,許弋聽得明白了,便準備離開,掀開小船的防雨布,卻是一陣強風把她吹到船上,容成夜好心地去扶她。


  而許弋卻是一口氣栽進了夜色之中。


  許弋抬頭看了看容成夜的下巴,有些青青的胡茬,卻是臉上騰起一片紅暈。


  “許大人,你還好嗎?“


  容成夜的喉結上上下下地動著,隻是許弋卻是恍惚了一下,從他懷中站起,把容成夜的手臂伸出來。


  這時,容成夜沉默不語,許弋卻是喜出望外,隻是下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做了些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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