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每天早晨大概辰時公公才會起來,起床後便有奴才伺候洗臉,然後就把自己關在屋裏,聞那蝶戀花香,到了午時,奴才就來送飯,若在窗外看見公公仍躺在貴妃榻上,就在門口等候,等公公叫後,才會進來。”
許弋點頭,小喜子便繼續說“把飯菜擺上桌子,公公若心情好,便去吃飯,讓奴才去收拾,若心情不好,就打東西,哭、笑、罵、拳打腳踢都是家常便飯。”
小喜子說的淒涼淒涼,禾苗和許弋也有些同情,隻是許弋沒有這麽委屈,卻是不太明白。
小喜子接著說“等公公消了氣,就會躺回貴妃椅裏去休息。
奴才就是要把房間收拾幹淨。”
於是午睡過後,公公就出去了,他卻不知道該幹什麽,也不叫人跟著,每個月七、十四、二十一、二十八號都出去,要是別的日子就去宮中巡視一下。
“吃晚飯的時候,公公喜歡喝點小酒,他說這會使人覺得冷的。”
小喜子這麽說,就是把徐閔的事全說了出來,要說有用的,就是他每天定的日子出去有點不尋常。
而且說起自己打人的時候,許弋也算是見多識廣,這宮裏別說打人,殺人的事都不少,若是這樣便覺得是對方發瘋了,許弋卻覺得是小喜子見多識廣。
這件事沒有引起注意。
三人在房間裏指指點點地問了問,小喜子應付得還算不錯,禾苗也更加對更生了好感。
這三個人正躊躇間,卻聽見禁軍來稟報“二大人,藥局的素問大人來了,被我們攔住了,劉將軍派小的來通知!”
許弋抬眼一看,卻是對這個素問不太熟悉,禾苗卻是拉著她的袖子說“素問,就是救我性命的大人,她一向沉穩不喜後宮權謀之爭,倒不知道此時此刻為何來到這裏!”禾苗對許弋這樣解釋,卻又略帶疑惑地說。
許弋聽了禾苗的話,也是對這個質問毫不反感,便揮揮手,“請她進來說話!”
宮裏女官雖不多,許弋的地位一向較高,各宮的寵臣不斷,對於素問這樣不常走動的人,卻實在是不甚熟悉。
說完,許弋剛整理了一下衣冠袍帶,臉上露出了笑容。
過了一會兒,便見門口亮起了一片明黃,今日的素問身著司藥局女官的服飾,斜梳著一個飛髻,上麵插著一枝白玉梅花,點星梅閃爍而上,鵝蛋臉,麵色紅潤,卻仍是和往常一樣,對人有些疏遠。
禾苗走了過去,向他行禮,因為素問的職位比她高。
素問點點頭,和許弋互相行了個平禮,卻也是走了進來,許弋上下打量素問,素問卻是背過身來,望著屋子裏的擺設。
“真不賴,就是這個味道!“
無語的一句話,使屋子裏的人都是一愣,素問說完便轉過身來,神色更嚴肅了幾分,說道“昨天,公主在我司藥局被刺殺,我們司藥局的典藥陳瑤光就派下官來協助處理此事,二位大人是得陛下信任的人,隻是陳大人覺得事情既然是在司藥局發生,那我們司藥局的人也就該有個態度,故而又請二位大人這幾天多多指點!”
這事發生在藥局,而陳瑤光雖為典藥,卻因藥局暫無主位,貴妃便將她暫領在本藥局內,日後若覺得可大用,便留用,否則自然是能者上,庸者下。
她一向辦事很圓滑,這件事發生在藥局,如果她不解決,那勢必影響到她的前程,所以才特意派素問來協助。
聽到這番話,許弋並沒有感覺到什麽,隻是在心裏厭惡起來,這幾位大人,不過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前途罷了。
許弋在此開口,但說“這件事,陛下怎麽說?”
由於禾苗和許弋是皇帝親派的女官,此刻卻是有了另外一人,若不是陛下的旨意,她們所知的一切便無法與皇上分享,因為這件事茲事體大,一點也不能遺漏。
素問輕笑一聲“若非陛下下旨,她的陳典藥大人還是用不著呢!”
“所以從此刻起,素問便成了兩個大人最大的榮幸,最大的損失,希望兩個大人能和素問互相坦誠,共同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
許弋聽了便不作聲,但禾苗走了過去,有些親熱地說“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就在那邊吧,許大人身居要職,必須謹慎行事,素問姐姐也是一位聰慧能幹的女子,想必知道得最多。”
“現在我們已同在一條船上,自然得同心同德了。”
“禾苗官位較低,更以兩姐姐馬首是瞻!“
禾苗如此打圓場,二人便點頭微笑了。
禾苗想起剛才素問所說的,隻是問了一句。
“素問大人,剛才說的什麽話,禾苗卻不明白?”
素問道這樣,便一臉正色,“昨天公主遇刺後,下被典藥大人領去為公主診病,依稀間聞出房中有一股迷迭香,而後慎刑司的人,將徐閔的屍體移走時,再問一遍,未免有些怪異!”
禾苗的眼睛一掃,素問是個草藥行家,她的嗅覺自然比禾苗和許弋更準,她們是問了許多才華橫溢的人,而素問隻是輕輕一嗅,便知全知。
素問輕輕吸了一口鼻子,繼續說“雖然,有人故意清洗過這間屋子,又因為昨天的大雨,把許多味道洗掉了,但在下麵還是聞到了迷迭香的味道,不過你們知道迷迭香是什麽嗎?”
禾苗和許弋對視一眼,禾苗搖頭,許弋卻說“迷迭香?小公公伺候徐閔時,我們問他,他說“這就是蝶戀花香粉。”
聽到有人提起自己,小喜子馬上過來說道“回稟大人,小喜子是聽徐公公自己說的,這種味道是蝶戀花香,公公每天都要點上一盞,小喜子說的句句是真話,要不然就打五雷,叫小喜子不得好死!”
素問聽著卻是搖頭,無論小喜子怎麽說,她也是搖頭,最後還是許弋問了出口“素問大人,為什麽一直搖頭,這是何意,你我既然都是為陛下做事,有什麽話可說,倒也沒什麽不可說的!”
此時屋子裏隻有他們四個人,隻是素問此刻太奇怪了,禾苗也不知該怎麽解釋。
素問聽著許弋說完,頓了一下才開口“許大人不必著急,素問搖頭並不是這小公公說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