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行完禮,鴻臚寺卿向陛下宣念謝恩,見辭職信。


  然後鴻臚寺卿奏事,各衙門以次進奏。


  今天衛子殷坐定,麵帶冷笑,鴻臚寺卿奏畢後,下文武百官,咳聲如雷,(官奏事之先,皆先咳)。


  )衛子殷安詳地坐在龍椅上,不多時工部尚書王楊銘便率先離開文官隊伍,到禦前跪奏。


  “臣有本啟奏,清江水患連綿數月,其下遊青州、江州等十三地,多有水患,清江多處決堤,人心惶惶,臣請陛下撥錢賑災,沿清江下遊築堤壩,以防水患,造福百姓。


  衛子殷聽了便揮了揮手,王楊銘起身躬身而立。


  衛子殷拿起奏疏瞥了一眼王楊銘在下麵,又瞥了一眼眾人道“就是這個事,下麵還有誰有本奏,大家一起說!”


  衛子殷的聲音並不大,下麵卻是一陣輕微的騷動,因為是大朝會,所以親王、國公、勳戚都站在右邊,而容成夜正是一臉肅穆的站在親王中間。


  一聽下麵議論,便出了隊,行至大殿前,站在工部尚書王楊銘身旁,大聲宣道“啟稟陛下,臣弟有本啟奏,臣弟奉皇命巡視江州、青州等地,有關官員貪贓枉法。”


  “按照臣的說法,今年的水患不是很嚴重,兩州的災區不過三縣,而且受災不重,隻有三縣的縣長沒有開倉救濟,而且為了及時堵堤,使許多災民無家可歸,更有百戶餓死。”


  這件事不是天災,而是,都是三縣縣長貪汙、瀆職所致,其上各司都有包庇、掩護、欺上瞞下、隻貪汙朝中賑災款物,中飽私囊。


  齊鳴、鶴城、王一如三人領頭,貪贓枉法,殘害百姓,故而造成災難蔓延。


  “臣弟求陛下,嚴刑拷打,貪贓枉法,以示寬恕。”


  容成夜侃侃而談,他本來是個親王,除大朝會外不必上朝,隻因皇帝派他督辦貪汙案,且須先與樞密院商議,所以昨天才進了宮。


  今天就是和衛子殷一唱一和,以青州江州的貪汙案為引子,準備大刀闊斧整頓朝野上下的之風。


  今日有此情此景,工部掌管全國水利事業,下麵保修,查證後便要修理,他們的罪過便是不查,這個罪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看陛下怎麽處罰了。


  對這件事,朝野上下都是有耳聞的,可是容成真的稟報之時,卻還真有人無聲無聲,知道是一方麵,真是另一方麵。


  朝中百官,全都是智者,誰也看不出來,陛下此時此刻就該拿這件事開刀,要嚴查那些貪官汙吏,他們的太平日子恐怕就到了。


  每個人都要夾起尾巴做人。


  衛子殷向容成點頭,又望向百官,接著道“還有誰?這是真的嗎?”


  衛子殷隻是淡淡一句,底下的竊竊私語很快就停止了,鴉雀無聲半響,衛子殷才正色地說“清江與我國的流域很廣,包括燕州、江州、青州、麗州等地,朕繼位後,幾近連年有水患,青州與江州隻要決堤,朕就撥賑災款,連續修築,連續垮塌。”


  “僅今年就修了三個月,現在還敢對朕說要修,這麽多年的賑災款物,到哪去了呢?”


  衛子殷微微一笑,掃視了一下百官。


  “朕派皇弟前往青州、江州探視,不料,螻蟻腐腐城,一潰千裏,朕決心嚴懲不貸,全國上下,肖景國十六州,徹查瀆職。“


  “廉親王?“


  衛子殷站起身來,點名道“容成夜,容成夜馬上就出來。”


  大聲迎合道“臣在。”


  “這件案子一插手,就依法律從重處罰,欺上瞞下,見利忘義,貪贓枉法者,一律抄家滅族,頭犯三個,砍了他們的頭,埋在堤壩裏,他們敢貪汙,朕就用他的命,他的身子,給朕堵住這決堤之水。“


  “朕治肖景國,最恨貪官。”百分百

  太祖也有一句名言,警訓“清廉為國,貪奢淫逸,治國莫過懲貪。”


  衛子殷此言一出,容成夜,立即跪下大呼萬歲,眾官吏紛紛聞風紛紛跪下,山呼萬歲。


  衛子殷看著像玉一樣的容顏,笑得很有成就感。


  而容夜卻是向衛子殷拱手低眉,淺笑。


  昨天衛子殷沒有跟他說什麽,隻是賞了他那碧海雲生笛。


  容成夜回去少一想便明白其中的意味。


  衛子殷第一次跟他談到,要懲罰朝中的貪官,要懲罰使他的王朝衰敗的蛀蟲,就是在一年前,他隻提到過一次。


  容成夜聽了,便知道他的皇兄的確動了這個念頭,但兩人都明白,此時時機尚未成熟。


  那時他們二人正在下象棋,蘇公進來便說陛下一直在找的碧海雲生笛早已找到了。


  剛剛命人呈上,容成夜來聽之下自然是喜出望外。


  馬上去找衛子殷討要,但衛子殷卻不理會,隻好硬著頭皮去了。


  最終,衛子殷答應了他,在懲貪時代來臨的那一天,他就是你的了。


  在一年之內,衛子殷數次舉薦,他常說,要想奪走他,首先得使他發瘋,所以他要把這些老鼠養得肥肥的,在宰殺時見肉,才能讓世人明白懲治貪腐的重要性。


  所以這碧海雲生笛就是衛子殷對容夜密令。


  回了家,容成夜隻想了一會兒,便明白了,衛子殷布已下了許久局,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


  容成夜微笑著,配合得十分默契,而今天的朝政大事,由於大臣們都心領神會,又匆忙而過。


  日上三杆,朝臣卯時已到上朝議政,此刻已然到了辰時三刻,大臣們都餓得前胸後背,所以,衛子殷也十分配合準備散朝。


  剛起立,卻有一個人坐了下來,拿起了奏章。


  “金將軍在哪裏?“


  衛子殷掃視了一眼手中的奏文者,抬頭看著金將軍從武班中走出來,站在殿前,向衛子殷單膝跪倒。


  “老國王在!”


  時至今日,當一句老調重彈時,金家軍近來動作頻繁,隻是愈來愈能當官,但也愈來愈不把他當作皇帝。


  這件事算不了什麽,還是要好好處理的。


  那就是衛子殷的帝王思想。


  衛子殷皺眉,卻是讓他如此拘謹,久久不敢應承,不敢叫喚,他隻好這樣跪著,衛子殷十分從容地拿起奏疏上的大印,在上麵蓋上了章。


  接著親手寫了一封詔書,然後交給蘇公。


  在下麵早就看到了一些端倪,隻是很多人不明白這裏麵到底有多少東西。


  一直被衛子殷視為肱骨大臣的金將軍,此刻顯然是被陛下罰跪了。


  衛子殷讓他這樣等了很久,金將軍也是心中怒氣漸起,他是當朝一品大臣,地位超然,在軍中更是首屈一指,衛子殷這樣當眾罰他跪,就是落了他的麵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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