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衛子殷故意賣關子,不讓禾苗知道一切,故意把禾苗的胃口吊起來,好讓她時刻帶著一顆心放下。
禾苗嘟著嘴,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這樣一句話,她倒也滿意,隻是閉上眼睛聽著。
衛子殷見她這樣,卻又不肯離開。
禾苗聽了片刻,可是還是沒有聽見風聲,隻是轉頭向衛子殷,卻看見他仍是一副你聽便好的樣子,她心裏卻是泛起了疑惑。
禾苗在溫泉裏泡了一會兒,她還沒有聽到所謂的風聲,正是猶豫不決的時候,卻是轉頭看見了正對她微笑的衛子殷。
禾苗一愣,隨即轉過頭去,外麵風兒吹起,此處地勢較低,且四麵不是屋簷便是山風一吹,衛子殷隻覺得想起鋪麵而來,隨後便感覺麵上簌簌落下許多花瓣,不覺睜開了眼睛。
見那桃花瓣,如雪般紛飛飄落,風在花瓣下有了起色,那花瓣便打著圈子飄得更高更遠。
禾苗見此便不知該如何是好?禾苗看了看身後的桃花樹,隻見一顆紅紅的桃花,開滿了花,可是風一吹它隻是微微顫動,隻是簌簌地落下幾片花瓣,可剛才那一幕卻分明是桃花雨。
那漫天的桃花雪是從哪裏來的?
禾苗想起衛子殷剛才那深邃的目光,正望著前方,禾苗轉過身來,向旁邊望去,才看見那桃花樹的一角。
原本,這座假山的後麵就是一片桃花林,風一吹,桃花瓣從樹上落下來。
傾聽風閣,所謂傾聽風,就是桃花傾聽風,卻看見風的形態,就像桃花一般起伏、飄蕩。
就這樣想著,禾苗望向衛子殷的眼神卻是更加明朗了幾分,衛子殷自然明白了禾苗的意思,也明白了禾苗這聽風閣的真意,也微微一笑。
這丫頭,還算聰明,悟性不錯。
衛子殷隻是笑了笑,然後又喝了一杯,他今天比別的時候都高興。
禾苗嬉笑之聲不絕於耳,他隻覺得這種聲音似寶琴輕吟,山水叮咚,好不好玩?
衛子殷覺得這次泡得很舒服,便重新披上衣服,提著酒壺,向山的後麵走去。
禾苗想了想,看了看身邊幹幹淨淨的衣裳,便也跟了上去。
來到山後卻是另一番親熱,鋪天蓋地的桃花樹,中間紛飛的花瓣,好似一條綿長的地毯,仿佛細細的柔軟,若躺在上麵,就十分舒適。
禾苗快走幾步跟上了衛子殷,此刻衛子殷卻是在尋覓一棵桃花樹下,這裏竟有一套桌椅,形體有些隨意,不是衛子殷平時喜歡的整潔大方。
禾苗隻覺得今日見到了不同的帝王,不同的衛子殷,猶如一張貴妃椅,而衛子殷竟搭上酒壺躺臥,形態各異。
毛發散開,在微風中輕輕飄動著。
禾苗也不以為然地看著,他褪去了皇袍,竟是這樣的模樣,好象一位貴公子,相貌俊美,生活鹹淡分明,仿佛無欲無求,快活好似神仙。
“這個地方,朕還沒有給它命名,雲大人若不幫朕想想?”
衛子殷半眯著眼睛,雙手握拳,撐在額下,另一隻手輕撫著落在身上的一片桃瓣,狀若無心地問道。
香晚聽了這話,隻是愣了一下,但轉念一想,還是很高興。
雖然幫助陛下想一想,但這意思,卻使禾苗受寵若驚。
她自然不敢怠慢,她也單手撐著眉,狀若沉思,過了一會兒有兩眼一亮,有些驚訝地叫道“那那叫它快活林呢?”
衛子殷聞言,又是眼珠一轉,饒有興致地叫了起來。
“快活林,當真當真好,不過也應景,此刻朕當真當真快活。“
“大家都說做皇帝是天下之福,朕覺得,做皇帝可是件苦差事。”
瘋子,你的名字倒使朕高興,好吧,就叫它快活林吧。
禾苗此刻滿心歡喜,衛子殷看了也是喜上眉梢,此刻兩人沉浸在彼此的小世界裏也就罷了。
此時此刻,衛子殷隻感覺到了剛剛泡在溫泉中的悶熱,此刻經風一吹,隻感覺到全身無處不舒爽。
雖然是夏日,但如今已到八月末,位於北地的帝都,正是最熱的時節,若非那桃花樹擋住了頭頂的遮陰,二人必是日曬雨淋。
才過了一會兒,身上的衣服都稍微幹了,此地的人也有點悶熱。
衛子殷最是受不了熱,擺擺手說“還是到樹陰下去吧,這裏越來越悶了。”
說著起身,禾苗便也跟著走了。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房來,衛子殷走了一會,忽地停了下來,隻低著頭跟著他向前走去,禾苗卻是結結實實地磕在了衛子殷的背上。
衛子殷的身體很結實,禾苗撞上了它,仿佛撞上了一座山一般,禾苗忽而頓住,退了一步,揉著自己的鼻頭,嘟嘟嘴不吭聲。
衛子殷卻是笑著站起來,隻是轉過頭去,看著禾苗,摸了摸她那柔軟的頭發,輕聲說“該睡午覺了,瘋丫頭困了。”
香晚和衛子殷近來的作息很一致,到了時間便去午睡,何況此時剛洗澡的人更是困倦,不然此刻也不會撞到衛子殷的背。
禾苗沒有說話,隻是在衛子殷的掌心輕輕點頭。
“去把濕衣服換掉,那邊還有幹的,換了就來。“
禾苗強打起精神,連連哈氣著來到旁邊的房間,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衛子殷看著她離去,便也褪去了衣裳,接著換上了幹淨簡單的衣服,走向碧鳳身邊,輕柔地坐了下來。
把那塊絨錦墊鋪在身側,然後坐在一邊,抱著禾苗的房門吱吱地開著,衛子殷就聞聲轉頭。
微笑著說“快過來!”
禾苗聞言便跑過去,衛子殷在身側的墊子上輕輕一拍,禾苗便順從地坐了下來。
衛子殷微笑著。
“朕撫琴和你說話。“
禾苗吃了一驚,雖然明白衛子殷的意思,卻是說真的,半點也沒有拐彎抹角地說出來,衛子殷聞聲大笑。
“你這小丫頭,都在想些什麽,難道還有枕頭嗎?“
衛子殷隨手一指,禾苗看見那小枕頭被他的衣服遮蓋著,登時羞紅了臉,卻是不敢再多說,惹他笑話,立即躺在衛子殷的身上。
隻是臉變得紅紅的,感覺到特別的害羞,也還有很多的不自在。
畢竟這樣的情況雖不是第次發生,但是兩個人的距離也確實太近了,讓人感覺到有一些難受,眼前站著的這個人是天子,自己怎麽能和他相同而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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