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禾苗的這句話說了好幾次,不過每次說出來的心意都不一樣。


  此時此刻她所說的就是心聲,她總覺得伴君如伴虎,那麽膽怯,她還沒準備好。


  “急躁?應該是血氣方剛吧,您這個年紀,正是有棱有角的時候,要是磨得平滑些,用得順手,卻也離得遠些。”


  衛子殷似乎說到了傷心的話,卻是冷冷地看著他。


  禾苗走過去有些擔心地問“容楚兄弟,禾苗今日誤打誤撞地來到這裏,也算是和你有緣,你便把我當作上天送給你的禮物,把那些不愉快的事說出來,也許放在心上才沉重,說出來會讓你好受些。


  “來時看你的樣子,實在是頹廢,可憐極了。“


  香晚走過來,她想了想,覺得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裏,便也不多問了。


  能替他解憂,對禾苗來說,也是日行一善。


  衛子殷望著她清澈的眼睛,忽然想起許多年前的自己,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頭。


  家裏有惡虎在枕邊,睡不著覺!

  香晚沒來及躲開他的手,隻是抬頭一看,那陰森冰冷的氣息,仿佛把他們身邊的空氣都凍結在順江裏。


  禾苗感覺自己,仿佛跌入了地獄的第八層寒冰,全身禁不住顫抖起來。


  禾苗看得出來,眼中滿是恨意和強烈的不甘,但卻一動不動。


  衛子殷的手迅速收起,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氣勢,嚇得禾苗,很快又收回手,輕輕一笑。


  “逗你玩!“


  隻是想告訴你,試司墨小姐,不然總覺得浪費了你的治國才能。


  “總覺得你是錯的,若是一個人,就可以進朝堂,還讓那些迂腐的大臣看你伶牙俐齒的樣子。”


  衛子殷說著便笑了起來,禾苗卻忽然想起貴妃娘娘的意思,女兒家和男人想的果然不一樣,貴妃隻是覺得這個位子靠近陛下,消息也可以靈通很多。


  隻是一些小道消息,而男人所見所想,卻是芸芸眾生,才能雄心勃勃。


  禾苗心裏暗歎,若是來勸自己的是容楚,恐怕她此刻也會答應,那樣的處境,雖然很危險,但也不得不承認其極具誘惑力。


  禾苗心中悲歎,臉上卻是一笑。


  衛子殷淡笑道“這裏隻有我一個人,每月今日你可以來這裏,我請你喝桃花酒,教你彈碧凰古琴,順便還聽你講那琴的傳說!”


  “今天,就要日落了,我也該換個班了,不能讓陛下等我……“禾苗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便立即起身離去,卻是不想,蘇公公一行人雖然退得很遠,也不敢再打擾容楚,隻是他到底不放心衛子殷一個人。


  於是暗中站在不遠處觀察,若說衛子殷不知道禾苗的身份,但蘇公公卻已知。


  這位姑娘是在慎刑司許弋大人那裏看到的。


  隻是那一幕她和陛下相處的情形,在蘇公心中也是一種打擊。


  禾苗先走了一步,衛子殷站在風華亭,當日妃嬪在此一舞,百花齊放。


  蘇公見衛子殷的神色,便急忙跑了過去。


  站在他身前,恭敬地等候衛子殷的問話。


  “你知道她是誰嗎?“


  等到幾個時辰後,衛子殷終於開口說話了,蘇公公早已對禾苗的來曆心領神會,衛子殷既問了,他便一絲不苟,逐字回複。


  衛子殷聽到自己是雲天的孫女時,眼睛一亮,雲天的才名就是名鎮京都,他也是個才子。


  突然又想起那天蘇公公送他的繡帕,便從袖口裏走出來。


  “蘇公公,你把她初試的卷子拿來,朕要對比,到底是不是她!

  “難不成是天意!”


  微笑中帶著邪氣,看著手帕上雋繡字體,他的目光更加柔和了。


  蘇公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陛下,這事真的很糟糕,不是老奴偷懶。


  女官初試卷子,一旦通過便會由尚書局入庫保管,除非必須要先去調閱啊,要不……”


  明天就是女官複試,陛下一貫親選的司墨女官,她一定會參加,不如陛下,親自去見!


  蘇公笑道“他自然知道,衛子殷對禾苗有心事。


  蘇公跟在衛子殷身邊很久,對他也是很了解的。


  此時此刻,目光如此熱烈,還是他生平所見,若不是這規矩是太祖定下的,那尚書局的尚書大人又怎會如此固執,是不懂變通的女子何錦瑟。


  隻是她是先皇欽點的,也是當時赫赫有名的才女,如今官拜三品,在宮中地位極高,受人稱讚。


  蘇公對她無能為力,故而隻好屈從,衛子殷也笑了一笑,不再多言。


  蘇公擦了擦額頭的汗,跟著衛子殷來到了正陽宮。


  這天,朝中大司馬羅忠恒,因為先帝當年賜給他尚方寶劍,而衛子殷又要推行即刻就任的命令。


  甚至還拿出了尚方寶劍威脅衛子殷。


  世世代代的名將,先帝的托孤,衛子殷也都敬畏他,隻是這件事,他是太迂腐了,還是被人擺布了,衛子殷心裏暗暗盤算。


  隻望著當年的先皇,留給他的那把小金劍,放在手中再看,卻是心中怒火連連。


  就在這時,他又推脫了禾苗,正是因為他要繼續麵對群臣,他是衛子殷,他是肖景國的皇帝。


  禾苗回到玉園宮,這一天雖然沒有做什麽事,但進了宮裏,便覺得十分困乏,不知怎地,退去衣裳,便睡了。


  次日清晨,柳醉推了她許久才把她叫醒,可此刻的禾苗卻還是雲裏霧裏,有些暈眩。


  “柳醉?現在是幾點?”


  香晚揉了揉額頭,眼睛還沒睜開,便問了一句。


  哪知那柳醉上身來,就是狠狠地掐了她腰間的軟肉。


  “傻瓜,還不快點洗漱呢,巳時考試,現在都已過了辰時,還不快點。“


  香晚聽辰時,卻是睜大了眼睛,有些慌亂地起身收拾行裝,甚至連柳醉也忙得不可開交。


  匆匆忙忙的出門,好不容易來到文英殿,卻被擋在門外。


  柳醉被守門的女官攔住,怒氣衝衝地問道。


  “大人,看清楚了吧,她這個牌子,香晚卻已經過了初試,怎麽不讓進複試?

  二人手忙腳亂地來到文英殿,卻被守門的女官攔住了。


  一場比賽,一場比賽


  在他背後的這一切,禾苗卻是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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