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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琴聲

  第二十一章夜半琴聲


  歐陽鋒連腸子都悔青了,自己怎麽就昏了頭,帶著徐蘭茹住到家裏去呢??他們灰溜溜地逃了出來,現在二個人就一直坐在車上。


  當然,這是覃慧慧晚上一直睡不著產生的一種臆想症,歐陽鋒還真的帶著女人睡在家裏,這就讓她蒙對了,把歐陽鋒和徐蘭茹的膽都嚇破了。


  沒過多久,覃慧慧又給歐陽鋒的手機發來了一條短信歐陽鋒,我沒說錯吧,你逃吧,最好逃得越遠越好,從前,我要離婚,是想用離婚來要挾你回省城來,你也知道我是多麽的愛你,多麽的想你,特別是近幾年,隻要是看個電視有個親密的動作,看書有個男女的結合,自己就激動得不能自控,全身像螞蟻在啃,那種情況想想比死都難受,一次次隻能自己解決。結果,你倒好,自己卻在外麵糊來,連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你都不放過,我就連一個農村女人都不如嗎?我沒年輕過嗎?我沒漂亮過?當你和她的激情過後,你不照樣把我們的路和她重走了一遍! 到那時,我看你還有多少激情,還有多少讓你為之心動的感覺。從今以後,我也不會再提離婚,但我也會有我自己的生活空間,也不會再給你守身如玉,做這種古寺孤燈一樣的女人!拍的這些照片不夠專業,你自己選擇一些好好保存,我還真沒想到對我唱窮唱苦,養女人卻大把花錢,歐陽鋒,你不要逼我,等我哪天神經不清楚了,這些照片,我全都會給你寄到紀/委去,讓他們給你去保管,我才懶得給你蠻纏!

  看完,歐陽鋒感覺真的對不起妻子,盡管她的父親對自己再不好,也不是她的錯。但隨後發來的十幾張照片,有徐蘭茹的身份證,出國護照,有包包裝著嶄新的錢的照片,那錢撒滿一地的照片……看得歐陽鋒內心隻是恨,滿心裏都是咬牙切齒。


  覃慧慧的父親覃宇晨,是五十年代未的大學生,那時被錯劃成右派後下放到西北勞動,在那裏認識了她母親唐瑤,她的母親也是當年從省城下放到西北的知青。


  記得覃慧慧第一次帶自己去見她的父母,那天,省城下著很大的雪,呼嘯的北風讓人感覺到陣陣寒戰。那時,他的父親覃宇晨已平反,擔任了s 大學的副校長。知識分子的清高和冷酷讓歐陽鋒感到心都是涼的。


  疑似審訊的對話歐陽鋒至今沒能忘記。


  “你家在哪裏?”


  “貴州農村。”歐陽鋒回答。


  “家裏還有些什麽人?”


  “父母和二個弟弟。”


  “你哪一點能配得上我家慧慧?”


  “……”平常的一句問話,徹底傷害了歐陽鋒的自尊心,他無言以對。他狠不得像今天一樣逃出她的家門。盡管慧慧站在旁邊拖長著聲音叫“爸~”


  但還是沒能阻止覃宇晨的說話“人要有自知之明,好鼓不用重捶。你應該知道自己怎麽做!”


  “爸~~”覃慧慧加重的聲音才讓覃宇晨說話停下來。這一次對歐陽鋒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但這種深深的傷害,讓歐陽鋒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逆反心理。你不同意我娶?我偏要娶給你看看。是你說話起作用,還是我行動起作用!

  他連晚飯都沒吃就跑了出來,天空下著鵝毛大雪,地上一片白茫,行走都十分艱難。他找了家小旅館住了下來,關了手機,餓著肚子,迷迷糊糊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覃慧慧也瘋了,這個十分有教養的女孩,在對父親發過脾氣之後,隻好求助於母親,但母親隻看了她一眼,便低下了頭,眼淚汪汪起來。


  母親在家沒什麽地位,原因是娘家姊妹多,加之自己的父親因病長年需要血透,經濟上對自家的資助讓她在丈夫覃宇晨麵前抬不起頭來。


  覃慧慧隻是哭,含著淚給歐陽鋒打了二百多個電話,短信發了一百多條。但他的手機一直關機。盡管覃慧慧哭紅了眼,又有什麽用呢?

  歐陽鋒的成熟和穩健,做事的風格讓覃慧慧已經愛到了骨髓裏了,父親反對也沒起多大的作用。直到後來他們有了孩子,覃宇晨才慢慢接納他們。但歐陽鋒卻很少去嶽父母家裏,隻有去省城開會時,為了看一下孩子,才陪嶽父母吃餐飯,也很少說話,相互溝通成了一個大難題。


  天空陰沉,夾著灰暗的哀傷。飄散的雪花流著悲傷的眼淚。這樁婚姻,不用太多的言語,已深深埋下了二個年輕人的傷痛。覃慧慧是家裏的獨生女,母親四十歲才生下她,從小就視為掌上明珠。她對父母的感情也是那麽的濃厚,盡管對歐陽鋒那麽灼愛,但當他與父母的感情出現裂縫時,她還是站在父母一方。這使歐陽鋒無法可以接受的。


  這二天,覃慧慧回到省城後,並沒有去醫院住院,自己知道是傷心過度,她對歐陽鋒這份感情本來是自己一直在鬧情緒的,實實在在說,她不可能與他離婚,這次來a 市考察時,組織上也想把她調過來,擔任a 市團市委,好讓他們也不至於分隔太遠,但現在讓覃慧慧看來,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歐陽,你怎麽哭了?”徐蘭茹這二天太累了,她把頭靠在歐陽鋒的肩膀上,迷糊地睡著了,當聽到歐陽鋒抽泣聲時,她才醒過來,迷迷茫茫地問。見他沒回答自己,把那美麗的臉伸過去,貼在他的心口上,動情地說 “對不起,我做錯了,我不應該這麽任性。”


  徐蘭茹內心那種強烈的內疚和對歐陽鋒的自責,深深籠罩在她的心頭。她用嘴著歐陽鋒的眼淚。


  歐陽鋒現在想的同一個問題,就是徐蘭茹與覃慧慧之間怎麽辦?自己要離婚,覃慧慧肯定不會答應。但一想到徐蘭茹在桂林,與別人出入賓館的時候,他內心又沒辦法能接受她。盡管她那高貴的氣質和美豔絕倫,讓歐陽鋒時刻想她,他發現這種想摻雜愛的程度遠遠大於真實的愛情。如果沒有桂林的親眼所見,也許他對蘭茹的深愛是發自內心的。看著她那麽癡情地親自己,他一下子感覺眼前這個女人又十分的陌生,這種深愛與敷衍的矛盾體,此刻折磨著歐陽鋒的內心。


  “歐陽,你也離了,我嫁給你。”徐蘭茹貼著歐陽鋒的臉,說“我前天把手續辦了,每個月我負擔徐清明三千元,但他提出一個條件,不準我把小孩子改名改姓。雖然離開了,但他永遠也是我孩子的父親。隻要他身體好就行。”


  “蘭茹,我與你不同,不會那麽簡單的。你和徐清明離婚,是雙方的一種解脫,我就沒這麽容易,多年來,你知道我也是在這種壓抑裏生活,一個家庭,如果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你說這日子還能過下去嗎?我離也是一種解脫,但我們離婚,會綁在輿論的架子上。”


  是啊,透心講,徐蘭茹對徐清明最多的是感謝,是一種報恩式的親情。她懂,能給予愛的她已經給予了。守在大山時的那種最為純樸的愛給予了那個大自己四十歲的男人!


  夜深沉下來,秦天河一點睡意都沒有,躺在床上又爬了起來,他推開窗戶,山風清涼,徐徐吹進靜謐的房間,突然,他隱約聽到對麵遠山傳來淒苦悲涼而憂傷的二胡曲《二泉映月》。這樣的深夜,是誰如此悲傷,如此能了解他的心?他慢慢走出臥室,在外麵假山旁坐下,他記得這是自己深愛的女人葉如媚去世後第二次聽到這一弦律。第一次是十幾年前,他與著名指揮家征爾,去中央音樂學院訪問,當他聽到這首曲子時,他立刻掩麵哭泣,但征爾卻從椅子上站起來,跪在地上並虔誠地說,聽這樣的曲子應該跪著聽,坐著聽和站著聽都是極不恭敬的。


  秦天河淚流滿麵,這個曲子在他心中封存了三十多年,三十多年來,他從不敢去觸碰這令他心酸的記憶。這是誰又在這幽靜的夜晚掀起了自己無盡的思念?


  秦天河靜靜地靠在涼亭的圍欄上,仰望星空,淚水無聲息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這一夜,他沒有回到房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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