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過渡26
宿璽回來之後說已經把饒千竹給扔回去了,聽到這樣的回答蘇城也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怎麽,饒千竹今後絕對會成為一個大麻煩,總有一天她會不得不殺了饒千竹。她想要現在就動手卻又有種不能下手的感覺,這讓她很是矛盾。
不過反正這些事情都要埋藏一段時間才會爆發,還是趁著現在去打探一番覆天壇,在有所了解後根據覆天壇的實力進行規劃。雖然隻是個雛形,但蘇城覺得已經有必要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了。
之前有讓顧寧去挑幫忙挑選那些戰爭中流離失所想要複仇的人成為屬於自己的勢力,但她還是不太放心,畢竟那些都是其他人,人心這種東西是最難把控的,她並不希望之後那些人反而變成刺向自己的利劍。
既然如此,魔獸大軍也應該發展一下了,她身為全屬性可以契約十隻契約獸,目前她隻契約了三隻,剩下七個必須要盡快發展起來。
再之後他們就離開了此處,前往了上九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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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到司空淩了嗎?”
風清揚在離開上三界之前意外遇到了陳勉和辰九,與他們一同出現的還有許久未見的宋西北。此刻宋西北身上已經看不到原來那種輕佻浮誇的氣質,轉而變得深沉和嚴肅,隻在他拿起酒杯看過來的時候,那一閃而逝隱藏在眼中的笑意,喚醒了曾經的過去。
“前兩天才見過。”風清揚坐了下來,他沒想到在臨離開上三界之前來到四方學院門口的酒樓竟然能見到這些熟人——其實曾經他們也不是特別熟悉,但在那場混亂之後同學也所剩無幾,一時間有些感慨萬千。短短半年時間猶如滄海桑田,一切都發生的令人目不暇接。
“若不是那張臉是一模一樣的,我幾乎都快忍不出他了。”辰九搖了搖頭:“我真沒想到司空淩也有能笑的那麽溫柔的一天。”
“他估計要一條路走到黑了。”陳勉說:“雖然他的笑容很溫柔,但他的眼神非常冰冷。”
“他根本就不想笑,也就隻有司空家的那群蠢材什麽都看不出來了。”宋西北有些悵然:“也幸好我們是合作狀態,但我總覺得司空淩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若是今後司空家發生什麽,估計也不足為奇了。”
“你就不能盼別人好點嗎?”辰九斜睨他一眼:“我倒是覺得他能和歸海無頡一樣,最後扳倒整個司空家。”
“你這想的比我更危險。”
歸海家的事情在來之前風清揚已經聽說過了,當然也聽說了歸海鶴的下落不明。姬浮月現在成為了姬家的家主,每天都在忙於家族;歸海鶴下落不明,是死是活也無法得知;葉桓,葉江白早已經魂飛魄散;辰九失去了母親,離家出走;陳勉家族破碎,隻身一人漂泊天涯;蘇城遞交了退學申請,現在也不知去了何處;洛宛沚身受重傷,聽說回家養傷去了;沈青鈞是最早離開的,他這個人從始至終都像是風一樣隨心所欲;宋西北挑起了宋家的擔子,變得忙碌,再也不複過去的瀟灑風流;且飛白也開始打點家族,已經很難再看到他的身影。
風清揚在想到這些的時候又想起了四大家族的事情,一時間有些自嘲。
自己還在這裏關心著別人的事情,但曾經的四大家族已經變得一片混亂。
他此次估計是最後一次前來四方學院了,在此之後他就要離開上三界,回到四方大陸去了。
從今以後,怕是再也沒機會回來了。
“對了,你在之後有見過謝穹嗎?”在桌上即將陷入沉默的時候辰九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我前往歸海家的時候曾見過他一麵。”陳勉說:“不過之後就沒有再聯係。”
“奇怪,謝穹他會去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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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樹葉灑落在地,樹影斑駁,耳邊能聽到清脆的鳥鳴。有微風拂麵,帶著冬季特有的涼意,驅散了最後的溫暖。
司徒樸躺在樹下,他眼神空洞地看著那從樹葉縫隙中投下的陽光,光芒刺眼,刺得他眼淚直流,但他卻依舊沒有閉上眼睛。
【你是我的驕傲。】
臉頰已經被鮮血打濕,額上觸目驚心的傷痕,隻一眼就像是燙傷了他的眼球,毀了他的視覺。
滿目蒼痍,渾身都被血液給染紅,曾經溫暖的手變得冰涼。
他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跪倒在地膝蓋紮進無數石子,他扯開傷痕,撕心裂肺的劇痛襲上心頭,卻不敵心髒的疼痛。
【你從未做錯過什麽,就算你沒有做出這些事,混亂也遲早會來臨。】
【不要活在自責之中,我隻希望,就算哥哥不在了,你也能……】
他不能。
他無法能。
一夜之間家族破滅,司徒池品的死亡差點就成為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但在最後一刻司徒池品輕輕落在耳邊的話語喚回了他些許神智。
【風燈凝……她還活著,被,抓到了,覆天壇。】
花了整整幾個月的時間,他將司徒家所有的人全都埋葬在此處,離開的時候下了大雪,雪花紛紛揚揚,將所有的一切全部埋葬。
他不知道的是,在同一刻歸海家也破滅了。
他知道的是,從今以後自己再也沒有歸屬。
冬日的陽光極其罕見,眼瞳被陽光映照到幾近失明,終是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有瑩綠色的光芒閃爍,星星點點,讓他閉上眼也無法安寧。
風燈凝,風燈凝,風燈凝……
這個名字在此刻聽起來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曾經那些落滿了灰塵的記憶在此刻打開。他記得那個女孩,總是跟在風潯衣的身後,會露出可愛笑容的小姑娘。
一直以來他們都沒能培養出愛情,但他已經把她當作自己的家人,畢竟以後他們注定是要結婚的,他早已做好和她相伴一生的選擇。
失去了家人和家族,又被抓到覆天壇那種地方,她如今又是怎樣?
但他也一樣,失去了家族,失去了兄長,怒火在他的心中火燒火燎,不得安寧。
隻可惜在離開四方大陸後他聽說了歸海家的覆滅,猶記得之前司空淩那空洞陰鬱好似深淵一般的雙眼,之後的司空家會如何?已經可想而知了。
司空淩不會放過司空家,而他願意祝他一臂之力。
可除此之外,卻已經是茫然四顧。
毀掉司徒家的是歸海家和司空家,而如今這兩個家族一個已經被惡果吞噬,一個則正在路上。
他的怒火,他的憤怒,他失去的家人,全都沒有討回的方向了。
他還能再做什麽?
從地上站起,他跌跌撞撞向著前方走去。
至少他還有風燈凝,至少他還知道覆天壇,至少他還可以……
擁有最後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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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九界是整個九界中最大,也是靈氣最充足的地方。
為什麽靈氣充足?總是有很多人人認為是因為這裏是離天最近的地方。
眾生修行,為的無非是飛升成神,隻可惜這種事情往往可遇不可求,到最後總會都來到上九界,渴望著能夠突破神階,再觸摸到那至高的天道。
司徒樸也是其中之一,但他從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來到上九界會是以這樣的心情和目的。
雖然四方大陸和上三界都有等級限製,不過上九界限製和上三界一樣,因此司徒樸很容易就跨過了傳送陣,眼前再次恢複視覺的時候,就已經是上九界最大的都城之一,九州城。
看著眼前的車水馬龍,司徒樸恍惚有種自己重新回到人世的感覺,雖然他也從未離開過。
他知道覆天壇處於妖族和魔族的交界處,但具體的位置並不清楚,當初雖然他和月衫合作,但他處於被動,處於主導位置的是月衫。這是不平等的交易,但那個時候他無法找到更好的合作對象,但還是存了點心思,這才套出了覆天壇的下落。
雖然他很清楚自己單槍匹馬做不了任何事,但他現在已經無法正常的思考,每時每刻他都感覺自己像是活在地獄裏一樣。有的時候他總是回想,如今上三界如此動蕩,為何他之前到處搜尋月衫下落的時候卻一直沒有遭遇任何不測?要是那個時候他就死了,或許要更好一些。
他知道這這種念頭極其消極,但卻又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他,他希望下一秒就去死,卻又想要好好活著,救出風燈凝,等到自己有能力後再親手向月衫複仇。
他無法平靜下來,哪怕是坐著都讓他如坐針氈,隻有不停地往前,一直往前,才能緩解心頭那麽一絲焦慮。
妖族和魔族這種龐然大物他在此之前從未有過接觸,想要穿越更是難上加難,就憑他現在的等級估計還未踏進一步就會粉身碎骨。但就算如此他依舊極其不理智地上路了,帶著必死的決心,就這麽前往了覆天壇。
妖族最痛恨的就是人類,雖然魔族也不太喜歡人類,但好歹還有一線生機,如果從妖族過他估計剛到邊界就會死的很難看,因此在深思熟慮後,他決定就從魔族過去。
可惜的是司徒樸的運氣從來就不好,他要是再在九州城停留一段時間估計就能遇到蘇城,說不定還能恰好撞上偶爾外出的洛宛沚。隻可惜他沒有任何停留,剛到九州城就離開了,就此孤身一人踏上了路程。
在司徒樸到達九州城後的第六天蘇城一行人也來到了九州城,蘇城隻知道洛宛沚來自上九界,卻不知道她到底住在何處,因此在到底九州城後便也直接離開,目標卻和司徒樸正好相反,是和月亮聖殿合作的妖族。
在蘇城他們來到九洲城的時候司徒樸已經到達了魔族的邊界。
魔族說起來好像很嚇人,但實際上從外表來看和人類居住的地方沒什麽不同,乍一看感覺就像是另一個九州城一樣——當然,魔族差不多有整個上三界那麽大,完全不隻是一座城的大小。
魔族對於外界的生物往往是處於一種不憎恨也不喜歡的狀態,在簽了和平條約後便開放了大門,因此現在還能看到不少人類以及其他種族的生物在門口附近。不過就和荒蕪之地一樣,魔族開放的也隻有外圍。
從大門走入再一直走到外圍的邊界,一切都是如此的順利,但接下來的路就十分困難了。
司徒樸看著眼前高高的城牆,這堵牆不僅擋在了他的眼前,也擋在了他的心裏。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弱小,但在此刻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地襲上心頭,讓他一時間頭暈目眩。
“你在這裏站著幹什麽?”
就在他站在外圍的城牆下想著怎麽才能穿過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他頓時一驚,他現在身處的是一條小巷,小巷極其狹窄,在這樣的區域不管是從何處來人他都能感知得到,但現在若不是有聲音響起,他竟然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氣息。
司徒樸扭頭,就看到不知什麽時候身後巷子的牆麵上坐著一個男人。青色衣衫垂落,隨風飄蕩,一頭藏青色長發高高束起,金色瞳孔在如此的陰天下依舊熠熠生輝,宛若琉璃。
這是一個長相異常妖異的男人,司徒樸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當然,有這樣的眼睛和發色很明顯他是魔族——但不知為何在看到這魔族的那一刻他心中湧上了強烈的怒火,要不是他此刻已經很是麻木,估計早就忍不住動手了。
“你想要過去嗎?”那男人又問了一句。
司徒樸不知道自己那股殺意從何而來,更不知道這個魔族為什麽要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他隻是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那男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但那笑容卻不能給人帶來任何暖意,金色的仿若透明的眸色溢出詭異的色澤,勾起的唇角帶著令人脊背發涼的危險和詭異。
司徒樸下意識就感覺到危險,他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在那一瞬間心中卻咯噔一下——為什麽總覺得這雙眼睛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到底在什麽地方見過類似的眼神?
他還未想出個所以然那男人又開口了。
“讓本座猜猜看……你是想去覆天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