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天鷲山下的地道
洛宛沚本來還想說什麽,不過看到沈建國這樣的笑容也什麽都說不出了。她下意識地摩挲著剛剛被他親過的地方,雖然心中依舊毫無波瀾,但是她總感覺自己的臉紅了。
這種感覺真是很奇怪,就像是隔著一層隔閡看自己,不得不說就算是失去了感情,但除此之外人自己的情緒是不會變的。
不過這個時候她並沒有想到這些,畢竟現在她沒有感情,隻是在心裏想著原來沈建國說的吻是這個啊,那就沒什麽問題了。
這麽想著她抬頭,輕輕地在他的臉頰上也親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這種事情沒什麽可問的,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離開這裏。你後麵有出口嗎?我們從上麵……”
洛宛沚正說著突然感覺腰間一緊,沈建國手下的動作突然收緊,這讓她的話有了片刻的停頓,在沉默了幾秒後才繼續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他的頭埋在她的頸間,聲音悶悶的傳來,她看不到他的臉,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態。
不過其實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剛剛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讓她一直處於狀況外,現在安靜下來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之前沈建國是撞在了牆上所以她砸到了他的腰,而現在他換了一個動作,也就是說她現在跨坐在他的身上……這其實也沒什麽,但現在安靜下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下好像有什麽硬硬的東西抵著自己。
洛宛沚身體一僵,頓時連動都不敢動,黑暗中她也不知道他意識到了沒有。
冷靜,這是人之常情,原來在她小的時候江清就巴拉巴拉給她講了很多有關青春期的事情,有的男性就是這樣的,就算沒有什麽刺激也會不由自主地就起來了,往往會讓大家都很尷尬。她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快點脫離這種狀態,然後繼續往下,畢竟儀式的時間誰也不知道是多久,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
想到這裏,再加上平常兩個人的關係很好,莫得感情的洛宛沚就直接拍了拍沈建國的肩膀,然後說:“那個……你知道出口在哪裏嗎?”
“知道。”沈建國抬起了頭,抱著她的手依舊沒有鬆開。他看著她的臉,那視線看的她莫名其妙,就在她被看的忍不住詢問的時候他突然勾起了唇角,眼波瀲灩,像是被扔進一顆小石子的湖泊,綻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你是發現我硬了嗎?”
這個家夥!她明明在委婉的暗示他,他為什麽要說出來!雖然她也沒什麽尷尬的,但這樣說出來總是不太好的吧?還是說他們的關係已經好到葷素不忌了?
洛宛沚終於察覺出好像有哪裏不對,但是她還是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既然知道了就趕緊起來。”她淡定地說:“現在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了,要是那邊的儀式結束了的話我們就得交代在這裏了。”
“對哦。”讓她無語的是沈建國竟然在此刻才露出一副“你說的有道理”的神情:“我竟然都給忘掉了。”
擦,這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啊,怎麽就能把外麵的大事給忘記了?還說過目不忘呢,這麽重要的事竟然扭頭就不記得了?真是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要是沈建國知道她在想什麽,估計會問一句:這都是什麽玩意兒?
在終於想起現下最重要的事情後沈建國總算是恢複了平常的狀態,他先是將背後的突破口打破,然後自己小心地退了出去,緊接著在他離開後洛宛沚也順著那個洞跳了下去,終於從這處狹窄的空間脫身了。
在跳下那個洞後洛宛沚就踩到了一片平地,看來這就是隱藏在那條路後麵的地方,這裏的地道真是一層套一層,嚴密非常。
跳下來後她先活動了一下肩膀,剛剛被限製著行動感覺真是太不舒服了。
“我們離最下方已經不遠了。”沈建國則是在一旁觀察著地形,同時還順便關注了一下外麵:“那邊好像還沒什麽動靜,我們還有時間。”
“我們快到底端了?”聽到他這麽說洛宛沚有些疑惑地問:“這麽說來我們應該快到地心了,怎麽沒有感覺到熱度?”
“地殼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不過最主要的是……”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慫肩:“反正也不遠了,等會你自己去看吧。”
一邊說著兩人順著這條路往前走,四周的空氣很是幹燥。而四周的溫度則是有些奇怪,剛開始的時候還能感到一絲熱度,但走著走著溫度開始變得越來越低,到最後四周的牆麵上都能看到有凝結著的白霜,她呼出一口氣,頓時化作了白霧。
“地下溫度不高就算了,怎麽還這麽冷……”她忙不迭地掏出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你要不要外套?”
“我用靈氣循環一下就能保持身體的溫度了。”沈建國這麽說的時候還看了她一眼:“說起來你這個人感覺完全不像是生活在玄幻世界,買東西燙了還等它涼,也不想著用靈氣降溫;天冷了一直加衣服,就不知道靈氣周旋一下;下雨還打傘,完全體會不到在雨中行走的浪漫!”
“前麵的我都讚同,可是最後一個是什麽鬼,不就是淋雨嗎?”
逐漸的有白色的寒氣從前方飄來,剛開始隻是山洞石壁上有冰層,到最後整個山洞都是冰天雪地的,地麵被凍結,頭頂也有不少冰錐,到處都是一片陰冷。而因為這些冰層讓原本黑暗的山洞變得明亮了些許,雖然還沒有到開燈的地步,但也能夠讓普通人都能勉強地看清四周的一切。
洛宛沚伸手摸著石壁,指腹能感覺得到滑溜溜的觸感以及冰冷,看來這裏已經被凍上很長時間了。
沈建國走的比較快已經消失在了前麵的拐角,而在他走過去沒多久洛宛沚突然聽見他的聲音:“你快過來!”
山洞空蕩蕩的,將他不大的聲音放大了好幾倍,頓時一遍遍地在山洞的上空回蕩,無形中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氛。洛宛沚收回了手,趕緊向著他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
“怎麽……”
她跑過拐角就想問他發生了什麽事,不等她的話問完她就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頓時那未說完的話也就卡在了喉嚨裏。
在那條有些狹窄的拐角後出現的竟然是一片好像平原一般的空地,隻不過頭頂的那層山頂封閉了此處,但一切還是和之前格格不入,就好像突然走進了一座巨大的宮殿。當然這確實能夠讓人感到意外,但所有走進這個地方的,不管是什麽生物第一時間注意到的絕對都不是這巨大的地域。
——而是在這其中無數被冰凍的獨角獸和人類,他們死去的樣子千奇百怪,唯一不變的就是他們此刻已經全部死去了。
怪不得這裏靠近地底卻沒有任何熱氣反而這麽冷,原來是因為這裏有一個這樣的冰雪世界……
沈建國麵對著這一切皺起了眉頭,他先是站在那裏好像在想著什麽,緊接著向著前方走去,這裏看看那裏敲敲打打,就這樣一直走到了最後麵。
到最後方的時候能看到一字排開的冰棺,洛宛沚也跟了上去,就看到他將冰棺從牆上掰了下來。冰棺被打磨的無比光潔,一般來說這種冰棺看上去就散發著神聖而柔和的光澤,不過在此刻的這種場合下非但沒有那種聖潔,看起來反而帶上了幾分邪氣。
“這裏一共有五座冰棺。”洛宛沚數了數:“這個數……”
“和之前我想的獨角獸族長更迭的數量一致。”沈建國接過了她的下半句話。
兩人對視一眼,緊接著他直接上手將冰棺的棺蓋打開。這看起來好像粘合到了一起的棺蓋卻異常順滑地打開了,緊接著露出了躺在裏麵的那個人。
那個人穿著一身素白色的衣服,幹幹淨淨,一覽無餘,看起來好像沒什麽特別的,唯一違和的地方就在於它沒有臉。倒也不是說沒臉皮,而是臉的部位被整個地撕掉了,隻剩下已經幹涸發黑的血液。
“這個人的臉被完全撕掉了……”在看到之後沈建國喃喃自語,緊接著他像想到什麽一樣飛快地跑到其他的冰棺前,然後將這些冰棺一個一個地打開。果然正如他所想,這些賓館裏裝著的人都沒有了臉。
“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在他一個一個的折騰冰棺的時候洛宛沚蹲在最開始打開的那個冰棺旁邊仔細地觀察著裏麵躺著的那個人,還時不時伸手擺弄一番。在翻來覆去的研究了半天後她扭頭,然後肯定地向著他點頭:“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天流。”
沈建國手上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他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喃喃著,然後將手上的冰棺重新放了回去,走到了她的麵前。
“之前我還在想揭開鬥篷之後看到的為什麽不是天流,現在想來他肯定不會頂著一副虛假的麵孔進行最後的儀式……”他低頭看著冰棺中躺著的天流,頗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這麽說來這五代族長全都在上任之後就被殺害了,然後他們的臉皮被撕掉取而代之,再加上獨角獸一向信任族長,這麽多年來獨角山脈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大多數獨角獸竟然毫無察覺。”
“這麽說來時間也確實對的上,之前獨角山脈還沒什麽,但是後來卻突然宣布封閉。獨角獸群裏有不少獨角獸完全顧不上其他了,估計這些都是那個人搗的鬼。”洛宛沚也非常遺憾,要不是那個人獨角獸群現在應該還好好的,也不至於有那麽多獨角獸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過這裏;也不至於有那麽多獨角獸,因為絕望而自殺。
兩人站在冰棺前感歎著的時候突然整個地麵都開始震動起來,頓時頂端無數冰錐傾落。這震動來的讓人措手不及,不過沈建國的反應極快,在震動的第一秒就立刻反手抱住了洛宛沚,然後快速的用靈氣操控著冰棺立起了一座三角形。他抱著洛宛沚衝了進去,在躲在三角形下後他又立刻支起了一個結界,做好了雙重保險。
在他支起結界後沒多久頂端就開始坍塌,冰渣崩的到處都是,冰錐墜落,地麵也逐漸開裂——不過似乎因為這裏的地麵長期被凍在一起所以並沒有引起多大的變動,這倒是萬幸。
轟隆隆的聲音持續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是因為儀式又或者是因為其他的什麽。在大概過了五分鍾後震動終於結束了,而在結束的那一刻沈建國和洛宛沚全都衝出了冰棺。
“外麵在震動,這裏的地脈也開始有了改變,儀式說不定快要結束了。”兩人快速的從這個冰封的大廳走出,一出去後沈建國就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帶著她向著另外的方向走去:“我們從這邊可以過去。”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早說?”洛宛沚則是有些無語。
“不是你說想去下麵去看看嗎?”沈建國扭頭理所當然的回答。
洛宛沚默默的將其他的話咽了下去,她當時那麽說是因為不知道有路可以直接去儀式現場啊!要是知道的話哪裏還會跑到這裏來?秘密什麽的可以以後再說,要是這個儀式結束了整座天鷲山都會坍塌,他們就會被直接埋在山下,估計挖個幾十年還是能挖出來的,但那樣簡直會把人折騰瘋了!
不過麵對他一臉一本正經的樣子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沉默的跟著他的後麵,並且在心中祈禱,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而同時她也下定了決心,以後要是再有什麽類似的事情她絕對會先問他關鍵的地點所在——沈建國他也好意思說自己有的時候智商下線,現在看來兩個人不愧是朋友,都一樣有的時候很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