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兩邊的線索
眼前的路越走越窄,洛宛沚蹲了下來,抬手將上方的隔板掰開,頓時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有大量的灰塵傾落。還好她在此之前就猜到這地方應該很久沒用封住了口鼻,否則現在可能就會被嗆得不停咳嗽。
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剛開始路還很寬,但是從這邊走就越來越窄,到最後幾乎要匍匐前進。將隔斷掰開之後她抬頭向上看去,和下方狹窄的通道不同,再將隔斷掰開後上麵的空間卻很大,就是地麵都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起來已經很久都沒有用過了。
洛宛沚抓住上麵的平麵雙手用力跳了上來,一落地頓時有無數灰塵飛揚,她為了避免氣息波動所以幹脆沒有用結界,然後向前走去。
這個地方大概有十平方米那麽大,高度也就兩米左右的樣子,四四方方的,就像是一間房間。
但是她相信沒有房間會建在地道裏的。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想法出現了一些錯誤。
在搜尋這個房間的時候她發現牆麵有一些印記,這些印記倒並不是什麽被磕到了的痕跡,看起來更像是有個東西放在這裏很長時間而留下來的印子。
在發現牆上的痕跡後洛宛沚思索了片刻,然後走到了角落邊緣開始擦地上的灰塵。
剛開始地上什麽都沒有,但是在她來到靠南的角落時發現地上也有一些痕跡。再對比牆上的印記,她頓時就明白了。
看來這裏原來還真的是一間房間,而且如果沒出意外的話估計還是一間臥室。怎麽會有臥室在這麽錯綜複雜的地道裏?其他的暫且不管,每天回來不覺得很麻煩嗎?
在這空蕩蕩的房間裏站了片刻之後,她暫且放下這個疑惑,現在還是找找看有沒有什麽其他的路比較重要。
從表麵來看這間屋子就是封閉的狀態,四周並沒有什麽門。但是她對此表示很懷疑,原來住在這裏的人難道是每天就通過那個小小的隔斷進進出出嗎?這感覺根本不是什麽臥室,更像是牢房。
在尋找了半天之後她發現在好像是床的位置下有個地方感覺有些奇怪,她伸手摸了摸,雖然乍一看好像沒什麽不同,但仔細觀察就會感覺這一塊的顏色好像和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樣。想到這裏她上手直接將這裏給敲開了,頓時底下就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通道,順著通道那頭傳來了一股淡淡的香氣,與這滿是灰塵陰暗腐朽的房間顯得格格不入。
沒想到這房間還真的有一條路啊,而且這路通向的地方……
洛宛沚小心地鑽了進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建這條通道的人力量不夠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麽原因,這條路特別的窄,她幾乎感覺自己都要被卡住了。
小心翼翼地順著這條路往下,很快就來到了終點。
看到這條路的盡頭時她有些意外,她本來以為是在這裏應該能到什麽其他的地方,卻沒想到眼前出現的竟是房屋隔層。
她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麽就聽到下方傳來了聲音。這還是她在這錯綜複雜的地道裏第一次聽到聲音,便立刻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去聆聽。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能再放任他這麽幹下去了!”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有意見嗎?這麽多年大家都看不下去了,但為什麽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站出來?”
“我早說過應該取消封閉,綺羅離開獨角山脈也生活的很好,這說明外界並不像原來那麽危險了,再堅持原來的觀點隻會自取滅亡!”
“你要是實在不能做決定,就讓我替你做這個決定!”
“你難道想造反不成?”
本來以為是兩個人在秘密的說話,但沒想到底下好像是有一群人在互相爭吵。他們吵得很激烈,所以導致聲音嘈雜隻能勉強聽清幾句。而在吵著吵著很快就傳來了劈裏啪啦的聲音,其中還能聽到板凳折斷的聲響。
這是打起來了?
洛宛沚爬在隔斷上皺起了眉頭,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會連接在那個房間下麵?而這些又到底是什麽人?
不過他們爭吵的話題來看……應該是獨角獸群裏的高層,不過這些聲音都很陌生,估計沒有帶天流玩。
“都給我住手!”
在嘈雜之中突然有一個聲音響起,那聲音中帶上了幾分靈氣,宛若炸雷。吵得不可開交的那些人立刻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下子就變得安靜起來。
“這裏可是會議,動起手來成何體統?!”
說話的應該是權力比較大的獨角獸,在她開口後其他人就頓時都不說話了,耳邊雜亂的聲音頓時全都停息了下來。
“副族長,你終於來了!”
而在她開口後有一個欣慰的聲音響起,洛宛沚這才明白來的應該是獨角獸群裏的副族長和行。
“我之前已經說過了,你們每次討論的時候不要東一句西一句,能不能安靜的坐下來按照順序一個一個的發言?”和行的聲音繼續響起:“更何況在座的各位應該都能感覺的出來……”
“這次和往年完全不一樣。”
在她這句話說完後下麵頓時寂靜的可怕,就算是隔著一層洛宛沚都能感覺得到那股死寂。
“我不管他們怎麽想,就算其他人再怕接觸外麵的世界或者是其他什麽都無所謂。”
在沉默了許久後,突然有一個人開口,打破了平靜。
“副族長說的沒錯,雖然每年這個時候溫度都會突然降下來,但是今年大家都能感覺得到,不隻是變冷了,天鷲山已經快撐不住了。”
“但是族長一直不願意讓我們去調查……”有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他不讓你去你就真的不去啊!”有人吼:“真是夠了!當年諸神之戰的時候我們可是被稱為最驍勇善戰的種族之一,結果現在你看看變成什麽樣子了?!隻會聽族長的話,族長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讓做什麽就不做什麽。其他的都罷了,天鷲山絕對不能出問題!”
有人準備反駁,但剛開口就被他給吼了回去:“其他的都無所謂,天鷲山是底線!”
底下再次沉默起來,洛宛沚有些莫名其妙,她之前沒有看這些相關的書籍,天鷲山對於獨角獸來說有什麽特殊的意義這點她並不明白。不過從沒有人再反駁的情況看來,肯定有著非常重大的意義。
“他說的沒錯,其他的也就算了,但是天鷲山……”
“天鷲山的情況已經一年不如一年,再這樣下去的話……”
又過了一段時間後底下開始竊竊私語,不過這次看起來大多數人都是站在他那邊。在各種各樣的討論之後,最終讚同的聲音大了起來。
“沒錯,不管怎麽樣,這次我們都必須插一手了。”
洛宛沚托著下巴,雖然到目前為止他們都沒有說到底討論的是什麽,不過根據對話已經能猜出他們的想法和她以及沈建國是一樣的。
要是他們去年有這種想法可能還來得及,這些家夥大概不知道,在他們終於決定不再裝作看不見的時候,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等到明天晚上,一切就結束了。
在終於達成共識後底下的人開始分配任務,接著就逐漸離開,一陣陣腳步聲離去,很快下方又安靜起來。
洛宛沚以為他們已經走光了,正準備起身也離開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還有氣息,連忙停止了動作。
“副族長,你還不走嗎?”
看來這裏還有兩個獨角獸沒走,她繼續趴在那裏。
“……”底下先是一陣沉默,然後和行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知道這樣做是沒用的。”她頓了頓,嗓音低啞:“天鷲山已經沒救了。”
“和行……”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又是一陣沉默。
“這些年來你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裏,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我明明一開始就知道,他的動靜不對。”和行說:“但是我不敢做什麽,我知道天流他……”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知道,總會有這麽一天的。”
“隻要天鷲山一天還在,獨角獸那就永遠不可能對外界開放。”
底下兩個人又沉默起來,隔斷上的洛宛沚皺起了眉頭,腦中飛快地思索著。
不知道沉默了多長時間,耳畔隻能聽到窗外不斷傳來的下雨,就算是隔著一層隔斷,再家加上一間房間的距離,那雨聲音依舊清晰宛若在耳邊。
“我這樣做,是不是很自私?”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一點也不。”
“獨角山脈已經不再是家了。”
雨聲潺潺,底下兩個人也終於離開,在一聲輕輕的關門聲後洛宛沚鬆了一口氣,正想著終於可以離開的時候突然又察覺到有氣息冒了出來,不得不再次重新爬回去。
不過這次出現的應該隻有一個人,因為那個人沒有說話,好像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然後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洛宛沚躺在隔斷上良久,在確定底下沒有任何人後她上手在四處摸索,這隻是她的一個猜想,不過卻沒想到真的摸到了一個凹陷,手上一用勁,頓時就拉起了一塊木板。
淡藍色的光芒從下方傳來,她跳了下去。
這是一間很大的房間,四周放著板凳和桌子。此刻這些東西都整理好放在一旁,安安靜靜,沒有任何人。
她推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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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國合上書本。
他來到這裏的時候是一臉問號,走的時候帶走了更多的問號。
中午的時候他在這裏遇到了一個叫做天璽的獨角獸青年,在莫名其妙發表了一通自己的見解後那個青年就離開了。再之後他偷偷跟蹤天璽,回來後天都快黑了。
不對,或者說今天一整天,外麵的天都是黑的。
將手上的書本放在了書櫃上,外麵的雨還在下個不停。雖然已經下了整整一天了,但是目前為止還沒有縮小的跡象。
撐起手中的傘,他抬頭看著霧蒙蒙的天空。
也不知道洛宛沚那邊怎麽樣了,之前他們約好是在院子見麵,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弄到什麽時候,所以還是各走各的比較好。
而且自己隻不過是去和其他人聊天,而她是要走上很長時間,肯定要比自己花費的時間長。
雖然沈建國知道她估計會花很長時間,但是卻沒想到她竟然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他在她的房間從天黑一直坐到天亮——雖然從始至終外麵的天一直都是陰沉沉的,耳邊連綿不絕的雨聲讓人恍若時間停止。
然後大概在淩晨五點左右的時候門外終於傳來了聲音,他趕緊站了起來,出門就看到她隨手扔掉了手中的傘,頓時傾盆大雨就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你在這裏……”她抬頭看到了他,有些含糊的說著意義不明的話,然後一頭栽了下去,要不是他眼疾手快迅速上前,估計她會直接摔到地上。
不過這樣一來兩人全都濕淋淋的,他將衣服弄幹,然後幫她換了一件衣服,順便還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隻是為了看她有沒有生病,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最後發現她隻是因為太過疲勞而昏睡過去,這才放下心來。
……個頭啊!這才一天一夜怎麽就疲勞過度了?這家夥到底去幹了什麽?她不會是又跑到山穀裏去了吧?
兩人差不多也快認識兩年了,洛宛沚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已經很清楚,雖然想著她應該不會這麽做,但另一方麵他又告訴自己“她是肯定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看著她熟睡的樣子,沈建國無奈地歎了口氣,站起來去廚房做東西去了。
也不知道她這一天一夜到底有沒有吃東西,手摸起來簡直沒有溫度,還是給她準備些食物吧。
去廚房的路上他從走廊穿過,雨水順著屋簷而下,看起來竟然就像是瀑布一般。
不過說起來,離月圓之夜隻剩下一天的時間了。
等到今天晚上,就是月圓之夜了。
這麽想著他看向天鷲山的方向,那座山依舊是一片漆黑,就像是深淵的裂痕。
真是看起來就令人感覺渾身不舒服。
他收回了視線,向著前方的廚房走去。
不過不管獨角獸群有什麽事都和他沒關係,還是想想等會要做點什麽比較好。